《光明日报》专题 2013-02-15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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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沙巴进步党亚庇区主办新春联欢晚会，众多领袖踊跃出席，气势如虹。（图：光明日报） |  |
楊德利：進步黨積極爭取落實“自主權＂及“一國兩制＂的政策。（圖：光明日報） |  |
楊偉光：談判需要誠意，大家有共同目標，問題就容易解決。（圖：光明日報） |  |
莫末諾曼：西馬政黨不能解決沙巴人民面對的問題，反而應交由進步黨去鬥爭。（圖：光明日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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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步黨領袖及黨員在 宴會上紛紛振臂高喊競選口號，顯示上下一心。（圖：光明日報） |  |
進步黨強打“沙巴人，站起來！＂的競選口號，希望沙巴人勇敢追求改變，光復沙巴在大馬應有的地位。（圖：光明日報） |  |
進步黨文宣人員靈機一動，改編《葉問2》電影的片段，促請民眾切記去投票，做法極具創意。（圖：光明日報） |  |
華人選區是進步黨主攻的地區。（圖：光明日報） |
来届大选，沙巴乃兵家必争之地，被视为全国其中一个可能会变天的州属。近月来，当地盛传选民求变的谣言甚嚣尘上，使选情升温，也令人联想民联在2011年4月砂拉越州选举所掀起的改变浪潮，是否也将在这个神山州属重演。
沙巴进步党主席拿督杨德利在亚庇接受《光明日报》专访，毫不掩饰州政权的企图心，表示已看到了“机会之窗＂。他宣称，该党乐意与民联合作，但大前提是，该党竞选至少三分二州席，即60个州席的其中40个。
曾担任沙州首长的杨德利直言，民联应将沙州执政权变天的重任，交托本土反对党，而在国席方面，该党会全力配合民联，确保民联成功入主布城。
即将举行的全国大选会否改朝换代，完全取决於人民的决定，沙巴也不例外。在现阶段，沙巴的政治局势是处於“三分天下＂，即除了自1994年後就已牢牢操控沙巴主导权的国阵之外，另两股势力分别是来自西马政党的民联，以及本土反对党的进步党，而由杰菲里吉丁岸领导的沙巴立新党也将搅局。
三分天下•杰菲里搅局
来自西马的民联对沙巴选战寄予厚望，他们希望砂州选举所出现的改革之风也能够在沙巴州发酵，进而攻破国阵的城池，在国州席位方面有所突破。上届大选，以人民公正党、民主行动党及伊斯兰党联盟的民联，因为议席分配谈不拢而引发多角混战，结果民联兵败如山倒，只有火箭成功夺得1国1州席位，蓝眼竞选的21国55州席全告败阵，战绩惨不忍睹。
吸取上届大选的惨痛教训後，民联3党（蓝眼、火箭及月亮）及於去年中旬才加入的沙巴改革阵线（APS，由威弗烈邦布宁领导）及沙巴改革联盟（PPS，由拉京奥津领导），原则上已达致初步协议，避免选区重叠，重演上回自己人互打的局面。
当然，民联也找了前国阵成员党的进步党来磋商议席分配问题，可惜双方之间的谈判却陷入僵局，进步党至今仍坚持竞选大多州席，这使突然多了两个本土党（APS及PPS，实称非政府组织）合作伙伴的民联面对巨大压力，顿时无所适从。
相对而言，打著“自主权＂及“一国两制＂竞选口号的进步党则声称看到了“机会之窗＂，他们不愿看到民联领袖们的举棋不定，拖慢了整个议席谈判的结果，间接成了彼此间合作的缠脚布而误了大事。
进步党以40席作谈判基准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沙巴进步党主席拿督杨德利郑重声明，自退出国阵後，该党向来表明准备与其他反对党合作，但大前提是，该党竞选大多数州议席，并非所有的60个州席，而是以40个州席作为谈判的基准（benchmark），希望能够与民联达致双赢方案。
他说，这也就是该党自308大选後的近5年来，都很努力地走访这40个州选区，做好备战工作。
不过，他直言不讳，在议席谈判方面，民联，尤其是公正党及行动党显得有些举棋不定，甚至有时候他们也不很清楚状况。
指火箭蓝眼举棋不定
