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
近几十年来,印度突飞猛进的经济发展势头堪称奇迹,但这并没有使穷人受益。相反,在这个两极分化严重的国家,贫困者的数量就如富人口袋里的钞票一样,越来越多。
德国《明镜》周刊近日引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分析指出,印度贫富差距的增长速度,几乎比其他任何国家都要快。“尽管这个号称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于1976年修改了宪法,宣布自己是社会主义国家,但事实的真相是,该国并未能使百姓公平地分享其经济奇迹。”
分析还发现,中国与印度,这两个同为亚洲大国的竞争对手,最大的不同是,在中国,只有大约13%的人口每天的平均花费不足1.25美元(约合人民币7.5元),而在印度,有1/3的人,每天靠着不到1.25美元的收入生活着。
英国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也显示,印度8个邦的贫困人口比撒哈拉以南非洲最贫穷的26个国家的贫困人口总和还要多,超过4.1亿的印度人生活艰难。印度政府官员也承认,2010年印度的贫困人口相比较1994年,已经增长了1亿。
任教于普林斯顿大学的政治学家阿图尔•科尔,曾撰文批评印度政府在改善贫困方面所做的努力不够。他认为,印度经济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快速增长,但是人们并未因此过上好日子。
基尼系数是国际上用来综合考察民众收入分配差异状况的重要指标,其中,越接近0就表明收入分配越趋向平等,据《印度时报》消息,在2011年底,OECD公布的印度基尼系数已经由0.32变为了0.38,这充分说明,印度的贫富差距正在迅速扩大。数据还显示,现在,印度最富裕者的年收入是最贫困者的12倍,而20年前,这一数值是6倍。
早在2007福布斯公布的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中,印度富豪的上榜人数就达到了36人,首度超越日本成为亚洲富豪人数最多的国家,仅次于美国。
不仅人数众多,印度富人们的生活也极尽奢华,据英国《泰晤士报》报道,印度首富穆凯希•安巴尼曾花费20亿美元,历时7年为自己建造了一座高173米,共27层的豪华住宅。屋顶可停3架直升机,楼层内设置9部电梯,内置一个50席的电影院,1到6楼为可停160部车的停车场。而安巴尼一家只有5口人住在那里,最夸张的是,他为自己配了600名佣人。
(《环球视野》摘自2013年4月4日《青年参考》)
链接1:印度富人逃税成风
蒂姆•沙利文
在印度这个长期以贫困为特征的国家里,你很容易就能发现这里的富人。
他们在新德里的高档百货商店里购物,专职司机会一辆接一辆地把捷豹和奥迪开到这里,顾客们一钻出车门就奔向奢侈品牌路易威登和克里斯提•鲁布托的商铺。他们在孟买选购兰博基尼豪车。他们在住宅内安装电梯,在印度奢侈品杂志上展示缀满宝石的名表藏品。他们在舒适但外观低调的小区里买房置业,那里的公寓现在一般卖到数百万美元——就在一两年前,这些小区还仅仅被看成是普通中上阶层的住所。
这样的富人几乎无所不在。除非到了缴纳所得税的时候。于是突然之间,他们几乎全都无影无踪了。
印度富人“第二天性”
实际情况很简单。美国安永会计师事务所驻新德里的税务专家索努•耶尔说:“交税的人非常少。”而且,逃税行为无处不在。
虽说这样的结论在印度当地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印度财长帕拉尼亚潘•奇丹巴拉姆今年2月底的一番讲话还是令印度国民大吃一惊。奇丹巴拉姆当时建议向国内最高收入人群征收新税。令人惊异之处并不在于向年收入1000万卢比(约合18.5万美元)以上人群征收临时附加税时所采纳的10%的征税力度,而在于符合该项纳税标准的印度人口总数。到底有多少呢?只有42800人。只有这些人承认自己有那么多收入。
这是一个拥有12亿人口的国家,经济保持多年高速发展,每年都创造出数万名新的百万富翁,即使最近增速放缓,也几乎没有影响到蓬勃发展的奢侈品市场。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国家里,承认自己属于最高税率阶层的人口远远不足万分之一。
