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潮中的奋进（二）世纪之交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的深刻变革

尽管21世纪初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仍然处于低潮之中，但是，与苏东剧变后社会主义运动曾经处在发展谷底的状态相比，当今的社会主义运动还是取得了长足 的进步，这不仅表现在新世纪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诸多成就和众多亮点上，而且还表现在社会主义运动发展所具有的许多新特点之中。这些新特点表明，当今的世界 社会主义运动虽然没有量的扩展，但它正处在积蓄力量、提高自身素质的发展时期，应该说，这是令人兴奋的事。

当前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总的特点，是各国共产党为适应世界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发展的新变化，不断进行战略、策略的调整和自身的变革。早在二次世界 大战结束以后，特别是在20世纪60、70年代以后，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为摆脱现实的困境便或先或后地开始进行变革，苏东剧变使这一变革的进程进一步拓展 和加速。变革首先从发达国家共产党开始，且国家愈发达，该国共产党的变革就越是走在前列，变化就越大。总体来看，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的变革表现在以下几个 主要方面。

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作为党的指导思想，是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的基本特征之一。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一再强凋，他们的理论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然而， 从20世纪的30年代起，教条主义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中便日益占据主导地位，马克思主义实际上被教条化、凝固化了，人们不承认马克思主义是发展变化的理 沦，不了解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特点。对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的创造性运用则往往被戴上“歪曲马克思主义”、“修正主义”、“民族共产主义”的帽子，受到严 厉的谴责和批判，甚至遭到政治迫害，或遭肉体消灭。但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是它在具体历史条件下的创造性的运用，20世纪社会主义的成功得益于此，20 世纪社会主义的严重受挫也盖因于此。全世界的马克思主义者都清楚地看到，苏联东欧的剧变，并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失败，而是教条式地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失败，是 教条主义的彻底破产。同时苏共这个曾经被教条主义所腐蚀的“理论权威”的消失，也为人们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创造了有利条件。早在20世纪的70、80 年代，中国共产党就创造性地提出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作为党和国家建设社会主义的指导思想，新世纪初又提出了“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作为 党的建设的指导思想，中国共产党已经成为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并取得巨大成功的范例。当今，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本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已经成为世界 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主流。法国共产党在20世纪90年代也提出了“新共产主义”理论，新世纪法国共产党在实践中继续对这一理论进行检验和修正；日本共产党 在新世纪提出了建设“日本式社会主义”的理论；印共(马)提出了“人民民主革命”理论等等。有些国家的共产党虽然没有对其理论冠以“本土化”的具体名称， 但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本国实际相结合，创造性地将其运用于本国实践，却是其努力遵循的基本原则，许多国家的党还将其写入了党的纲领和章程。

如何给共产党的性质以科学的定位，是关系到共产党的阶级认同的重大问题。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一直自称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被公认为是工人阶级或无产阶级 的政党。但是自20世纪60年代以后，特别是在70年代中期以后，情况有所变化。此时兴起的“欧洲共产主义”，明确提出了有关党的性质的新主张，即否定 “职业革命家的党”，主张建立“群众性的党”；否定党是无产阶级组织的最高形式；不再强调党内生活的民主集中制原则，而是重点强调党内民主，等等。80年 代末、90年代初发生苏东剧变以后，西方国家共产党对其性质的表述又有新的变化。此时除希腊共产党等少数党继续坚持党是“工人阶级的先进的、有觉悟的、有 组织的部队”这一传统理沦观点外，大多数国家的共产党已不再提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如日共自称“日本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党，同时是日本国民的党”；意大利重 建共产党自称是一个新型的工人阶级的群众性政治组织；法国共产党自称是指导工人阶级、劳动人民和其他劳动阶层同资本主义进行斗争的坚强集体，斗争的目标是 实现共产主义；葡萄牙共产党自称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是工人阶级和全体劳动者的政党”，等等。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的共产党也对党的性质提出了新的见 解。1978年12月印共(马)在萨尔基阿召开全国组织工作会议，提出建设“群众性的革命政党”的方针，1990年南非共产党在取得合法地位以后认为，为 适应新形势的发展，有必要将自己建设成一个“群众性的先锋党”。①1998年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六大通过的政治纲领重申，尼共(联)是尼泊尔无产阶 级、劳动阶级的政党，保护所有劳动阶级和爱国民主力量的利益，强凋了党的群众性。②

① 张平：《冷战后南非共产党的新变化》，《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6年第2期。
② 张光平：《冷战后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 的新变化》， 《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6年第2期。

