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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四省的革命斗争
第一节 萌芽与发展时期
第二节 从发展到结束
第三节 第五省的革命活动
第十二章
第四省的革命斗争
20世纪5、60年代，当时的第四省，除了美里县、马鲁帝县、实务地县外，还包括民都鲁县。1960年美里县华族人口仅16,000多人，民都鲁不过是个渔村小镇，当时美里对外交通主要靠水路，可谓相当封闭，民情保守。由于美里得天独厚的经济条件，开采石油,因此工人多为油田工人，加上木山的砍伐，一般民众经济算是过得去，生活安定。随着世界风起云涌的民族解放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的蓬勃发展，北加争取自治独立的斗争的掀起，第四省人民也同样响应时代的号召，积极的投入到斗争中去。
第一节 萌芽与发展时期
1955年，砂拉越解放同盟的成员——雷皓明，在美里开始了秘密的革命活动，之前进步华侨青年会的潘先琚等人在美里也有一些进步活动。一段时间后，潘先琚被雷皓明吸收进地下组织，进一步扩大了砂盟地下组织的活动。
雷皓明还与江柏林等人，组织美中校友会，作为地下组织砂拉越解放同盟（以下简称砂盟）的外围公开组织进行活动，1956年还推动和领导了美中的罢课斗争。
1958年，砂盟派古晋的陈李森和温南振（美里人到古晋升学）到美里，推动和领导第四省的革命工作。
1959年，砂盟又派刘紫金和田云端到美里参加领导工作。从此，第四省的革命工作在以刘紫金为会议召集人，陈李森、温南振和田云端为成员组成的省领导组的领导下，开展了秘密和公开，非法和合法相结合的学运、工运、农运、民族、政党和统战工作。
随着学运和工运的开展,新干部的涌现,促进了农运和社团工作的开展,为公开政党——人民联合党美里支部的成立创设了必要的条件。由于有力的利用人民联合党各支部的公开活动形式，又进一步推动了学运、工运、农运、民族工作及统战工作的发展。
美里最早期的学运工作从美中开始，后来学运重要地盘仍然以美中为主。当时负责学运工作的领导是田云端，干部有张义德、陈桂娥、杨鬧花、钟岱友和江惜如等。学运高峰时期，地下组织还秘密开展小学的工作，部份小学生也被组织起来。学运主要通过组织学生野外旅行，组织篮球队，组织学习小组，以及个别拜访，等等形式进行。在地下组织内部还特别委任专人负责学运工作。
工运方面除了组织华族工人外，在马来族工作方面也有可喜的进展。
在地下组织影响和教育下，沙盖和马哈里成为我们马来族工作得力的民族干部。砂盖有时还帮助我们到一些马来甘榜进行宣传教育工作，马哈里还当上人联党美里支部主席。
1960年4月20日，在砂盟推动下，人民联合党在美里成立了支部。从此砂盟积极有力的利用人联党的公开活动，使革命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在公开与地下干部配合下，廉律、珠芭、石山、实务地、马鲁帝以及民都鲁人联分部如雨后春笋相继成立，公开政治活动推动了反帝反殖运动的蓬勃发展。地下组织利用公开活动的有利条件，积极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教育群众，培养了大批干部和积极分子，推动革命发展。
在石山和尼亚一带，除了公开合法活动，还开展地下工作。1959年，王连文被派去尼亚振南学校，龚世兴被派去石山启蒙学校，在张官清负责下组成领导小组，开展这两地的革命工作。經过组织学习与培养, 发展了一批地方干部，如邓国兴、刘九妹、蔡时生、司徒如芳、张瑞德、陈少才等。后来，从米里来的杨振泉、古春辉等都曾开展那里的工作。
1961年开展马鲁地的华族工作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以人联党公开的身份从事活动:如钟岱友、袁仁安、陈有贵、庄衍合、黄来友、陈文校等；另一部分是以秘密的身份从事活动，如杨闹花、蔡秀梅、龚世兴、张义德、林万品等，在当年华人区开展工作，成立马鲁地小组，蒲悦小组和丹章里望小组。当时发展有一批地方干部，如蔡素缘、庄全仲、杨月英、庄景明、蔡丽玉、张锡华、张锡香和康长顺等，直至1966年被镇压为止。