由于只有寥寥无几的印度人愿意如实纳税,所以资金短缺的印度政府年复一年陷入四处筹款的窘境。
一家孟买金融咨询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贾迈勒•梅克莱表示,逃税已经成为印度富人的“第二天性”。据瑞士信贷银行2012年估计,应该有大约15.8万印度人是百万富翁(以美元汇率来衡量),但也有分析师认为实际数目还要高很多。
梅克莱说,绝大多数富人都在撒谎,“这几乎成了既定事实”。他还表示,他本人应该缴纳的税款都缴纳了。在印度目前的最高所得税率为30%。
逃税的不只是富人。进行个税申报的人口比例不超过3%,有官员表示只有大约150万纳税人声称自己年收入超过100万卢比。
绝大多数不交个税的人都有合法的理由。超过半数的印度人收入微薄,不需要缴纳所得税。虽然新富的队伍不断壮大,但仍有超过4亿印度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另有千百万人同样享受免税待遇,因为国家规定农业收入无论数额多少,都不需要纳税。由于印度拥有数亿个体农民,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农阶层,所以几乎没有哪位政界人士敢于挑战农民个税优惠政策。此外还有其他优惠措施让更多人免于交税。
上班族成纳税主体
有专家表示,缴纳个税的主体是那些由所在公司负责代扣税款的上班族。虽然这部分纳税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篡改应税数额,比如通过虚开发票来更多地享受针对住房等开支的税收优惠政策,但是这些人如果想完全逃脱税务机关的追查就极其困难了。
不过,对其他大多数从事现金交易的人来说——从家族企业老板到医生、律师和小型经营者,他们只要愿意,就可以隐藏绝大部分收入。
人们对于印度地下经济的规模与逃脱税款的具体数额存在很大争议,但即便是那些较低的估值对这个国内生产总值接近2万亿美元的国家来说也显得相当可观。在最近的研究中,专家们估计印度17%到42%的经济总量处在政府监管之外。
人们普遍认为,印度人把数十亿美元藏在了瑞士、新加坡和其他避税天堂。
还有一个奇特的案例是毛里求斯。流入印度的40%的外国直接投资都流经印度洋上的这个小岛。这一数据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两国税收协定的作用,因为税收协定从法律上为投资资本流入印度提供了便利。但是有专家认为,这也给印度人提供了洗钱的途径,使大量未纳税的财富实现合法化,具体做法就是把非法资金输入毛里求斯,然后使资金以合法投资的形式“流回”印度。
逃税文化影响深远
如果说铲除复杂的国际洗钱活动尚需各方通力协作才能成功,那么揪出至少一部分逃税巨富应该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国家里,炫富行为常常和交通堵塞一样常见。
能不能瞄准去年在印度购买了2.5万辆豪车的那些人?或是买卖高端公寓的那些人?还有那些每月信用卡账单累积至数千美元的人?或许税务调查员可以到那些高端商场里转转,看看是哪些人在购买昂贵的鞋子。
虽然政府表示近来已经开始瞄准一些慷慨的消费者,以邮件的形式向数万名被认为有可能偷逃税款的人发出通知,但很少有人相信政府官员是在动真格的。
金融咨询公司的梅克莱说:“找出逃税者没有那么难。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么,政府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问题的答案多种多样,比如单纯的无能,比如税务官员存在腐败行为,比如印度的政治阶层习惯于利用职务之便大捞一笔,不可能做出任何有可能危及其不义之财的事情。
毫无疑问,印度公众把官员腐败看成是一个重要因素。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新德里商人说:“我当然不会把税都交了。为什么在那帮政客一天比一天有钱的时候,我却要去交税?”