由此可见，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虽然还自称是工人阶级的政党，但同时还认为自己是全体劳动阶层的党，甚至是全体国民的党，其阶级基础已经扩大；另外，资本主 义国家共产党强调自己是群众性的政党，而不强调是职业革命家的政党，不再提是无产阶级组织的最高形式，不再提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这是资本主义国家共产 党对党的性质的新表述，也是有关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性质的一个新变化。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在理论上仍然坚持或至少是不否定通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实现社会主义的观点。

1956年初召开的苏共二十大提出资本主义国家可以和平过渡的观点，无疑给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在革命道路的选择上提供了新的参照。

1956年12月陶里亚蒂在意大利共产党第八次代表大会上提出了以和平、民主方式走向社会主义的意大利道路，即在宪法范围内，在和平民主中通过争取结构改 革和建立劳动民主政府，逐步走向社会主义。20世纪70年代中叶，奉行“欧洲共产主义”的西欧各国共产党都主张摒弃暴力革命，通过议会斗争和群众斗争，对 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政治、经济和社会的长期民主变革，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苏东剧变以后，只有希腊共产党仍然主张通过社会主义革命，领导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 群众争取政权和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其他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都主张通过和平、民主的道路走向社会主义，一般不再提无产阶级革命，更不提建立无产阶级专 政。

前法共总书记罗贝尔，于在1999年出版的《共产主义的新规划》一书中论证了“超越资本主义”的变革理论。他指出，超越资本主义既不是放弃向另一种社会过 渡的目标，也不是通过颁布法令突然消灭资本主义，而是一种“崭新的革命观念”，是一种“社会变革进程的观念”，“它不是通过将现有的社会打个落花流水，而 是在斗争中，依靠发展现有社会的成果、需求和潜力来否定乃至取消剥削、异化和资本主义统治”。法共要“通过法国人民的运动和民主的力量，沿着新型革命的道 路即一种人道的、公民的和互助的现代革命的道路前进”。

1997年召开的日本共产党第二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认为，日本社会的进步需要通过和平民主的方法，分阶段地、一步一步地向着既定的目标迈近，而且每一步怎 么走，走到何种程度，都要由多数国民通过选举来决定，等等。但日共纲领在提出用和平方式取得革命胜利的同时，要求党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敌人发动暴力反击。

2000年3月召开的美共全国理事会在分析美国社会主义革命道路时，重申美共要通过美国人民在发展着的宪法秩序的范围内，进行政治和经济的斗争，争取和 平、民主地走向社会主义。美共认为，改良和革命是两种并行不悖的实现社会主义的手段，美共在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中，要把改良和革命这两种斗争方式结合起 来；但是，美共不排除在实施社会主义的变革时使用革命手段反抗资产阶级暴力镇压的必要性。

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的共产党也提出了以和平民主方式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问题。2000年印共(马)新纲领重申了该党1964年纲领关于和平过渡的思想， 指出：“党尽力通过和平手段建立‘人民民主’，并实现社会主义的转变。”但是，印共(马)并没有排除暴力革命的可能性，要求全党对统治阶级采取非法的和暴 力的手段及其突发事件保持警惕，并勇敢而坚定地予以应对。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认为，革命斗争的方式不止一种，革命者应注意巧妙地利用所有斗争方式， 什么道路能实现革命目标就走什么路。他们从1995事变中[1995年尼共(联)从执政党再 次变成在野党]进一步总结了经验教训，再次确立了“议会斗争为主，街头政治为辅”的斗争方针和策略。①南非共产党于1991年召开了八大，通过了《在民主 变化中建设工人政权》的宣言，认为当和谈变成取得政权的一种手段时，武装斗争和起义已不再具有突出的地位。南非共认为，争取民族解放和社会主义的斗争不能 简单地选择改良和革命的单纯做法，而要把革命和改良结合起来，进行“革命性改良”。②

① 张光平：《冷战后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 的新变化》， 《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6年第2期。
② 张平：《冷战后南非共产党的新变化》，《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6年第2期。

由于对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重新选择，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现时已经由在资本主义体制外进行斗争，最终推翻资本主义的党，变成为在资本主义体制内进行斗争，进而变革资本主义的党。

