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因成为企业教父之路

《当今大马》2014年2月20日 傍晚6点20分

焦点

1938年4月29日,吉打亚罗士打德卡(Derga)一个政府文员的家庭迎来第13个孩子,并为这名幼儿取名达因。从各方面来说,父母的栽培塑造了达因的人生。

在那个年代,马来家庭大多把孩子送到马来语学校,担心一旦送孩子到英语学校将会影响其宗教信仰与文化认同。不过,达因父母却有别于一般的马来家庭,把所有孩子都送到英语学校上学。

根据达因网上的生平记录,他父母这个决定是因为“不要他们的孩子只是成为更好的农夫和渔夫”。值得一提的是,达因直到今天还是英文媒介语教育的拥护者。

达因就读于Seberang Perak马来学院,然后在1949年至1953年进入苏丹阿都哈密学院(Sultan Abdul Hamid College)。他在1955年于槟城的圣芳济学校通过剑桥文凭考试,然后返回苏丹阿都哈密学院任教。

根据达因的网站,他原本可能会从此永执教鞭,不过因为当时一个沟通失误,导致他不知道自己被录取进入英国布林斯福(Brinsford)师训学院。

达因的父亲希望他成为律师,而达因的母亲波拉菲(Pok Rafeah,波拉菲基金就是以达因母亲命名)则卖掉一些土地,筹钱给达因到英国的林肯律师学院修读法律。就在18个月后的1959年,达因成为英国律师公会的一员。

根据网站的资料,达因说:“我亏欠我的父母太多了。他们的牺牲给我好的教育……如果没有这个,我不会成功。”

不过,《当今财经》联系达因时,他拒绝评述此文章。

初试啼声却尝失败

达因是在Pillai & Co律师楼展开律师生涯,之后转投当时吉隆坡最大的律师事务所——Shearn Delamore律师楼。不过,达因在1961年搬到吉兰丹哥打巴鲁,加入Wan Mustaffa律师楼。这家律师楼当时也是伊斯兰党的法律顾问。

达因后来加入公共法律界。他在1962年出任柔佛新山的推事,然后于1963年成为麻坡的地庭法官。1964年,他转任霹雳州的副检察司,但隔年又离开公务界,加入Allen & Gledhill律师楼,重新展开私人执业。他之后和伙伴创立了Daim & Gamani 律师楼,直到1969年他决定步入商场。不过,他的创业却以失败告终。

达因的初尝试是造盐业。据称,他之所以会看中这一行,部分原因是他的合作伙伴相信风水,而风水建议是,这名伙伴必须选择与水有关的行业。不过,毁掉达因雄心的也是水。正当他们的盐就快结晶大功告成时,突然一场雨毁掉了这批盐,让他们功败垂成。

达因接着开始生产塑胶的生意,但由于面对激烈的竞争,同样失败。然而,达因开拓的下游企业——塑料包装公司Daibochi与零食生产商Sedap Food却取得成功,最后还上市。

这些成功的投资,再加上达因的其他投资收入,如钢铁生产加工业,让达因可以填补他失败投资的亏损。直到达因通过Taman Bukit Maluri有限公司进入地产业,终于开始展翅高飞。

在1973年,达因这家地产公司收购一幅位于吉隆坡蕉赖的地段,用来发展房屋计划,如Maluri花园与Bukit Maluri花园计划,都大获成功。

根据《Asiaweek》1982年的报道,达因是通过跟时任雪州大臣哈伦依德里斯(Harun Idris)的良好关系,才取得有关地段。

跟马哈迪一拍即合

达因也在这段时间,成为马哈迪(右图)的亲密伙伴。当时,马哈迪正好宣告复出,重新加入巫统,结束他因为撰写《马来人的困境》一书而面对的政治颓势。

达因与马哈迪都是来自吉打的亚罗士打。虽然两人之前未曾会面,但却一拍即合,而两人在相识后也都开始在仕途平步青云。

澳洲资深媒体人韦恩在2009年出版的评传《马来西亚独行侠:在动荡时期的马哈迪》中写道:“马哈迪与达因享有的友情,建树了马哈迪政府的形象与基调。”

