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美国激进青年的思想观念

CCNUMPFC · 2021-09-17 · 来源:国外马克思主义政党研究中心

【编者按】2021年9月10日,美国共产党官网(https://www.cpusa.org/)刊载了麦可·大卫·林奇(Maicol David Lynch)的文章,该文认为青年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青年工人和学生不能被忽略,必须组织他们参与左翼运动。

组织学生和青年群体是在“浪费时间”。至少这是我最近在我所属的一些左翼组织圈子里听到的。当我回过头来谈论这个问题时,那些最初持这种立场的人改变了他们的立场:“好吧,让我们把重点放在组织年轻工人上。他们可能会变得激进,而且往往比学生更可靠。”

我曾经是一名大学生。为了支付房租和学费,我做过三份工作,两份在亚洲餐馆,一份在零售店。我几乎没有时间去学习,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努力取得了足够好的成绩,能够进入大学,甚至被研究生院录取。但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名工人。当时有人问我,“你是工人还是学生?”我的合乎逻辑且显而易见的答案是,“两者都是。”仔细想想,我更准确的回答应该是:“我全职工作,全职学习。”

根据2020年12月(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一项调查,近70%的大学生在工作。因此,没有必要把学生和工人区分开来,因为他们通常是一个人。而那些在大学期间没有工作的学生,最终会在毕业后加入我们的工作行列,通常他们所从事的工作与他们在大学时所专注的领域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41%的大学毕业生最终从事的工作领域与他们所学的不同。

因此,认为学生“无法组织起来”,就等于把我们工人阶级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排除在外。

现在来看下一个说法,“学生是不可靠的。”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没有大学文凭的工人。人民就是人民。在共产党和共青团里,要让某些党员参加会议,无论他们是20岁还是60岁,都像拔牙一样(引申为“极端困难的”)。诚然,一个20岁的人可能在家庭、学校、工作等方面耗费更多的精力。但这并不是说一个60岁的同志对他们的孩子、孙子、工作等没有同样的精力耗费。

青年带头

多达60%的千禧一代(年龄在24-39岁之间)同意以某种形式的社会主义作为资本主义的替代品。虽然这一代人已经开始“远离”青年范畴,但我们应该重视他们的态度,而不是忽视。我们要记住,是学生运动领导了民权游行、巴士抵制运动和午餐柜台静坐示威。我们不要忘记,在疫情全球流行期间,在极右翼特朗普政府的鼎盛时期,年轻人是如何领导“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和“撤销美国移民及海关执法局”(Abolish ICE)运动的。事实上,列宁号召这些青年组织独立的共产主义青年团并“学习共产主义”,让后代做好准备,完成进一步争取民主和工人权力所需的革命任务。(为此,党最近成功地开办了一所青年马克思主义学校。)

我想起了共产主义青年在最近一段时期是如何为党带路的,从疫情期间为失业和贫困人群组织互助活动,到在特朗普声称选举结果是骗局后,挺身而出为2020年的投票辩护。这些年轻的同志组织了保卫古巴的集会,并应邀领导了“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游行。这些青年干部中有许多是学生,也有一些是失业工人或在职工人(并非都有大学学历)。换句话说,这些年轻同志在激进主义的影响下,加入了共产党和共青团。

无论是通过加入校园里的读书俱乐部,还是通过网上注册的方式,来参加这场运动,年轻的共产主义者都在集体革命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虽然所有人逐渐激进化的过程都是不同的,但是我们决不能放弃由于某种原因没有出席会议或参加活动的年轻同志。继续努力吧!他们可以发挥作用,可以从事管理社交媒体、创作艺术作品或传单等工作。

激进青年的困惑

在21世纪20年代的青年激进化过程中,特别是在疫情隔离和自我隔离期间,许多年轻人通过自我教育和与其他年轻左派人士在线对话的方式,成为了左翼人士。虽然这种激进化的过程受到美国共产党(CPUSA)和共青团(YCL)的欢迎,但我们对它可能会引起人们的困惑表示理解。

例如,网上流传的一种流行说法是,“白人工人不可能具有革命性,因为他们依赖于对全球南方国家有色人种工人的剥削。”这种立场不仅是反马克思主义的,因为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都是欧洲白人,他们试图团结所有国家的工人,尽管他们的肤色和信仰不同。

把白人定性为反革命而不是无产阶级,这是中产阶级激进主义的一部分;这与革命的、工人阶级的、马列主义的分析毫无关系。还不相信吗?想象一下,告诉列宁,俄国人在十月革命期间无法组织起来,因为他们是斯拉夫人,而斯拉夫人历史上曾对高加索山脉以南的亚美尼亚人、阿塞拜疆人和格鲁吉亚人进行殖民统治,使其成为俄罗斯帝国的一部分。或者反过来说,只有亚美尼亚人、阿塞拜疆人和格鲁吉亚人才能领导革命。想象一下,这种心态会让布尔什维克走到哪里——我敢肯定不会太远。任何妨碍工人阶级团结的“革命”立场,归根结底都不是革命的。

