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在菲律宾进行访问的中国总理李克强与菲总统杜特尔特举行会谈，并签署14项协议。杜特尔特全力以赴欢迎10年来第一位访菲的中国总理（《菲律宾每日问询者报》语），他说，与中国在多个领域的合作正收获“实实在在的利益”。双方签署协议之前，菲官方已披露“中国承诺为菲律宾基建提供73.4亿美元”“中国可能雇用10万菲律宾家政服务人员”的消息。过去一周，由于东盟系列峰会在菲举行，菲律宾以及杜特尔特大火特火，从美国总统到新西兰总理，都在跟菲律宾谈合作、说支持，不过，看上去都不如15日来得实在。自去年上台以来，杜特尔特几乎是颠覆性地调整了对华政策，这推动了南海紧张局势降温，也给菲中关系及地区稳定带来好处。菲著名时事评论员李天荣昨天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特别强调了菲律宾与中国能够“互利”的一面：人口过亿的菲律宾是个潜在的大市场，菲律宾有资源、有旅游特色，尤其正需要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
杜特尔特：我们已不能要求更多
“就像我曾说过的那样，这一次，我们没办法给你们什么，因为我们是需要帮助的一方。但或许在未来菲律宾将能偿还所欠中国的人情债。”15日，杜特尔特在总统府与访问该国的中国总理李克强举行会谈，他说，“中方为菲律宾这些市政工程、桥梁提供资助，我们已经不能从你们的友谊中要求更多”。据菲媒报道，李克强对杜特尔特表示，中国和菲律宾是近邻，两国都拥有大量的人口，都有大量发展机会和庞大的市场，中菲合作将给两国人民及整个地区都带来好处。报道称，李克强说，冬天已经降临北半球，马尼拉却很温暖，恰如不断升温的中菲关系。要巩固这种向好势头，把失去的时间找回来。
杜特尔特尤其对中国在马拉维冲突中给予菲政府的帮助表示感激，他说那正是菲律宾“极其需要”其他国家帮助的时候，而中国迅速回应了菲律宾的求助。据菲《太阳星报》15日报道，杜特尔特对李克强说，恐怖头子哈皮伦就是政府军用中国捐助的一支步枪消灭的，“我打算把这支枪还给中国，以便中国人民了解其重要性，这是决定性帮助的一个象征”。
李克强与杜特尔特15日见证了中菲14项协议的签署，协议包括马拉维重建、修建戒毒中心、国防合作、经济技术、基础设施建设等。《环球时报》记者当天在菲总统府看到中国援建菲律宾的项目展板，每一个项目都很具体、现代。比如萨兰加尼戒毒中心，共计150张床，用地面积3公顷，建筑面积6923.2平方米，包括行政门诊综合楼、男宿舍和探视厅、女宿舍和员工用房、风雨操场。另一个工程比诺多-因特拉穆罗斯大桥（题图）全长约734米、桥宽21.65米，双向四车道。当天，菲财长、卫生部长、公共工程与公路部长均介绍了该国情况以及中国的帮助，多次表示感谢。
协议签署之前，菲律宾媒体就已迫不及待。《马尼拉公报》15日预报说，菲中将签署协议，中方将雇用菲律宾人，其中多数为英语教师和家政服务人员。报道引述菲劳工部长贝劳的话称，他不确定在谅解备忘录中涉及的准确人数，但相信大约10万菲律宾教师和10万菲律宾家政服务人员可能被雇用。
“中国承诺为菲律宾基建提供73.4亿美元。”同样在中菲签署协议前，菲律宾《星报》就以此为题宣布了喜讯。报道说，这些贷款和补助将用于菲律宾的旗舰基建项目以及其他优先项目。根据菲财政部14日的说法，资金中71.9亿美元计划用在10个大型基建项目上，其余1.4822亿美元用于建设两座大桥、一栋戒毒中心以及马拉维的重建上。
马拉维重建是杜特尔特最近说得最多的话题之一。持续5个月的危机几乎完全摧毁菲律宾南部的那座城市，20多万人受到影响，1100多人死亡。菲防长洛伦扎纳此前预计马拉维重建费用为500亿菲律宾比索，但近日表示不够。菲abs-cbn网站15日称，李克强总理当天宣布，中方将向马拉维重建提供1.5亿元人民币（约11亿菲律宾比索）的援助。
谁给了菲律宾人最需要的
“这两座大桥是菲律宾人民多年的梦想，马尼拉市区交通情况糟糕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跨帕西格河桥梁不够。现在中国政府援助我们修建这两座大桥，相信能够有效缓解交通压力，让普通市民受益。”15日，在菲律宾总统府，该国公共工程与公路部联合项目管理办公室项目主管卡斯蒂略在启动仪式现场对《环球时报》记者说道，中国拥有一流的造桥技术，中国的设计也别具特色，大桥将成为两国的友谊之桥。