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是在十月革命以后，按照苏联共产党的模式建立和发展起来的，在党内形成了高度集中的权力体制。20世纪70年代，奉行“欧洲共产主义” 的各国共产党严厉批评了苏共将民主集中制变成了“组织集中制”、“官僚集中制”，它们侧重强调党内民主。苏东剧变以后，在有关党的组织原则问题上，大多数 西方国家共产党已不再遵循传统的民主集中制，而是强调民主、自由和多样性。例如，法共现在实行“民主的运转原则”，认为前苏联打着民主集中制的旗号，推行 专制和官僚集中制，因此应该超越它，等等。这里要指出的是，虽然大多数西方国家共产党对民主集中制采取否定的态度，但在实践中它们并不否定必要的集中，去 搞无政府状态，因为没有必要的集中，任何民主都无法运转。另外，那些继续坚持民主集中制原则的党，则重点强调其民主的方面，并对民主集中制原则作了新的解 释。例如，希腊共产党强调“在坚定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的前提下，加强党内民主和集体决策与运作”。日共二十二大坚持民主集中制原则，但是删除了“少数服从 多数，下级服从上级”的提法，并把党员“无条件服从”党的决议，修改为“自觉服从”党的决议。美共二十八大对民主集中制作了新解释，指出：“由于过去僵化 和教条主义地理解民主集中制，对党产生了不良影响，在今后，党建应以灵活性、集体性、团结和互相承诺为目标，致力于争取全体党员支持全党民主地制定政策， 而不是以纪律来强迫少数人接受。”①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的共产党一般都坚持民主集中制原则，但要求以充分发扬民主为基础。印共(马)坚持党内生活的基本 原则是民主集中制，认为它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即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认为民主集中要求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个人服从集体，全党 的组织服从党的代表大会和中央委员会。尼共(联)宣称自己的组织原则是民主集中制，在充分发扬党内民主的基础上实行党的集中领导，反对任何分裂党的言行。 南非共产党新党章规定党的基本组织原则，是确保党的团结和统一，党员必须捍卫党的利益，执行党的决议。

① 姜琳：(美共二十八大全力推进“权利法案社会主义”》，《当代世界》2005年第11期。

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对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认识，已经从资本主义总危机的理论误区中走出来，对资本主义的认识比过去更加切合实际，更辩证。由于所在国家发展 程度和特点的不同，各国党对资本主义的认识也不完全相同，例如在对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的认识上，有的认为现代资本主义仍然是垄断资本主义阶段，有的认为已经 由垄断资本主义发展到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如日共)，有的认为已经由垄断资本主义发展到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如法共)，有的认为已经由垄断资本主义发 展到国际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如美共)，等等。但是不管对资本主义的新发展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有些基本认识又是相同或相似的。其一，是认为现代资本主义与自 由资本主义时代、垄断资本主义初期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它已经具有较强的自我调节、自我更新和自我发展的能力，这已经为近半个世纪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所证 实。其二，是认为虽然资本主义具有自我调节、自我更新和自我发展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是有其限度的。日共主席不破哲三指出，资本主义的自我调节功能在最早 时期是在经济危机和萧条方面的问题，但现在，已作为涉及人民生活的更广泛的问题提出来，一是危机与持续萧条问题，二是剥削和贫困的问题，三是南北问题，四 是全球环境问题，五是资源和废物处理问题等，所有这些全球性的大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都说明了资本主义发展能力的局限①，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虽然资本 主义具有一定的自我调节、自我更新和自我发展的能力，但这并没有、也不可能消除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解决这一矛盾的根本途径是用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 义。其三，是认为在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其内部的新社会因素也在增长，这就为实现社会主义准备了条件。例如法共认为，资本主义的自我调节，可以成为资本主义 内部生长着的社会主义因素增长的条件；日共认为，资本主义国家对民主的规制以及通过各种形式对经济的介入，在使生产力获得发展的同时，也将使其成为建设社 会主义的“重要基石”，国家对“大企业的民主规制”，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为新体制准备好的组织结构。②其四，是反对资本主义的全球化。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 认为，全球化是伴随着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历史进程，是一种历史的必然现象；但当前的全球化进程是由资本主义大国主导的，是新自由主义的和帝国主义的全球 化，这一进程给生产与消费、政治与国家、权利与平等的各个领域都造成了破坏性的后果，它扩大了剥削、统治和压迫，从而为世界范围内的反帝、反资本主义运动 的兴 起和发展创造了条件。法共表示反对资本主义全球化，并将为建立造福于人类的完全不同的全球化而进行必要斗争。③

①《在实践中不断探索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专访日本共产党主席不破哲三》，《当代世界》2006年第2期。
②曹天禄：《日本共产党的日本式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第115-116页。
③姜辉：<欧洲发达国家共产党的变革》，学习出版社，2004，第186、187、191页。