他说，“就如沙巴行动党领导层一直都在改变，从早期的州主席邱庆洲，直至现在的黄仕平，这一厢人马声称可代表党谈判议席分配，另一厢却又有其他人找我们谈判。＂
他补充，公正党也是如此，从2008年大选後至今共撤换了6次州主席，先从安沙里、阿兹敏、阿末谭林、布奥达祖汀，直至後期由公正党主席旺阿兹莎暂任州主席，再重新委任到阿末谭林，前後都已有好几次的谈判。
他说，“公正党的变动更多，开始是由中央委派时任沙州主席兼副主席的阿兹敏前来谈判议席分配事宜，之後又换了由旺阿兹莎委派的傅兹雅，直到目前的蔡添强。＂
受询及公正党及火箭是否不够诚意，杨说，“这是十分主观的东西。我不敢讲他们没有诚意，而是我很难捉到他们所追求的目标。＂他直言，“看来，民联也搞不清楚他们在沙巴的目标。＂他举例说，就如沙巴立新党，有些公正党领袖也找他们磋商议席分配，但一些人却认为没这必要。
尽管来届大选跫音逼近，有传距离目前仅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杨德利却老神在在的说，“我还是乐观看待此事，既然民联声明会谈的大门还没关上，我相信彼此间的合作仍存在。＂他还说，上届大选，民联也是最後一分钟才决定上阵的选区。
他重申，“我们坚持立场，就是要确保民联能够遵守承诺，即916所签署的古晋宣言，还有光复沙巴自主权、一国两制的立国20条款。这是民联不应该，也不可以忘记的两大要事。＂
受询及一旦议席谈判破裂，杨德利毫不犹疑的说，“我们还是坚持自主权的立场，它的定义相等於竞选大多数州席的立场。换句话说，如果公正党实权领袖安华或民联有方案，我们可以竞选较少席位或甚至不攻打，但大前提是民联必须交代他们如何履行自主权及古晋宣言。
当本报记者提问民联会否在农历新年之後宣布议席方程式时，他说，“他们已给我方案，目前我只待他们对外宣布。＂
一旦败阵•民联将绝迹沙巴
杨德利大胆预测，一旦民联在沙巴选举败阵，民联将从此绝迹於沙巴政坛。
他说，选举後的进步党，不论成败，还是坚持立场，继续争取沙巴人民的权益，但民联若无法成功执政中央，它肯定会在沙巴消失。
他说，这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与1990年当时由46精神党、伊党及行动党连成一线的人民阵线自在选举失利後，就从此绝迹於沙巴。
他补充，接著在1999年大选，没了46精神党，公正党、行动党及伊党组成替代阵线，但竞选败北後，这些来自西马的反对党皆告销声匿迹。
“民联必须认清事实，选民投选民联，并非全然他们支持民联的理念，而是他们极度不满国阵，所以才将手中神圣的一票投给民联。”
提醒安华勿忘沙巴自主权
熟悉杨德利的人，都知道这位受英文教育的政党领袖喜欢背中文字典，努力学习中文，因而他的记忆超强。他说，“我还很清楚在2008年4月安华提及沙巴自主权时，曾说过一旦中央变天，民联只管理沙巴的外交及国防，就如香港般，警方、通讯及医药等都交由沙巴自治。＂
他说，“可能安华忘记了，但我倒很清楚这点，希望他到时可别忘了沙巴的自主权。＂提及安华在沙巴的影响力，他直言，“安华确实是位代表性人物，但他却不是改变的代表人物，我们不须赞成他所做或所讲的事情，大家只有共同目标，就是知道他是唯一有机会推翻巫统的人选。＂
另一方面，受询及沙巴本土反对党一直高喊“自主权＂口号，是否在搞沙巴单独生存，杨德利说，首先，大家必须明白自主权的定义，它指的是沙巴在国内的自主权，并非搞独立。
他说，“我们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光复沙巴在大马应有的地位。＂
谈判须诚信•有目标易解决
进步党秘书长拿督杨伟光说，任何谈判都需要诚意。只要民联不要出现太多变卦，彼此之间都有共同目标，问题就容易获得解决。
他说，该党所要求的是竞选大多数州议席及一些国席，希望在争取三分一国席力助民联入主布城的同时，也能确保州席方面取得胜利。
另一方面，该党顾问兼沙巴州前任财政部长拿督莫末诺曼梳强调，西马政党并不能解决沙巴人民所面对的问题，除非由本土反对党自行解决“自家事＂。
他说，如果议席谈判无法达致共识，该党别无选择，惟有坚持争取“自主权＂的立场，竞选所要攻打的州选区。他说，“我们不可以让步，必须站稳立场，继续坚持到底。＂
指民联有招牌没有货