有专家表示,这种说法是他们最常听到的逃税理由,数十年来的政治腐败与一波又一波的官员丑闻使这种观念更加根深蒂固。
但光凭这些还无法解释一切。安永的耶尔指出,逃税文化在印度影响深远。她特别提到,房屋买卖双方会直截了当地讨论有多少房款要公开报税,又有多少房款会私下交易。
耶尔说道:“没人觉得(逃税)是不光彩的事情。在一个假仁假义的国家里,没人会觉得(在纳税问题上作假)是在公然撒谎。”
她认为印度最需要的或许是一颗羞耻心。
“当这个社会把逃税看成是一种耻辱的时候,我觉得你就会看到变化了。”
(《环球视野》摘自2013年4月3日美联社新德里电)
链接2:印度有钱人逃税不脸红
•刘亚斌•
近几年,印度经济迅速发展,与此同时社会贫富差距也在不断扩大。这里既有穷得滴血的穷人,也有富得流油的富豪。
富豪们外出购物时,会有专职司机开豪华轿车接送,他们一钻出车门便会奔向世界著名奢侈品牌的商铺。他们热衷于在孟买选购兰博基尼豪车,在住宅内安装电梯,在印度奢侈品杂志上展示自己缀满宝石的名表藏品……
据悉,这样的富豪在印度不胜枚举,然而一到了该缴纳所得税的时候,他们便会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富人大多撒谎
印度是一个拥有12亿人口的国家,经济保持多年高速发展,每年都创造出数万名百万富翁,即使近些年增速放缓,也没有影响到蓬勃发展的奢侈品市场。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百万富翁高产的国家里,承认自己属于最高税率阶层的人口不足万分之一。
孟买一家金融咨询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贾迈勒•梅克莱表示,逃税已经成为印度富人的“第二天性”。据瑞士信贷银行以美元汇率衡量出的数据分析,2012年有约15.8万印度人可以被定义为百万富翁,还有分析师表示实际人数可能要多。梅克莱说:“绝大多数富人都在撒谎,这是事实”。
逃税的不只是富人,绝大多数不交个税的印度人通常会利用合法的理由进行逃税。在印度,超过半数的人收入微薄不需要缴纳所得税;此外,因为国家规定农业收入无论数额多少都不需要纳税。正因为此,一部分印度人想方设法利用法律漏洞逃避税负。“印度除了拥有数亿名个体农民,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农阶层,所以几乎没有哪位政界人士敢于挑战农民个税优惠政策。此外还有其他优惠措施让更多人免于交税。”有印度官员表示,进行个税申报的人口比例不超过3%,只有大约150万纳税人承认自己年收入超过100万卢比,按规定纳税。
另有专家表示,缴纳个税的主体是那些由所在公司负责代扛税款的上班族。虽然这部分纳税人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篡改应税数额,比如通过虚开发票来更多继享受针对住房等开支的税收优惠政策,但是这些人如果想完全逃脱税务机关的追查是极其困难的。但对其他大多数从事现金交易的人来说,无论是家族企业能老板,还是医生、律师和小型经营者,只要他们想逃税,就可以隐藏绝大部分收入。由于只有寥寥无几的印度人愿意如实纳税,所以印度政府资金短缺只能年复一年地陷入四处筹款的窘境。美国安永会计师事务所驻新德里的税务专家索努•耶尔说:“交税的人实在是非常少,逃税行为无处不在。”
腐败助长逃税
在近期的研究中,专家们估计印度17%到42%的经济总量处在政府监管之外。他们普遍认为,印度人把数十亿美元藏在了瑞士、新加坡和其他避税天堂,最受欢迎的就是毛里求斯。
据悉,流入印度的40%的外国直接投资都流经印度洋上的这个小岛。这一数据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两国税收协定的作用,因为税收协定从法律上为投资资本流入印度提供了便利。但有专家认为,这也给印度人提供了洗钱。的途径,使大量未纳税的财富实现合法化,具体做法就是把非法资金输入毛里求斯,然后使资金以合法投资的形式“流回”印度。
如果铲除复杂的国际洗钱活动需各方通力协作才能成功,那么揪出一部分逃税的巨富应该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毕竟在印度,炫富行为和交通堵塞一样常见。孟买金融咨询公司的梅克莱说:“找出逃税者只是举手之劳。”
