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连预警机都有,为何没能阻止去年九月胡赛武装袭击炼油厂?

沙特的炼油厂遭到这么沉重的打击,损失如此惨重,原因是多方面的。

1 疏于防范

沙特军队的装备一向是没说的,凭着多年来石油开采精炼攒下的万贯家私,沙特几乎买什么装备都不带皱眉头的。这次空袭之后很多人只知道沙特买了美国的“爱国者”,却殊少有人提到1987年沙特皇家空军就斥资28亿美元装备了5架美制E-3“望楼”预警机。已经装备30多年了,各种升级一直没落下过,包括最近的Block40/45改装。如果预警机的巡逻航线是沿着波斯湾内沙特海岸线的话,E-3预警机对零高度目标的最大监视距离取400公里,从下图预警机的零高度目标监视范围(蓝色圆圈)看,布盖格(绿色星)、胡赖斯油田是处于雷达覆盖范围之内的。而且,E-3是大型预警机,每次升空后的巡逻时间长达8小时。只要3架就可以全天监视。另外,对于上述两处油田,目前已经披露沙特还部署了瑞士厄利孔公司的“天空卫士”防空系统,该系统包括警戒雷达、跟踪雷达各一部,35毫米双管高炮两门,其性能相当先进,从雷达发现目标到炮弹出膛的反应速度仅为6秒,单部高炮的歼毁概率高达50-60%,这两个指标绝对是世界最高水平。

但所有这些都架不住使用者是猪头。E-3预警机更关注的可能是图中红色巡逻航线东部方向的波斯湾以及伊朗纵深领空,这样对于位处航线西部的布盖格等油田就没那么上心了。而且,沙特空军的E-3有没有开展夜间巡逻?现在看很可能是没有。至于“天空卫士”,美国媒体后来则揭露出在油田东南方向和西南方向的两处阵地是空无一人。

2 超低空小目标的防御难度大

超低空小型目标的探测一向是难题。由于地球曲率的影响,对超低空目标的发现距离会很短,往往措手不及。比如,对于飞行高度50米的飞机,理想状态下(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空气湿度小,地面极为平坦,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通视距离也就略大于28公里。但是,反过来可以想到,第一、对手不会傻到挑这种气象条件来发动空袭。第二、地面如此平坦,飞行高度也大可以降低,比如降到10米,那么通视距离立刻缩短到12公里左右。如果使用预警机,当然可以大大延伸警戒范围,但前面说了,沙特空军大概从没想到过还有人能打西南方向1000公里之外的也门发动超低空空袭,所以这个选项其实是被他们自己废了。

对于无人机这种小型目标的打击也是难题。即便是美制“爱国者”这样先进的防空导弹面对小型无人机也一样费牛劲:2018年6月26日,以色列军方证实,以军防空部队向以色列和叙利亚边界接近的无人飞行器发射了“爱国者”导弹。据了解内情的人称,发射的第一枚爱国者导弹居然错过了目标,然后发射的第二枚导弹才“可能”击落了目标。从上面的地图上可以看出,以叙边境要比沙特和也门边境短得多。仅以色列占据的地利客观上就使其盯防的效率要比沙特高得多。而且,以色列击落的侦察无人机还是高空飞行的,和此次袭击采用的超低空路径是大相径庭。有雷达常识的都知道,高空目标的背景可要比掠地目标的纯净许多,条件如此有利尚且使用了两枚导弹才确保击落目标,可见小目标有多难对付。

3 胡赛武装太狡猾

这次事件体现出胡赛武装的空袭规划、组织以及兵器的水平都相当高。

空袭航线选取超低空就不说了,采用多架无人机和巡航导弹配合(美媒报道是18架自爆无人机、7枚巡航导弹)确实打中了沙特的命门。实际上,这不仅仅是沙特的命门,也是所有国家的命门:防御大批量、多方向、长时间的超低空突袭需要极大的时间、金钱、装备、人力成本。而且,胡赛武装还表示空袭中有一架电子压制无人机,说明这些人并没有完全寄希望于突然性。对于空袭中可能遇到的抵抗也有预案。这架电子压制无人机大概率是采用远距干扰方式,针对地面部署的防空雷达,比如“爱国者”的MPQ-53相控阵雷达。从下图可看出,由于这种雷达作用距离比较远,所以,干扰了它,就可以明显压缩沙特人的空防杀伤区,为自爆无人机和巡航导弹在低空开出一条路。这种干扰机-攻击群的配合以往只在历次中东战争和越战中由美国、以色列实施,现在胡赛武装居然掌握了。对西方国家特别是美、以而言,这可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本次空袭中,胡赛武装无人机和巡航导弹的打击精度高得令人吃惊。从目前看到的照片看,储油罐、炼油塔都遭到了准确的打击。特别是这次空袭的时机是凌晨3点,无人机和巡航导弹的寻的系统居然能在黑夜中飞越上千公里准确找到目标,确实是很耐人寻味的事。最简单的制导方案应该是卫星制导,考虑到美国对GPS的民码(C/A码)做了扰码处理以降低精度,胡赛的无人机和巡航导弹可能会使用俄罗斯的“格洛纳斯”或中国的“北斗”系统。这次空袭以后,沙特一定会寻求美国帮助以对付胡赛武装,导航信号的干扰必在其中。如果以后胡赛武装还能一再发动这种夜间高精度空袭,那么胡赛武装背后的力量一定具有非常强大的科研能力。

总之,沙特这次损失惨重既有自己的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还有对手的精心准备谋划所致。但凭心而论,胡赛武装组织的这次空袭水平很高,不是靠沙特的努力就能消弭于无形的。所以,沙特才要求美军,主要是防空部队的迅速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