同一天，菲律宾著名时事评论员李天荣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菲律宾人现在最需要的是经济发展，那将改善普通人的生计，他们中的许多人现在还很贫穷。他认为，中国尤其回应了菲律宾的这一需求。他同时强调菲律宾与中国的“互利”：菲律宾是排名全球第12位的人口大国，是一个大有潜力的市场；菲律宾需要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菲律宾有多种中国需要的自然资源；菲律宾可以向中国游客提供不同于泰国、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旅游体验。
菲律宾过去一周成为“香饽饽”，十几个国家的元首或政府首脑来访，纷纷与菲律宾谈合作、谈支持。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因为“帅”在菲律宾吸引了一批粉丝，他最轰动的事件之一是到快乐蜂快餐店购买炸鸡以及草莓冷饮引来数百人围观、拍照。访菲的新西兰领导人与菲律宾签署了改善高等教育的备忘录，澳大利亚总理特恩布尔则在菲律宾谈了安全、反恐、马拉维危机等，保证堪培拉将继续支持马尼拉的反恐。
菲律宾总统发言人哈里·罗克15日表示，东盟成员国及东盟对话国都表示支持杜特尔特寻求的扫毒原则，而东盟峰会上美国总统特朗普对菲律宾的反毒战争给予了“最大支持”，他反复表示，杜特尔特总统在反毒战中做的事是正确的。菲《星报》称，特朗普临走时在“空军一号”上对记者说，菲律宾是一个重要的军事立足点，因此与菲律宾好好相处特别重要，美国也在这么做，特朗普称现在美菲关系好于以往任何时候，他夸赞自己“重建了美菲关系”。
报道印总理莫迪为期3天的菲律宾之行时，《印度快报》15日强调“重启印度的东向政策”，并称莫迪已邀请东盟10国领导人作为主宾出席2018年1月的印度共和国日活动，这是历史上第一次。该报配发的图片意味深长：“一个人摊开手掌，里面放着一小把鸟食，衣袖上赫然标注着印度的国旗，手掌上，一只鸽子正过来啄食。”
日本首相安倍访问菲律宾期间，菲日防卫部门交换备忘录，日本海上自卫队租借给菲律宾海军的训练机TC-90改为无偿转让，日本还将向马尼拉的地铁计划提供约1000亿日元贷款。不过，日本电视台的报道不知是否说出了安倍的心里话，该报道称，东盟峰会的声明中根本没有写入谴责中国的任何语句，作为东道主的杜特尔特在峰会前的晚宴时就强调搁置南海争端，给与会的外国领导人提前打预防针。
东盟，应该警惕的是……
“东盟10国近年来毫无例外地都接受过中国的援助。印尼的摩拉瓦利青山工业园区、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马来西亚的关丹产业园、缅甸达贡山镍矿、泰国罗勇工业园等，都是中国援助的明证”。《马尼拉时报》12日曾发出感慨。
东盟国家看待中国的眼光正在发生变化。虽然距离2017年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但新加坡《联合早报》15日已经选出“字述一年2017”的代表字：中。文章说，国际上有一种看法认为，本世纪最大的主题就是中国的再一次崛起。在2017年，这个主题又比过去更为凸显了，从西方国家、亚洲乃至非洲地区等，都更清楚感受到了“中国崛起”在经济、军事、科技、基础建设、全球治理甚至软实力方面的影响力。文章还写道，已在10月落幕的中共十九大，为中国勾画了雄心勃勃的未来远景：先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平复了各国过去对“中国崛起”感受的震荡。
新加坡亚太问题分析人士鲁本·亨茨15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在杜特尔特治下和菲律宾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期间，南海争端问题得到妥善处理，没有成为中国与东盟的突出矛盾爆发点。接替菲律宾成为2018年东盟轮值主席国的新加坡与中国的关系此前也实现正常化。这些进展为中国与东盟关系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政治基础。
东盟并非没有隐患。莫斯科战略研究中心专家塔斯维托夫在美国《外交学者》上撰文说，美国、印度、日本和澳大利亚官员在菲律宾东盟系列峰会期间进行“四方安全对话”工作级会谈，他们可能终结东盟的“中立性”。塔斯维托夫认为，如果该组织想向亚洲国家扩大网络，新加坡、越南、泰国和菲律宾是明显的候选人，“四方安全对话+”的方式将意味着亚洲以东盟为中心的机制化体系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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