在过去一段长时间里，大多数马克思主义者认为社会主义只有苏联这一种模式，其他社会主义模式都是离经叛道。20世纪70年代“欧洲共产主义”公开提出了不 同于苏联的社会主义新模式：他们认为无产阶级专政不是发达资本主义民主国家劳动力量建立和巩固领导权的途径，主张在争取社会主义的民主革新和建设社会主义 过程中，实行以代议制为基础的政治民主和多党制，经济上实行民主规划，在国营企业起主导作用的前提下，国营与公营经济、合作社经济与私营经济并存，充分发 挥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群众对企业的监督作用等。当前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普遍认为，建设社会主义的模式不是唯一的而是多样的，并有以下主要理论观点。

其一，强调建设社会主义必须从各个国家的具体实际出发，不能照搬别国现成的模式。美共认为，未来美国的社会主义将按美国的传统、历史和文化条件来建立，因 此它将不同于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社会。日本共产党提出了“日本式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法共提出了“新共产主义”的发展道路；印共(马)提出了“人民民主 革命”的道路等。

其二，主张建立公有制起主导作用的混合经济体制。如法共主张发展以公有制为主体的混合经济，反对私有化和国家干涉主义，既不能实行统制经济，也不能屈从于 市场法则。美共主张结束国家财富的私人占有，主要产品生产在公有制下进行，公有制在社会主义建设中起主导作用。其办法是通过公有制和民主控制的方式把包括 能源在内的国家基本资源和基础工业掌握在工人阶级手中，废除大垄断企业。同时，美共还认为，社会主义并不要求废除所有由私人占有的生产方式，为自己工作 或不雇佣他人创造利润的人所拥有的财富不实行国有化(霍尔1995年3月在美共第二十六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葡萄牙共产党主张实行经济民主，在由国家、 合作社和私营部门组成的“混合经济”基础上发展经济。日本共产党也有类似的主张。

其三，越来越多的共产党承认市场经济在建设社会主义社会中的作用，但认为国家的宏观调控是必不可少的。如日本共产党提出了“市场经济社会主义”理论；西班 牙共产党主张发挥公有制在经济领域中的“决定性”作用，同时也要尊重市场作为“计划”补充和纠正个体所有制形式的作用，认为“市场必须严格服从政治决策和 民主” ①；葡萄牙共产党主张对国民经济实行有计划的领导，同时又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等。

① 姜辉：(欧洲发达国家共产党的变革》，学习出版社，2004，第89页。

其四，主张多党制。如西班牙共产党就明确宣示自己基本承袭了“民主的、多党制的社会主义模式”，强调民主在社会主义发展’中的重要性。①日本共产党承认多 党制和政权交替的合法性，承诺如果日共成为执政党，将“不采取共产党的一党制度”，而实行多党制，承认其他政党存在的合法性；如果日共失去多数国民的支 持，失去执政地位， “当然要交出政权，并作为在野党，再继续作出新的努力。” ②尼共(联)主张实行“人民多党民主制”等。

① 姜辉：(欧洲发达国家共产党的变革》，学习出版社，2004，第87页。
② [日]思想运动研究所编《日本共产党百科全书》，全貌社，昭和五十三年，第1609页。

其五，实行广泛联盟的政策。为了争取斗争的胜利，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主张实行最广泛的阶级联盟政策，其中包括与社会主义民主党人联盟；反对宗派主义的策 略。如美共主张工人阶级与受种族压迫的人们、妇女、老年人、青年人、环保人士、信仰各种宗教的人士，以及同性恋等各类人士联合起来，建立劳动者领导的反垄 断联盟，争取新时期斗争的更大胜利。葡萄牙共产党主张实行广泛的社会联盟政策，建立以工人阶级的团结为基础的同农民、小资产阶级的联盟；在现阶段的革命进 程中，职员、干部、知识分子、小商人、企业家和城市中等资产阶级都是联盟体系的组成部分。法国共产党从过去长期执行的左翼联盟政策转变为在公民干预基础上 实行“左翼进步力量联盟”政策，即在议会和政府中实现一切左翼进步力量的联合，以便同议会外的广大人民群众结合起来，与工人、农民、知识分子、中小资产阶 级结成的广泛联盟结合起来，共同实行由人民决定的社会变革。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的联盟具有更加广泛的性质。印共(马)主张建立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 盟为基础的、有中产阶级以及非垄断资产阶级参加的广泛的“人民民主阵线”。尼共(联)提出“联合起来，共同建设尼泊尔的共产主义”的口号，并积极建立民主 团结统一战线，推动与其他左翼政党的联合，以团结各阶级、各阶层人民，反对共同的敌人——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

以上列举的主要方面，说明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无论是在理论方面还是在实践方面都已经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

取自：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丛书《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低潮中的奋进、变革与转型》，聂运麟等著，200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