年轻的网络“左翼”倾向于采取的另一个反动立场是支持立即(或不那么立即)开展暴力起义,而不是参与各种民主斗争来促进美国工人阶级的团结、激进和组织建立。我见过一些自称毛主义者、托洛斯基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甚至自称“马列主义者”的青年人也采取这种立场。这些群体和个人的共同之处,就是脱离群众,因此脱离现实。年轻的激进分子认为革命的论调很有吸引力,他们对我国的民主传统、文化、社会、历史和物质条件缺乏了解。一段时间后,罗莎·卢森堡的“社会改良还是社会革命”开始被理解为“革命还是不作为”。这种态度也为不作为提供了现成的借口:“我不需要加入工人阶级组织,因为我们的工人阶级还没有革命性”或“在工人阶级武装起来之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但事实是,工人阶级并没有呼吁内战,我们也不应该假装把内战推给他们。我们在工人和学生所在的地方遇见他们,而不是我们希望他们在那里。

因此,我们与其坐等一场暴力的农民起义在一个没有农民的国家爆发(正如毛派所希望的那样),不如鼓励这些线上的年轻人与当地学生组织、工会、美国共产党俱乐部或共青团分支机构共同参与阶级斗争。毕竟,一个拒绝与社会群体合作的“共产主义者”不是共产主义者,对吗?

我们为什么要进行民主斗争

民主斗争有多种形式,从为工会而战到为反对法西斯主义危险而战、为争取宜居的星球而战,以及为民权而战。这些斗争是社会主义的整个阶级斗争所必需的。例如,妇女、性少数群体(LGBTQ)、非裔美国人以及许多其他受压迫群体的民权斗争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些群体在更大范围的资本主义剥削中面临着特殊的压迫。女性CEO即使成为亿万富翁,也仍然可能遭到歧视或性骚扰,就像工人阶级女性经常面临同样的压迫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女性平等问题超越了阶级。种族主义也是如此:美国男子职业篮球联赛(NBA)和美国职业橄榄球大联盟(NFL)的黑人运动员每天都面临着种族主义压迫,就像工人阶级的黑人一样。古巴的例子表明,在经过革命之后,劳动人民掌权时,种族主义并没有消失。反对种族主义的斗争超越了阶级,因此是一场民主斗争。

争取性少数群体的平等是民主斗争的另一个舞台。尽管社会主义国家保障所有工人的自由,但如果我们假装社会主义国家和我们自己的政党在包括涉及性少数群体以及他们作为工人争取权利的斗争等方面一直保持着积极的记录,那我们就是对自己和我们运动的不诚实。这又是一个超越阶级的问题。当资产阶级被推翻后,性少数群体并没有停止遭受歧视。因此,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围绕这些问题的斗争开始了。

我们参与这些民主斗争,无论是在警戒线上、在投票箱旁、在抗议中,还是在静坐中。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民权运动的伟大胜利是通过群众斗争取得的,无论是争取投票权的斗争还是解放安吉拉·戴维斯(Angela Davis)的运动。被蒙骗而使自己脱离民主斗争的年轻人正在被灌输反革命的言论,有时,甚至右翼反动言论也伪装成左翼激进言论,就像最近关于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遇袭事件的讨论变成“工人阶级的”和“革命性的”讨论的这一案例一样。此外,如果你忽视了黑人、棕色人种、女性和性少数群体争取平等的斗争,那么你就开始放弃整个工人阶级。不要上当。

青年关心什么?

2021年,青年和学生运动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是气候变化。年轻人往往比他们的父母和祖父母更关心环境,因为如果在未来5到10年里没有发生拯救地球的重大事件,我们可能就活不到老年。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年轻人开始为争取“绿色新政”而斗争,并在华盛顿州、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DC)、纽约和西雅图领导了大规模的青年气候罢工。民主党进步派美国国会女议员伊尔汉·奥马尔(Ilhan Omar)的女儿伊斯拉·希尔西(Isra Hirsi)因组织气候罢工游行并在网上声称自己是共产主义者而遭到右翼媒体的无情攻击。这就是为什么“身份政治”(民主斗争)不能被忽视的一个例子。右翼对希尔西的攻击代表了对黑人、穆斯林、青年、共产主义和环境的全面攻击。如果已经没有可以进行阶级斗争的地球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只研究这些理论呢?付诸实践吧!

今年,年轻人参与的另一个重要斗争领域是争取学生债务减免。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症(COVID-19病毒)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美国总统拜登在竞选活动中暗示了这一问题。学生和大学毕业生在支付房租、保险、购买食物以及偿还助学贷款和信用卡债务时,要努力维持收支平衡。根据2021年4月的《人民世界》报告,“如果拜登为每个借款人免除5万美元债务,84%的借款人将完全免除债务。然而媒体和批评取消债务的人关注的是对高收入者的救济,但40%的负债人从未获得文凭,而且经常从事最低工资的工作。”到2021年8月,在拜登的领导下已经取消了95亿美元的学生债务。虽然这对一些人来说无疑是一个胜利,但对于大多数学生和以前有债务的学生来说,这仍然太小,无法产生影响。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向国民撒谎,声称拜登没有取消学生债务的权限,所以,近一个月后,拜登做出了这一决定。因此,这场斗争必须继续下去,直到所有的学生债务被免除,而不仅仅是部分免除。如果我们能负担得起在阿富汗20年毫无意义的战争,我们就能让年轻的工人阶级重新站起来。

青年工人和学生不能被忽略,我们必须把他们拉进来,让他们参与到我们的组织框架内。青年问题是维护和发展民主的全面斗争的核心,能为社会主义社会奠定基础。没有我们的革命青年,就没有未来的社会主义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