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城建投资大跃进的中国式隐忧

2014-02-22 09:57:50   来源:草根网

核心提示:城市要建设,但负债要有节制。从美到欧再到日本的教训表明,市场经济有着自身的规律,负债投资的负效应必须遏止。中国式城建大跃进,应该脚步慢下来。

武汉出租车司机杨师傅不敢在上下班高峰期出车,因为武汉已然变作一个大工地。“前两年是武昌不敢走,如今轮到汉口。”杨师傅告诉《第一财经(微博)日报》记者,汉口城区主干道建设大道被城建工程拦腰斩断,八车道的主干道被围板拦得只剩三车道,有的城建项目不分昼夜地施工,“路堵心更堵”。(2月19日《第一财经日报》)

武汉市民的“堵心”感觉,并不稀奇。因为武汉城建立体化展开,从空中(机场)到地上(大路、大楼)到地下(地铁)同时开工,上万个城建工程整体推进,不堵才怪。城市市场化的生活气息被好看但冷冰冰的“水泥森林”替代,这是中国城市的一大特色。

作为华中著名的省会城市,武汉不过属于“二线”。但就是这个“二线”城市,城建投资规模五年内却高达2万亿元,这一点和英国全国的更新和改善基础设施支出相当,这难免让去年访问武汉的敦伦市长鲍里斯·约翰逊羡慕嫉妒恨—尤其在他参观了万达在武汉投资500亿元的商业项目后。就连去年访华的英国首相卡梅伦,也对中国资本的充裕感到惊奇,希望中国资本到英国投资。

一个普通的二线城市,城建投资堪比一个老牌的西方发达国家,国人应该自豪?果如此,中国城市的“光荣”是全方位的,超过千亿城建投资规模的中国城市大约有10个,投资规模皆“富可敌国”。除了一二线城市外,甚至像中西部地区的延安和开封此类中小城市,也有宏大的数百乃至千亿的城市再造计划。这是中国式城建的尴尬。

英国人可以羡慕,但中国人深知这种宏大城建投资的问题。市民感受,不过是城市大拆大建的尴尬表象,深层的问题是,各地城建规模如此之大,导致各城各地债务规模负债累积,如何清偿债务是不得不面临的难题。如果说美国次贷危机源自寅吃卯粮,中国城建投资大跃进也蕴含着难以消化的债务风险。

以武汉为例,不久前该市以2037亿元“荣获”负债最高的城市,该市投资融资平台不久前亦被下调信用等级。其他“光荣”上榜的高负债城市,也都是大拆大建的典型—–从北上广深到二三线城市,中国城市在进行着负债建设的“大合唱”。

负债建设是难以为继的,中国式城建终有曲终人散时。虽然舆论场对地方债有不同的数据,但大抵规模在18–20万亿间。如何消化这些债务?各地并未有系统性预判和前瞻性思考,确切讲处于盲目、跟风和粗方式的特点。更危险的是,大拆大建的城市决策者,对于谁是债务的承担者没有认知,甚至将国家视为最终的兜底埋单者,由是而生了城市治理者“吃大户(国家)”的思维。

“底特律式”破产一旦出现,政府即使想托底又能如何?因为中国式地方债务风险来临时,将是骨牌式的连锁反应。那么多的城市风险债务累加,国家即使想救也救不过来。

当然,各城市有自己的自信—卖地财政、国企收益和各类罚款。2103年各市卖地热情在行高涨,一线城市“地王”频现,全国卖地财政规模超过4.1万亿元,创下近年来的高纪录,这将推升楼市泡沫,也不符合国家宏观调控的目标,导致国计民生的一揽子问题。国企收益受宏观经济的影响也不见好,而且主要应用于反哺民生,而不是用在城市治理者过度超前的城市面子工程上。至于罚款,罚得过度不仅增加企业和个人负担,也不利于法治社会和服务性政府的建设。

还有技术性上的风险。城市大拆大建,海量资金是善用还是擅用?城建投资并未有完善的监控防控制度,执行层面的大开大合,往往导致投资资金的浪费,甚至通过权力寻租的方式流入贪官和非法资本的腰包。出事的城市主政者,城建贪腐往往是其落马的主要原因之一。

城市要建设,但负债要有节制。从美到欧再到日本的教训表明,市场经济有着自身的规律,负债投资的负效应必须遏止。中国式城建大跃进,应该脚步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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