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静：“硬脱欧”“软脱欧”，英国何去何从？

经过两天辩论，英国议会下院当地时间2月1日晚投票决定支持政府提交的脱欧法案，授权首相启动脱欧程序。英国向正式开始脱欧虽又迈进一步，但英国在脱欧问题上仍然面临诸多分歧。今天出版的《解放军报》刊文披露，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在阐述英国脱欧谈判目标时说，英国将寻求“硬脱欧”，即不但退出欧盟，而且连欧洲单一市场、欧盟关税同盟也退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决绝，支持“软脱欧”者不在少数。

脱欧谈判，英国内部分歧多

经过两天辩论，英国议会下院当地时间2月1日晚投票决定支持政府提交的脱欧法案，授权首相启动脱欧程序。英国向正式开始脱欧虽又迈进一步，但英国在脱欧问题上仍然面临诸多分歧。

新年伊始，英国驻欧盟原大使罗杰斯突然主动辞职，再次暴露了英国内部在脱欧问题上的严重分歧。与欧盟正式展开脱欧谈判之前，英国执政党内部的分歧，政府与议会的关系，以及苏格兰和北爱尔兰的牵掣，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有在这些分歧解决之后，英欧关系及英国在世界的新定位，才会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在执政的保守党内部，各方对脱欧的程度有较大分歧。1月17日，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在阐述英国脱欧谈判目标时说，英国将寻求“硬脱欧”，即不但退出欧盟，而且连欧洲单一市场、欧盟关税同盟也退出。否则，英国便无法独立确定与第三国的关税，无法进行自由贸易谈判。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决绝，支持“软脱欧”者不在少数。英国驻欧盟原大使罗杰斯突然宣布辞职，就是在表达对政府的不满。

英国与欧洲的关系，是英国与世界关系的一环。对英欧关系的不确定，反映了英国对其在世界中的新定位尚未达成共识。以前首相卡梅伦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者对内推动自由竞争，对外也希望推动欧洲的自由化。他们虽然对欧盟有意见，但希望留在欧盟内部，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而“一国保守主义者”则更留恋大英帝国的遗产，认为英联邦国家有着与欧洲大陆不同的制度、法律、价值观。现首相特雷莎·梅的很多政策，就是这种观点的反映。

其次，英国政府横向上将受到议会的牵制。在1973年加入欧共体之前，英国的宪政原则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议会至上。去年11月，英国高等法院裁定，英国政府在正式开启脱欧谈判前，必须由议会投票表决授权。英国政府随即向英国最高法院提起上诉。此次裁决表明，议会将在英国脱欧进程中掌握主导权。曾表决同意进行脱欧公投的议会，将在脱欧谈判程序和具体方案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从当前两院的立场看，两院有可能会推动“软脱欧”的谈判立场，使英国能够留在单一市场或至少留在关税同盟内。

最后，英国政府纵向上还会受到地方的牵制。英国脱欧公投结果显示，最希望脱欧的是英格兰人，苏格兰人和北爱尔兰人则希望留在欧盟。英格兰人对苏格兰、北爱尔兰近年不断从中央政府手中取得新的权力十分不满，希望以英格兰意识重塑英国以及英国与世界的关系。相反，苏格兰和北爱尔兰一直将欧盟视作抗衡英国中央政府的力量，对欧盟比较友好。公投一结束，关于苏格兰独立、北爱尔兰与爱尔兰合并的呼声就高涨起来。去年12月底，苏格兰政府出台官方立场文件《苏格兰在欧洲的位置》，建议英国参照“挪威模式”争取留在单一市场，否则将自己加入单一市场。虽然英国最高法院在裁决中明确，英国政府无需就脱欧问题获得苏格兰、威尔士及北爱尔兰的批准，但这三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也很难预料。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