人联党美里支部在雷皓明和钟吉祥的推动下，不但党务迅速发展，还开展了一场又一场的反帝反殖和反对不合理法令的斗争。
1961年11月12日，为了反对殖民当局提出的“居住地限制”法令，在美里市区召开了1000多人参加的抗议集会。1962年7月29日，为了抗议殖民当局逮捕人联党美里支部秘书雷皓明及其他党的领袖，在美里支部党部召开了约600人的抗议集会，会上群情激愤。1962年12月7、8日两天，人联党美里支部为了庆祝成立二周年纪念，从石山、马鲁帝等外地来的党员人数就有整千人，场面十分热闹壮观。1963年8月29日，所谓的“联合国民意调查团”来到美里时，在人联党美里支部发动下，数以千计的市民群众持着反大马标语示威，高喊反大马口号，军警进行无理镇压，群众英勇反抗，演变成冲突，造成双方部分人员受伤。
1958年，在美里地下革命组织推动下，创办了左派进步书店——文明书店，书店在传播革命思想、健康和科学文化，以及协助其他革命工作方面起了积极的作用。
1961年2月11日， 砂盟推动下黄纪邻于美里创办了《砂民日报》。《砂民日报》作为第四省人民的喉舌和斗争的工具，有力配合和促进当时的反帝反殖斗争，为传播革命思想做出积极的贡献。可惜它出版还不到两年，於1962年12月12日，就被英殖民当局无理的禁止。
砂盟通过人联党开展华族工作，同时还通过政党的合法条件，到伊班族、马来族、加央族、肯雅族，以及其他少数民族中去开展宣传，发动民族群众参加当时的反帝反殖斗争，提高了各民族群众的政治觉悟。
1959年，砂盟中央民族工作委员会派刘紫金到第四省领导秘密的民族工作。同年年底，庄金明和沈耀辉从古晋出发到巴南支流丁渣河一带开展秘密的民族工作。为了调查和了解民族区地形和民情，他们两人曾经过巴里奥到印尼边界兜一圈。1960年张伟淼、蔡慧珠、张子游、林英施、潘家训、钟吉昌等几位同志，被派到杜多河一带开展少数民族工作。1961年,张雪梅、杨达明和黄赐奖也加入地下民族工作的行列。
根据当时形势这些民族干部不能公开革命者身份，因此他们到民族长屋时，只能以职业，如胶工的身份做掩饰。平时跟民族群众在一起，通过搞一般的福利工作，主要协助治病，以及谈谈一些道理，跟他们搞好关系。由于巴南地区民族群众大多数受教会影响，而传教士跟群众关系密切。一段时间后，同志们的身份引起传教士的怀疑，并叫群众监视同志们的活动，因此同志们的活动受到一定的限制。1962年下半年后，秘密民族工作干部就完全失去了和上级的联系。1964年底，庄金明等同志被捕，杨达明也于1966年12月在弄兰巴被捕，接着民族工作队伍便逐步瓦解。
1965年前，地下组织没有出版地下刊物，只是从其他省分的地下刊物抄印一些文章，或者以第四省领导组的名义印发一些文件，以及印刷些中国的革命书刊之类，供同志们学习。
在第四省革命发展比较顺利的时期，除了成立省领导组之外,还成立美里县委和县外委员会，同时还派秘密和公开干部驻扎在马鲁帝、石山、民都鲁等地区，直接领导和推动当地的工作，而且各地的秘密与公开工作都有相当程度的开展。
第二节 从发展到结束
第四省的革命工作，在汶莱人民武装起义前算是比较顺利发展的时期，砂盟中央代表王馥英与省领导组之间的联系还算正常，省内部问题也较少。随着汶莱“12.8”起义后，英殖民当局更加疯狂的不断镇压，从此内部开始逐步分化淘汰。再说王馥英在1962年中被捕，接替她来领导第四省工作的林和贵又在1963初去印尼准备武装斗争，第四省革命斗争就完全失去了与中央的联系，而孤军作战。
由于美里和汶莱毗邻，汶莱人民武装起义当天，美里和林梦就宣布戒严，加上距离美里48公里的实务地镇被起义军占领三天， 所以美里的局势格外紧张。起义的第二天，英殖民当局就开始大逮捕,美里先后被捕的公开人士有李云南、黄纪邻、黄志雄、江柏林、陈胜新、贺日豪和许美雄。紧接着陆续也有地下干部，包括个别重要领导干部被秘密逮捕。
1962年12月12日，《砂民日报》被封，紧接着1963年人联党美里支部也被封。在白色恐怖气氛笼罩下，在公开和地下组织干部不断被捕与出问题情况下，美里的革命斗争开始走向低潮。
1961年底，省委领导组成员田云端被中央调回第一省，1962年省领导组成员温南振被秘密逮捕，秘密解决后脱离革命组织。1964年第四省领导组成员陈李森被秘密逮捕，由于他不跟政府合作，被押进暗房审问，后被长期关进古晋集中营。1965年刘紫金也被捕秘密解决，从此美里省领导组不复存在。