但很少有人相信政府官员会动真格的。为什么?答案是多种多样的。比如:税务官员存在腐败行为。一名新德里商人曾说:“我不会把税都交了。为什么在那帮政客一天比一天有钱的时候,我却要去交税?”专家表示,这种说法是他们最常听到的逃税理由,数十年来的政治腐败与一波波官员丑闻使这种观念根深蒂固。
有专家指出,逃税文化在印度影响深远。“没人觉得逃税是不光彩的事情。没人觉得在纳税问题上作假是在公然撒谎。”
(《环球视野》摘自2013年4月9日《世界新闻报》)
链接3:印度有座“寡妇城”
•高珮莙•
印度有个城镇,名为维伦达文,它有个别称,叫做“寡妇城”。在这个与浪漫爱情紧密联系的朝圣圣地,居住着上千名寡妇。她们或是被家庭抛弃,或是一直孤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中还有人不惜千里跋涉来到这里。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徒步跋涉千里,数千寡妇前往“寡妇之城”
42年前,由于印度孟加拉地区与孟加拉国边境一带局势紧张,年轻的吉奥莉•达斯跟着丈夫背井离乡,来到印度北部的维伦达文镇一起生活,并生了3个女儿。此后不久,吉奥莉的丈夫抛妻弃女而去,为了生计,3个女儿刚满10岁就出嫁了。
过去的15年,吉奥莉就独自生活在维伦达文镇,在寺庙中吟唱虔诚的歌曲,赚取几个硬币的报酬。和成千上万的印度寡妇一样,吉奥莉与现实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将余生都奉献给了神,虽然这并非她心甘情愿。
赛义夫•阿里•达斯只有60岁,但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就连走路都已经蹒跚不已。她在12年前去世的丈夫是个酒鬼,女儿病死在医院中,儿子也因为土地纠纷而死于一场谋杀。
最后一个亲人离开后,赛义夫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生活的她倍感孤独,于是慕名来到这个听说很“安全”的地方——维伦达文。
桑蒂也住在维伦达文镇,她比赛义夫大20岁,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她独自一人把4个孩子拉扯大,吃了不少苦头。然而,儿子结婚后,她被自己的儿媳赶出了家门,理由是养活整个家庭的人是丈夫。“既然你没有丈夫,那就必须得自己养活自己。”儿媳这样说。
年过60的戈文达•达斯已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居住了多少个年头,但年轻时的生活经历,却依然历历在目。
她出身在加尔各答市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结婚后第二年,丈夫就因为肺结核离开了人世。随后的近30年里,戈文达每天都在夫家不停地辛苦劳作,却受尽虐待。终于有一天,身无分文的她决定踏上开往维伦达文的火车,成为这里万千寡妇中的一员。
像所有来到这里的寡妇一样,她将自己的姓氏改为“达斯”,印地语中意为“奴仆”。以此来表示自己愿意终身虔诚侍奉神灵,与夫家断绝一切联系。
跟她们一样,数千名寡妇正在艰难地向着这个小镇进发,像一场声势浩大的逃亡。其中多数人,来自印度西部孟加拉地区。她们远离朋友和孙辈,徒步跋涉逾1000英里(约合1600公里),只为迁往这个被称为“寡妇之城”的小镇。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仅在维伦达文镇,就有超过6000名寡妇聚集,而周围的乡村里,还有更多,总人数可达万人。
维伦达文成为寡妇聚集地,可以追溯到500多年前,但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为什么这里会对全印度的寡妇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
这座神灵之城展现在寡妇面前的,只有黑暗和冷酷
即使是在遍布圣地和朝圣之所的印度,坐落于亚穆纳河畔的维伦达文,依然可以被称之为当之无愧的神圣之地。很少有哪个地方,能像这个距德里只有几小时车程的小镇一般,与神灵产生如此深刻的联系。
