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社会改革工作 朱进佳坚持信念(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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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进佳认为,民联政府必须兑现大选前承诺,尽早完成地方选举,避免被人民认为只会说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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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谈起私生活,朱进佳面露几分羞涩。

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多久以前吗?朱:应该是10多年前吧,印象中我大学求学期见过你一次。(设计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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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来自不同政党,但讲起国家大事,二人分外投入。

投入社会改革工作 朱进佳坚持信念(友情人)

《光华日报》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十五日 晚上八时四十六分

报道:郭有杰 摄影:黄金友

本期嘉宾:朱进佳•专访:曹观友

还记得那位因号召人民参与709大集会而连同其他5名社会主义党被捕的青年吗?他是谁?他是朱进佳。他虽然化学专业毕业,但投入薪水微薄的社会改革工作。同时,为了推动社会改革而被警方引援紧急法令扣留,在扣留营度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加上大学时期因反对内安法活动遭校方对付,这个年轻人注定一生不凡。

本期《友情人》,曹观友邀请了朱进佳做为这次的专访对象,他在专访中,透露了他对信念的坚持,当谈起社会主义的概念,其清晰的思维,令人折服。

当抛开政治话题,他却表现得与一般人无异,当问起私事时还会显得有点腼腆,他喜欢陈奕迅的广东歌。以为主张社会主义的左翼者,都喜欢一些非主流东西,或许他的社会主义概念也可以令读者对左翼人士的印象改观。

面对曹观友要求他对现任州政府给予评论时,他也直言不讳当面给曹观友评价,参政参到如此坦荡荡,30出头的小伙子确实值得混了20年乃至30年的政治人物们学习。

曹:曹观友 朱:朱进佳

好东西应续保持

曹:从社会主义角度来看,你觉得目前国家政策是否有效或可行?在哪一个领域必须获得优先关注?

朱:自民联执政槟州以来,可以看到好的东西是比较清廉、透明,这种行政方式应该继续保持下去。

虽然是执政党,但也会遇到一些约束,比如槟城主要经济体非常依赖外资,导致无法实行最低工资政策,只能在盈余中,发100令吉给市民,对穷苦人而言这可以解一时之困,但长远来看是无法解决问题。这不是州政府能做到,必须以国家政策去改变,当然也要视国际环境,不然就会被孤立,实行起来也不见效果。

曹:地方选举是我们的承诺,但因为法律约束,至今我们都无法实现。你认为地方选举在改革过程中有多重要?

朱:民主非5年选一次国州议会,民主是市民每一天参与,地方选举只是代表一个层次,所以不能诠释有了地方选举就代表民主,但这至少让选民去参与一个政策的决定,一种行政的过程。当然有了地方选举,我相信市议员会更积极解决民生问题,因为那是地方政府的责任,国会议员不用再去看水沟问题,而是着重在国家大事上。

曹:我们这届不能落实地方选举,个人有什么话对州政府或是我说吗?

朱:一定要去落实,不然一定会很多人批评民联政府只会讲不会做,我觉得应该敢勇去推行,至于说受法律约束,我觉得这些都是借口,其实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

最低薪金制应设定

曹:从全球趋势看来,经济危机和多国政府面临财务危机,为将来带来不稳定性影响。社会主义如何看待及应对?哪一些事需我们去克服?

朱:目前全球经济危机的问题很简单,我们处在一个生产过剩,但消费不足的环境。归根究底是因为工资低,大家消费不起。生产过剩同时意味大财团获得庞大盈利,但基于产品没人购买,大财团不再投资在生产线,转而将资本金融化,大笔资金投入金融业。

但金融业存在泡沫危机,当泡沫发生时,金融业就会面临危机。多国政府应对危机方式却是不断动用资金救市,没钱了就印钞票,加上如欧洲的紧缩政策,减少福利的同时又冻结薪金,人民更没多余钱消费,导致恶性循环,危机越来越严重。

其实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设定最低薪金制度,或全国劳工集体提升20%薪金,消费不足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但这同时可能吓跑外资,一旦外资撤离,就会造成失业,那就得不偿失。全球性提高薪金制度是最好,但以实际而言,区域性提高薪金最低标准较可行,如在东盟内,大马联合印尼等国家,一起调高员工薪水,外企则不会因在大马开厂增加开销,而转移到其他东盟的发展中国家。

当然如果中国愿意配合,这问题可以说基本上解决。在现在看来,政府没有解决这问题的意愿,因为政策问题,政府被大财团牵引着!

小市民支持社会主义

曹:你认为社会主义在马来西亚行得通吗?会不会继续壮大?是什么操控左派运动?

朱:追溯大马50年代,左翼运动发展蓬勃,但遭遇当时的联盟政府强力镇压,如果当时左翼自由发展,相信今日不会差到哪去。社会主义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一般上小市民都会支持社会主义,因为它保障人民的权益。没有一个政府可以照顾每一类群体,而现今社会则面对扭曲问题,政府在资本主义下照顾大财团利益,减少税收,小市民则因政府减少税收的同时缩减拨款,而利益受损,这是一个吊诡的东西。

市民通常在经济好的时期没意识到社会主义,只有在经济差的时候才能获得关注,但福利政策却必须在国家经济连好的情况下才有实行的可能。

曹:对于有些人指社会主义党或我们这种(指行动党)有社会主义背景的政党为共产主义,你有什么看法?