在汶莱人民武装起义后，为了保存革命力量，美里先后有些干部，包括从古晋到美里活动的人联党中委古春辉和美里人联党主要领导人钟吉祥等同志即时转入地下，带领同志们继续坚持革命斗争。
1963年初，在革命组织指示下，古春辉、钟吉祥、李旭同、黄进茂、钟岱友、李南春和林万森，7位同志准备越界到印尼参加武装斗争。然而，不幸的是，这批同志步行到巴功地区时，李南春和钟岱友去长屋了解情况和解决粮食时，意外被捕，而其他五位同志被迫倒回美里。
1963年，转入地下隐藏的同志，初期主要是隐藏在革命群众的家，后来逐渐被迫转入农村群众家的后芭。有时有的同志还暂时躲进事先挖好的地洞里,过着十分被动而艰苦的生活。尽管敌特活动猖狂，敌兵不时也到农村上群众家以及到后芭搜索，革命队伍中也出现逃兵、叛徒,斗争环境十分恶劣,可贵的是大部分同志不但坚持斗争,还继续尽可能开展农村群众工作和学运工作。
转入地下隐藏的同志们为了巩固内部， 还先后出版过《黎明》和《曙光》刊物供同志们学习。
1968年4月11日，一组隐藏在罗冰区的同志，被敌军包围，在同志们手无寸铁情况下，林万品同志遭敌兵开枪，光荣牺牲，钟吉祥、谢实珍和谢群娣三位同志不幸被捕。
同年，为了反击敌特的猖狂进攻，为了报仇雪恨，为了消除革命低潮气氛，为了鼓舞同志和群众斗争士气，决定开展杀特除奸斗争。在同志们的精心策划和英勇行动下，终于成功的除掉了叛徒李xx和敌特吴xx。为了防备杀特除奸后敌人的疯狂反扑，为了更好保存革命力量，在开展斗争前，古春辉等绝大部分隐藏起来的同志，就从廉律和巴甘地区，转移到石山去。在石山集中后，由于出现两位逃兵，同志们又被迫转移回巴甘地区。
1968年发生了林万x事件.林万x同志早期参加革命，参加过公开斗争。
1963年转入地下斗争，为革命做过不少贡献，后期由于思想上的一些问题，要求脱离隐藏队伍，并曾透露要隐蔽到汶莱。当他脱离隐藏队伍，到第九天后，又被革命组织派人把他抓回来。由于同志们没有处理这方面问题的经验，而采用捆绑和用布塞住他的嘴巴,在扛到住点时，却发现他已经意外窒息而死。林的一家为革命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发生这宗意外事件，令人不胜唏嘘！
1969年底，隐藏在巴甘地区的江运福、杨东升等五位同志被捕。
此后，尽管第四省的革命力量已经很微弱了，然而政府方面仍然继续残酷镇压革命，不但没放过革命者，就连革命群众依然进行高压。当年范明华的妈妈和3个妹妹就被敌人从廉律老家拉走，迫迁到古晋“新村”去。范明华的家相当长期来做为地下联络站，政府对付范同志的家人是想以此做为对革命群众的惩罚和恐吓。
坚持斗争的第四省同志，在失去与革命组织联系五年后，1968年重新又与第一省革命组织联系上。1969年，革命组织派谢汉廷同志来美里，主要是协助军事方面工作，同年黃早安,賴亚庆,温白花和邱美芳同志被派去第一省参加武装斗争，主要是学习制造枪械和医药。不幸的是其中黄早安和赖亚庆两位同志在海口区的“巨网行动”中光荣牺牲。
尽管不断遇到打击和挫折，然而为了恢复工作，为了准备武装斗争，同志们依然不屈不挠，艰苦努力。1970年4月，在实务地鲁木村的树林里，建立了一个相当规模的训练营地，成功的举办了一个政治军事训练班。令人鼓舞的是，除了负责训练和工作人员外,从美里等地区来参加训练的包括学生和工人约有20位。经过约一星期的紧张而有秩序的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4月29日,训练顺利结束,全部学员安全离开营地，回到各自的地区。
4月30日，清晨将近六点钟，留在营地的林玉珠同志起身准备炊事，突然发现有敌情，即刻叫醒同志们。同志们纷纷往屋外冲， 然而敌兵已经将营地团团围住，敌兵喊叫“投降”、“投降”，同志们依然奋不顾身的往树林里跑。古春辉同志则往小河下游没跑多远，就被特务认出，接着就向他开枪扫射，古春辉同志中枪不支倒地，依然高呼“北加革命万岁!”“共产党万岁!”，而壮烈牺牲。当时被捕的同志有邱立信、温素华、林玉珠、范明华、张海雄和蔡传康，同时损失四支自制猎枪和一批文件。之后，陆续有一些同志被捕,从此第四省的革命组织就被瓦解。