马哈迪在1976年成为副首相的3年后,达因即受委成为城市发展机构(UDA)全资子公司Peremba的第一任主席。当时,达因才刚完成加利福尼亚伯克利大学2年的城市规划学深造。

有趣的是,在那之前,达因曾受到推荐出任城市发展机构主席,但他认为这个责任“太大、太官僚,在同一时间内做太多事情”,结果拒绝了这项委任。

随后,城市发展机构就成立Peremba,以负责城市发展机构的地产生意,并由达因出任主席。

政治观察员认为,可能是达因的政治野心不大,马哈迪才会把达因视为其中一名最信赖的亲信。马哈迪在1981年升任巫统主席与首相后,即在隔年委任达因出掌巫统投资臂膀——Fleet控股有限公司。

当议员时甚少发言

达因在1984年成为巫统财政。那一年,也是达因成为瓜拉慕达国会议员的第2年。他曾在1980年受委担任上议员两年,据称马哈迪是在1982年全国大选提名日的1天前,要求达因竞选瓜拉慕达国席。不过,这个说法无法获得证实。

据报道,在1982年大选后,达因就获得献议出掌贸易及工业部,但被他所拒。无论如何,达因在1984年还是成为了马哈迪政府的财政部长与巫统财政。

根据《海峡时报星期刊》1984年8月的报道,在达因受委为财长后,一名国会侍从官如此形容达因:“他当后座议员时,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他当上议员时也从未发表任何言论,只曾在国会中说过一两次话而已。今天,他是部长。这是我在过去20年所看过最迅速的崛起。”

马哈迪对达因的信任不仅于此。据称,就算达因没在内阁当部长时,马哈迪也曾委任达因代表他,担任“密使”。其中一个例子是,在马哈迪任相初期,他曾派遣达因到美国,以解决罐头价的课题。

《马来西亚50年的外交》作者耶苏伦(Chandran Jeshurun)写道:“外交部不像知道达因与外国领袖的谈判与协议,直到90年代后期。”

据说,达因也是马哈迪任内一些政策的“大脑”。不过,两人在一些政策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马哈迪曾说过:“达因知道细节问题,如何推行(那些政策)。比如,当我说私营化,他的工作就是寻找私营化的意思。他就演示应该如何落实等问题。”

身兼三角业界称霸

在1982年,达因同时身兼三角,既出掌政府公司Peremba,又出任巫统投资臂膀Fleet控股的主席,同时仍保留自己一名商人的身份。

学者哥美斯(Edmund Terence Gomez)在1990年如此写道:“由于身兼三角,达因以他不同职位所掌控的公司,参与五花八门的商业活动。”

哥美斯在另一本著作,即跟著名经济学家佐摩(Jomo KS)合著的《马来西亚政经:政治、庇护与盈利》中描述了达因的一些商业交易。

其中就包括Sime UEP在1982年上市,最终成为了如今的森那美集团。当时,Peremba拥有Sime UEP的33%股份。而达因私人拥有的Baktimu有限公司则在同一年从Bandar Raya发展公司收购了Sime UEP的33%股份。

Bandar Raya发展公司是马华公会掌控的马化控股属下地产公司。据报道,当时的收购价是7500万令吉现金,其中4000万令吉来自瑞士联合银行新加坡分行借给达因的贷款。《亚洲华尔街日报》在1984年报道,由于政府拥有的土著银行为Baktimu公司担保,瑞士联合银行才批准这笔贷款。

这意味着,从1983年起,达因已通过Peremba与Baktimu两家公司,掌控Sime UEP的66%股权。达因的Peremba主席身份在这里出现利益冲突。

另一宗瞩目交易是,达因在1983年4月收购Raleigh公司的33.27%股份。他是通过私人拥有的Taman Bukit Maluri有限公司的所有股份,外加3000万令吉现金完成这项交易。1个月后,达因通过他拥有的另一家公司Seri Iras有限公司,增加他在Raleigh公司的33.33%股份。