朱:马共是马来亚当时反殖民或反政府的标签,一直以来被当局沿用着,但社会主义与马共是毫无关系的。我也不完全认同马共主义,其中一点是透过武力斗争。大马历史也被当局扭曲,其实马共当时是反殖民一股强大力量,但却被剔除在独立史门外。

曹:中产阶级或中低收入者,如何认同社会主义斗争?是否多数支持者都是社会低下层人士为主?

朱:其实都有,早期确实多数支持者是来自园丘的工作者,但目前也获得一些专业人士的支持。社会主义主张照顾每一个小市民的利益,非只是一小撮人,基本上与其他政党无异。2003、2004年开始推动一些活动,如反对当时医疗情况,人民购买不起医疗保险,医生护士或一些非政府组织都有参与,从中可以看到社会主义提倡的主义,非局限在一小部分人能接受而已。另中产阶级在经济情况良好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怎么支持,一旦爆发经济危机,他们的收入将会变成工人阶级一样,那时他们才会支持社会主席的主张。

年轻人是改革新动力

曹:你认为学生或年轻人在推动改革计划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目前是否还有与学运人士联络或一起办活动?

朱:一直都有和学运合作一起办活动。我觉得年轻人是改革的新动力,基于老一辈人可能经历一些改革失败而面对挫折感,但年轻人没经历过,所以特别有干劲,从 709大集会就可从中看到端倪。我觉得就算年轻人面对挫折也好,但因为年轻,所以很快就会恢复动力,年轻人在改革中的角色不容忽视。

曹:纵观大马政坛,有蛮多参政者都是学运活动出身。早期本来想聘请你为政治助理,但因为比社会主义党慢了一步,打消了这个念头。

曹:因为你被捕,女朋友也随之曝光,近期内有没有结婚的计划呢?她对你的工作内容了解吗?支持吗?

朱:哈哈哈,我觉得时间对了,我就会做对的东西。她目前在工厂工作,平时也会和我参与一些活动,对我的活动都了解及支持。

曹:听说你的歌喉不错,喜欢哪一些歌曲?除了唱歌,平常都会参与有什么活动?

朱:其实还好啦,我不常去K歌,但我喜欢陈奕迅的广东歌,早期他未红时,我已非常喜欢,其他的譬如Beyond我都很喜欢。基于我是广东人所以特别喜欢广东歌。我与一般年轻人无异,上网、听歌或到电影院都是平日生活的活动之一。

政治观念源自读新闻

曹:在槟土生土长,钟灵中学毕业后在理大完成大学,你就开始加入社会主义党,投入推动社会主义工作,而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先为自己的事业及未来打拼。是什么推动力让你选择投入改革社会工作?

朱:大学时期热衷学校活动,开阔了自己的视野,从中也开始关心社会议题,也开始看到社会不公的一面,当时非常希望自己可以为社会做点事。在大学最后一年更因参与反对《内安法令》活动,被校方对付,加深欲加入社会主义党信念,推动改革的意愿。

曹:你的家庭背景是否影响你加入社会主义党,如你父母是否活跃于社会或政治活动?

朱:我的父母只是一般的打工族,我不是从小被政治意识熏陶长大,政治观念源自于阅读新闻及书本累计而来。

曹:在你看来,在这时代欲成为一个“社会主义革命者”有多困难?

朱:我不觉得自己是革命者,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去改变这社会不公现象。当社会出现一些不公现象,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反对,虽然这些都是零散的力量,缺乏凝聚力,很难去推动,但是我认为只要有改变的意愿,再大的困难都不是问题。其实在我加入社会主义党后,看到很多对不公现象的批判性声音,他们都想找个出路改变,我觉得社会主义是一个不错选择。可能在马来西亚人对社会主义不甚了解,但在外国已有很多人在讨论。

曹:如何看待与反对党的合作?

朱:一直以来都有与民联三党合作推动一些社会改革活动,如废除内安法及汽油课题,合作得不错。值得一提的是,和丰国席下的州议席是公正党选区,当时社会主义党就是以公正党的旗帜赢得大选,这是最好的证明,当然有时候双方也会有分歧,但我觉得这很正常,不是大问题。

当权者害怕人民崛起

曹:你和社会主义政党领袖在净选盟大集会前被捕,甚至被指向国家元首做出挑战和不敬的运动。我相信这是你一个难忘的经历,从这次事件中,你学到什么?

朱:很明显的,在这个事件中可以看到当权者害怕人民崛起而制造一些不实的谎言,镇压有关人士。如果当权者以合理的罪名扣留你,那应该会搜查有关涉及人士的家里或办公室,但他们没有, 很明显这是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套在你身上,纯粹为了阻吓人民参与大集会。

为了让扣押行动得到14天的天数,当权者才不惜动用严重的罪名,不然一般非法集会最多只能扣留7天。被扣留中,面对不间断的长时间审问,非常考验我的意志,但值得欣慰的是,我没遭受任何肉体上的折磨,这些都是因为前辈们不畏强权,据理力争民主而来的成果。

释放后我很欣慰,我看到有希望的马来西亚,因为709大集会的成功,我才能在短时间内被释放。当时我还担忧这是一个镇压行动的序幕,以达到阻止市民参与大集会。

曹:你母亲如何面对你被捕?记得媒体曾经访问过,她非常支持你。在你被释放后,他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朱:母亲确实很支持我,在我被释放后,只提醒我以后必须谨慎一些。我事后从报章上阅读媒体对母亲的专访,我确实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