在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中,创造之神毗湿奴的第八个化身黑天,就出生在维伦达文附近的树林里。在这里,这位诸神之首、世界之王化身成为吹笛子的魔术师,并与美丽神圣的牧女罗陀坠入爱河。
黑天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的名字,被维伦达文的每个人挂在嘴边反复念诵。当每一位朝圣者来到这个庙宇鳞次栉比的小镇上,在古庙四周匍匐参拜,踏上石阶,沐浴圣水之时,都将他们的名字铭刻在心。
然而,展现在成千上万逃亡到此的寡妇面前的,却是这个城市最黑暗、冷酷的一面。
黑天与罗陀的爱情故事,如今被印度人视为伤风败俗。这个充斥着罗曼蒂克色彩的小镇里,神灵的“奴仆”们却在街道上过着悲惨的生活。
花一点时间观察庙宇前进进出出的朝拜者,不必费太大功夫,就会发现,寡妇们就藏身其中。
来到这里的寡妇,固然不乏虔诚的朝圣者,只想把生命中余下的岁月都奉献给黑天和罗陀。但更多人到这里,仅仅是为了逃离野蛮残暴的家庭。
许多寡妇不仅失去了收入来源,还遭到整个村庄的排斥驱逐,孤身一人倍感寂寥。有人被夫家赶走,以掠夺本该属于她们的遗产;也有人像桑蒂那样,被自己的儿子、儿媳像丢包袱一样,狠狠甩出了家门。
但在这里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许多来自孟加拉地区的寡妇发现,周围到处都是说印地语的人,就好像来到外国一样。有的人心怀怨愤,另一些则恐惧崩溃。
每天一大早,吉奥莉、戈文达们会和自己的同伴一道,从住处走1公里远,到庙里和着乐器唱诵印度教的祈祷经文,晚上睡觉前,再重复一遍早上的路,每天一共要唱6个小时。
通过这份“工作”,每个月,寡妇们可以从当地庙宇那里获得125卢比(约合2.7美元)的生活补贴。
因为是寡妇,她们只能穿白色素服,不能佩戴任何首饰,时常可见历经岁月风霜的老妇人向路人乞讨。在印度这个“乞丐都有鼻钉”的国家,她们的社会地位连乞丐都不如。
正如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所说,维伦达文的寡妇们“生活在耻辱之中”。
很多人认为,看一眼寡妇都是极为不祥的
一座小庙里,青年志愿者们搅动着成堆的米饭和达尔(用香料、小扁豆煮成的印度菜),寡妇们则盘腿坐在院子里的地上等待。她们三三两两地聚作一团,彼此诉说着各自的故事。
这些年轻人,是来自德里的非政府组织Maitri的成员,专门为一些寡妇提供食物和栖身之所,但他们的力量有限,仍有许多寡妇需要靠乞讨才能租得起一个栖身之地。
政府也修建了4处供朝圣者们交流的修行处所,一些寡妇栖居于此。为了帮助那些年仅二三十岁的年轻寡妇,政府采取一些措施,将她们安排到服装厂等地工作,帮助她们重新回到社会。
印度社会不同寻常的一面在于,政府尽管为解决这一问题做出了很多努力,但他们更希望外界对此不闻不问。政府和朝圣者们可以使这些从家庭中逃难出来的女人们免受饥饿,却难以消除孟加拉地区存在的不公现象和长久以来的迷信。
在印度的家族文化中,女人在家里扮演相夫教子的角色,几乎相当于是丈夫的附属品。丈夫死后,她们的生活也与死亡相差无几。如今,寡妇们已经不会在丈夫的火葬柴堆前迷失自我,但她们的生活依然充满艰辛。
在周围人眼中,寡妇就是不祥的动物,不能再婚,不能穿鲜艳的莎丽,每天祈祷几个小时,才能吃到别人施舍的剩饭剩菜。很多人甚至认为,连看一眼寡妇都是极为不祥的。
一些寡妇声称,即使是在维伦达文,当地人对待她们也十分粗暴,只有朝圣者才愿意为积攒功德而施舍她们。
寺庙前往往放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可供选择的捐赠类型。一些所谓的慈善家,将这些赤贫的女人当做“招揽业务的诱饵”,以吸引朝圣者和游客们“捐钱”。当这些好心人没有足够的现金时,“慈善家”甚至会带他们到附近的商店刷信用卡。
一位曾经到访维伦达文的朝圣者告诉《印度人报》,他发现,寡妇们死后,尸体会被切成块,然后装在黄麻袋中处理掉。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549期,摘自2013年4月4日《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