在1983年6月,Raleigh把Taman Bukit Maluri有限公司的重要地段脱售给上市公司Faber集团。Faber集团当时由巫统投资臂膀Fleet集团所掌控,而达因则是Fleet集团主席。当时,达因也私人拥有Faber的股份,但这些股份后来已脱售给Fleet集团。

引起注意的是,Faber集团也涉及1984年一宗以股份换取Sime UEP资产的交易。在这宗5625万令吉的交易中,Sime UEP把掌控的Subang Merlin酒店所有股权,用来换取Faber集团的11%股权,结果被一些媒体批评。

同一年,达因拥有的Daza有限公司以7481万令吉,从新加坡时信出版集团(Times Publishing)收购新海峡时报集团的20%股权。在交易进行时,Fleet集团已经拥有新海峡时报集团的许多股份。

新海峡时报集团大约在这时候也宣布配售新股与发出红股,造成Daza因此必须融资,结果Daza因此欠债7065万令吉。

不过,巫统投资臂膀Fleet集团在1984年以100万令吉收购Daza,接管Daza的债务。Fleet集团也尝试把它在新海峡时报集团76%股份中的25%,以1亿4190万令吉脱售给Faber,但由于Faber当时的财政状况欠佳,这笔交易并没成事。

身家惊人亚洲首富

虽然达因的真正身家难以估计,但普遍相信达因是我国首富之一。当他在1984年入阁时,报道指他拥有1亿5100万美金的股票,若根据1984年的兑换率则相等于马币4亿9790万令吉,而他的身家则达到估计2亿5900万美金,近等于马币8亿5332万令吉。

事实上,《远东经济评论》在2004年就认为,达因可能是亚洲首富之一。

内阁在1986年指示达因脱售他所有的商业股份,进而揭示达因掌控横跨多个行业的公司股份。他自己承认,这些股份包括马来亚合众银行(后来成为现今的RHB银行)、马银行、森纳美、TRI、第三电视、Cold Storage、Guthrie Ropel、Tasik Cement、东方控股、Bolton Properties、Idris Hydraulic、马来亚面粉、Industrial Oxygen与Syarikat Permodalan & Perusahaan Perak。

达因在出掌Peremba时,提拔了一批年轻管理人才上位。这些人后来都成为我国的企业界巨头,包括旺阿兹米(Wan Azmi Wan Hamzah)、哈林沙辖(Halim Saad)、山苏丁(Samsuddin Abu Hassan)、拉查理(Mohd Razali Abdul Rahman)与达祖丁(Tajudin Ramli)。

其他跟达因扯上关系的企业巨头,包括RHB集团联合创办人拉昔(Rashid Hussain)、前SP Setia主席阿都拉希(Abdul Rashid Abdul Manaf)、成功集团创办人陈志远与砂拉越大亨陈伯勤等。

在这批“达因男孩”中,一些人如哈林沙辖达祖丁后来都跟政府扯上钱财瓜葛,进而对簿公堂。

在1997年金融危机时,许多“达因男孩”也受到波及,出现财政困难。

马哈迪退后转低调

至于达因则在1991年卸下财政部长职。有传言指达因跟马哈迪意见分歧,但也有报道称达因已完成重组国家经济的任务,于是决定引退。

不过,他后来受委政府经济顾问,并且在1998年金融危机时再次受马哈迪委任,二进宫成为财长。他担任了3年财长后,在2001年再度辞职。

引人注意的是,马哈迪在隔年的巫统代表大会上也宣布有意引退。他最终在2003年10月卸下担任了22年的相位。

在那之后,达因就转向低调。不过,只要深入检查就可发现,达因已把商业触须伸向国际市场,包括担任新加坡和汶莱投资机构的顾问,而他拥有的ICB金融集团更曾一度在至少14个国家,包括欧洲、非洲和亚洲都有商业活动。

达因在2004年访问中提到:“我已经退休,我不要(在国内)跟马来西亚人竞争。”

明日预告:达因的全球银行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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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达因呼风唤雨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