古春辉同志是地下革命组织成员，负责公开工作，是人民联合党中央委员。他是在1962年12月去美里，12月8日汶莱人民武装起义当天美里就宣布戒严，英殖民当局进行大逮捕，并通缉他，他毅然果断地即时转入地下，隐藏在美里。从此就不能回去古晋，一直到1965年的第四省领导组完全被破坏，而同志们在失去领导情况下，他才逐步参与第四省的主要领导工作。他带领10多个同志，分组在罗冰、都九、石山、芭甘、廉律等地坚持斗争。
由于古春辉的坚定和有魄力的带领，以及在同志们团结合作的奋斗下，才能在那种极端恶劣和困难的处境下，使得第四省地区的革命活动得以坚持到1970年。
虽然由于主客观的种种原因，第四省的革命斗争最后失败了,然而当年第四省的革命斗争对配合和支援其他省份的革命斗争起过不小的作用，为砂拉越的革命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第四省革命同志们的革命英雄气概和艰苦奋斗，以及不畏艰难险阻、前仆后继与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永远值得称颂和值得自豪。第四省的革命先烈们永垂不朽！
第三节 第五省的革命活动
第五省的地下活动比其他省份较慢开展，但汶莱人民党早在50年代末就有在该省活动，并影响当地的马来族(Malay)、比沙亚族(Bisaya)、肯达央族(Kedayan)和伊班族(Iban)。汶莱人民党党员与支持者有近千名移居林梦Pandaruan路八哩的“英雄村”（后来有近百名从汶莱越狱到此路六哩定居）并以此村为基地。“12.8”发动武装斗争时,有数百名汶莱人民党武装部队（皆称北加国民军）从这里出发，去攻打林梦警察署、监狱和省长官邸，并占领了林梦市镇四天。在老越(Lawas)，12月6日，汶人民党有一百多支枪与约二百件军服被当局缴获。
砂拉越人民联合党的建立，为广泛的发动、组织、教育各民族、各阶层人民群众创设了有利条件。1960年，人联党中央派干部到林梦争取原为汶人民党员的陈公兴、达喜.哈山(Tahir Hassan)和邦基兰.伊斯迈(Pengiran Ismail)并吸收为党员，然后组织工委会。翌年2月5日，宣告成立林梦支部。古春辉常到林梦，美里支部和党中央也经常派干部（文铭权和黄纪作也曾来过）来协助与推动党务。在北加三邦和新马等地区人民争取独立运动和民族解放斗争蓬勃发展的影响下，特别是汶莱人民斗争广泛深入开展的熏陶与影响下，第五省的公开合法斗争有了很快的发展。半年后， 就成立了一个比沙亚族为主之Tanjong分部和一个以肯达央族为主的Gadong分部。在庆祝林梦支部成立一周年时，就有3千人参加，其中土著占80%,而且比沙亚族、肯达央族、马来族几
乎家家户户都挂上党旗。公开政党带领各民族广大党员与群众开展反税、反马和反动的各种不合理政策的斗争，并举行各种集会与活动，对揭露、打击敌人，对教育、动员群众，都起了积极的作用。当时，人联党成了林梦及第五省最有群众基础、最有实力的政党了。
第五省的地下工作在1962年才开展，首先由第一省沈钦炎所领导。该年2月，革命组织派彭庚长和张燕辉到林梦河上游瓜拉卜劳一带，进行工作，准备建立基地，为往后开展武装斗争创设条件。此地区是以姆律族为主及部分来自成邦江的伊班人，当时他们靠的主要是一个叫林福川的华人，对土著群众一时无从下手。他们感觉到，要开展民族工作，应首先从华区和混合区搞起，然后逐步深入；而不是一下子就要深入到没有一点基础的民族区去，应当遵循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原则。
经过四个多月的活动及调查研究后，他们回到第一省去。1962年6月下旬，彭庚长俩又倒回来。他们初期在林梦宝源汽水厂工
作，后购买一块地养鸡，以养鸡公开身份开展地下工作。1962年下半年开始工作，彭以司机的公开身份搞以华区为主的地下工作。他们搞工、农、学、民族的工作，也搞政党的工作，陈公兴、达喜和伊斯迈等是他们统一战线联系的对象。
1962年6月22日沈钦炎被捕，驱逐出镜，第五省的工作改由王慧英领导。到了1963年底，工、农、学、政党等工作有了一定的发展，积极分子发展到30余人，砂拉越先进青年会招收5个成员，也出版了省内地下刊物 —— 《烽火报》。
1966年，张燕辉与彭庚长不幸被捕。蔡德章被派到第一省去了解情况兼医病却不幸牺牲。1968年，张子构和许保祚等本地干部被捕。在敌人镇压下，第五省的革命活动终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