在杨德利眼中，民联是“有招牌没有货＂的阵线，而其成员行动党，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过眼云烟＂（Passing Cloud）的政党。
他说，民联在沙巴是有名无实的组织，即使连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沙巴改革联盟也可以代表民联发言。
他提问：“谁是民联在沙巴的领导人，谁是他们的秘书，难道任何人都可以代表他们发言吗？＂
指沙州民联有名无实
他还说，行动党在沙巴的组织能力也不强，对沙巴人而言，火箭只属昙花一现，尤其是自1990大选败阵後，火箭的领袖们从此在沙巴“消失＂，不见他们活跃。
他不愿回应沙巴行动党领袖们会否不够斤两，只说：“我们以前是朋友，他们当中有多人也是我党的前党要，（意指邱庆洲及黄仕平），彼此之间存在著许多个人因素。＂
时间机会来了•宿怨开始引爆
杨德利不愿猜测反对党在来届大选的胜算，他只说，“经历308大选後，可以看到砂拉越及沙巴州人民累积几十年的怨气已开始引爆了，这让我们看到了机会之窗。＂
他说，现在的大马政局已分裂，西马人掀起改变浪潮，以前由巫统控制的整个政局也在一场政治海啸的冲击後出现新景象，突显出人民政治思潮的改变。
他说，“来届大选，正是时候了。有了天时地利人和，这回机会到了，时间也来了。＂所以，他认为，民联应将沙州执政权变天的重任，交给本土反对党去达致目标，可别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後一根草。而在国席方面，该党会全力配合民联，确保民联成功入主布城。
退出国阵再造党多元品牌
自2008年9月17日退出国阵後，该党积极进行再造品牌工作，将该党塑造成一个可以真正代表各种族的多元化政党，国州议员皆是来自各族群。
以前，该党在国阵时期是没有穆斯林土著的代表，然而，经过2010年11月举行的4年一次党选後，该党已达致再造品牌的目标，从中央最高理事、青年团、妇女组及青少年两个团体，甚至区部领导，都标榜著多元种族的代表性。
他说，“我们要塑造为无关种族（non-racial）的政党，党员是来自多元种族。＂他解释，该党主张多元种族的重要性，乃因过去几十年来，中央政府都是以分而治之（divide and rule）的政策来治理沙巴，尤其是以种族及宗教来管理沙州。
沙巴进步党宣言八大要求
（一）政府应民治和良好的管理和非种族性的政治，并依据一个有进步、公平及和谐的社会。
（二）沙巴应拥有政治自治，而政府应民治和由人民组成。
（三）沙巴和其他产油州属应获得20%油税。
（四）纳闽联邦直辖区应归还沙巴。
（五）伸展到沙巴的不公平宪法和不利本州的联邦部门应受到检讨。
（六）沙巴应获得公平参与联邦行政、公共服务及私人界，并由本地大马人为首。
（七）联邦政府及州政府应集合足够资源，政治力量和领导，并以坚决，但以人道的方式去解决非法移民难题，并著重区域性理念和精明伙伴合作。
（八）联邦和州政府应共同努力，俾克服我国影响沙巴和其他州属的社经不平衡架构。
【采访手记】议席纠葛必误大局
沙巴进步党和民联之间的关系，就如一个待嫁的女人不知如何在同时喜爱的3个男人当中，选出她可以托付终身的真命天子。进步党是本土反对党，面对民联三党成员在议席谈判的纠葛，她始终还在等著答案，不想因一时仓促而误了终身大事。
毕竟308大选的一场政治海啸後，我国民主政治出现了转型，也使沙巴及砂拉越成为兵家必争之地，选情备受瞩目。尤其是在沙巴复杂的种族架构，国阵对人民的诸多诉求，有如东风吹马耳，难免加剧民怨，造成反风谣言甚嚣尘上。
难怪当过两年沙州首长的老杨自认看到了机会之窗，累积几十年的沙巴民生问题是时候该有个了断。只不过，老杨的如意算盘能否打响，最终还是得跨过议席谈判的门槛。
是老杨得陇望蜀，抑或民联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有待时间去证明。我倒认为，议席谈判这门学问，最终还是要看彼此之间的诚意。谈得妥，自然皆大欢喜，撕破脸的话，多角战一触即发。
总括一句，凡事都有退让，谈判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大家应以智慧、理性及诚意去磋商。
（光明日报／报导：陈顺杰•摄影：张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