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先建后筹非治本
《赤道论坛》2017/07/23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南方客
内阁日前议决废除各源流学校在申请新建校舍或扩建工程时,董事部须筹足至少80%建校基金,才批准图测的规定;这项决定获得华社普遍上的认同,例如董教总就认为这有利于华小的发展。
无论如何,回到问题的根源,为何华小需要这么幸苦筹款建校,甚至成为了华社的“第二个所得税”?作为国家教育体制的一环,教育部理应拨出足够的发展经费,以作为华小硬体设备建设的用途。遗憾的是,教育部不仅推搪责任,没有提供足够拨款给华小建校,反而还通过种种的行政措施来压制华小的发展。
由于政府没有提供足够的拨款给华小,这造成华小长期以来必须自力更生,出钱出力发展华小。尽管如此,华小依然面对教育部的人为刁难,法外立法,把校地主权不属于教育部的华小列为半津贴学校,并规定这些华小须先筹足80%的经费,建校申请才可获得批准。
事实上,早在多年前,董教总就已经坚决反对教育部实施这些为难和压制华小发展的建校条件,并要求内阁指示教育部立即撤销有关的限制,经过这么多年来的争取,也终于得到成果了。
内阁废除了董事部须筹足至少80%建校基金的措施,但这不意味着华小就获得公平的对待,因为政府每次给予华小的拨款都是杯水车薪,
无法应付华小的实际发展需求。无论是先筹后建,还是先建后筹,华小最终还是钱不够用,必须依靠华社的捐款,以确保华小得以继续稳健成长。
笔者深信,马华在内阁的部长应该非常清楚华小长期面对政府没有给予足够的发展拨款,无法公平享有政府的教育资源,这正是华社真正不满的。废除80%款项的条例,让华小先建后筹,固然是好事一桩,减轻华小董事部的筹款压力,但这始终治标不治本,没有真正解决华小的问题。因此,在争取华小权益上,马华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
以拨款为例,马华不但要确保政府在每年的财政预算案和五年的大马计划制度化拨款给华小,而且有关的拨款更是必须足够应付华小的实际需求,让华社今后不必在为缴付“第二所得税”而感到苦恼,这才不会辜负华社对马华的期望。
新加坡华人乎新加坡人?
2017/07/23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陈定远(中国厦门大学嘉庚学院教授)
由华人变成非华人,不是一个人主观意识所决定的,它是由整个族群所决定的。从历史的发展来看,新加坡华人很早就放弃继续作为华人的权利,特别是在1987年,他们的务实精神让他们集体选择了英语作为他们的第一语文,放弃了华语继续作为他们的母语的权利。
华文小学在新加坡自1987年开始凋零。由于大多数的家长纷纷把孩子送去英文小学就读,华文小学招收不到足够的新生,逐一关闭,后来的华文中学,没有了华文小学提供的生源,也必然面临关门的命运。今天的新加坡,已经没有华文教育,占新加坡总人口约70%的华人,集体选择放弃母语教育,而反对放弃母语教育的声音,微乎其微。
屈指算来,从1987年到现在已经30年了。如果7岁上小学读书,那么37岁以下的新加坡华人没有机会就读华文学校,换句话说,现在年龄在37岁以下的新加坡华人,都是英校毕业生。这些新一代的新加坡华人,在学校学习的第一语文为英文,华文则是学校里作为单科语文来学习的第二语文。
今天,让我们来探讨一下这些37岁以下的新一代新加坡华人,他们在语言、文化、思维和民族认同上的情况,和传统新加坡华人究竟有什么差异。
首先,在语言上,新加坡新一代华人的华文水平低落,方言在这一群人身上也几乎消失殆尽。自1987年以还,华文和方言已失去作为华人母语的地位,取而代之的是新加坡式的英语,英语早成为新加坡各族群的第一语文。
新加坡政府虽然规定华巫英印4种语文皆为官方语文,但是,英语作为政府部门的工作语文,早已独霸一方,占据垄断的地位,其他3种语文只能靠边站,说4种语文仍是官方语文,其实只是说说罢了。
今天的新加坡,除了老一辈的华人能掌握流利的华文华语之外,年轻的华人都不重视华文的学习,没有学好华文的意愿。客观环境大大地有利于英语的学习,可说是处处以英语挂帅,人们普遍认为,英语不好就不会有美好的事业前途,因此普遍上鄙视华文,加上政府不鼓励讲方言,限制用方言,在官方场合禁用方言,让华人的华文水平更不容易提高,以致中学毕业以后,大多读的华人看不懂华文报纸的内容。
第二,在文化上,这批新一代的新加坡华人更为崇尚西方文化。在西方文化肆虐下,无处不在的情况下,即便中国和日本的新一代,也多愿意接受西方文化,更何况在推行英文至上的新加坡。新一代新加坡华人多对中华传统文化不屑一顾,认为不值一学,中华文化没有西方文化来得新潮。
华文是传承中华文化的工具。华文水平的低落,加上没有学习华文的良好环境和意愿,更使新一代的华人难以接受中华文化,因而与中华文化渐行渐远,与西方文化渐行渐近,甚至全盘接受西方文化。
第三,在思维上,由于和西方文化接触频繁密切,与中华文化接触较少,英文水平较中文水平为高,其思维方式不免是西式的,观点是西方的。
第四,在民族认同上,新一代新加坡华人只认同新加坡,不像老一代华人那样,还认同中国,祖籍在中国。新一代新加坡华人大多不会说方言,大多不知道籍贯在何处,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总的来说,一个华文水平低于英文水平的新加坡华人,英语已经成为他们的第一语文,甚至成为他们的“母语”,其西方文化的成份又多于中华文化的成份,思维方式又是西方的,不是东方的,在民族的认同上,又不认同其祖辈来自的中国,只认同新加坡,这样的新加坡华人,还能被称为华人吗?人们很难接受他们为新加坡华人,只能称他们为华裔新加坡人,或干脆叫他们新加坡人好了。
俨然,一个崭新的新加坡人已经诞生。他们的“母语”是英语,这是一种独特的新加坡式英语(Singlish),其中夹杂了许多马来语和闽南语。新加坡式英语的出现是必然的,它已为大家所承认,就如英式英语、美式英语和澳式英语一样,为大家所接受;新加坡人的文化是独特的新加坡西式的,思维也是新加坡西式的,民族认同的是新加坡而不是中国。这些独特性在在证明了崭新的新加坡人已经出现。
一个崭新的新加坡人的出现并非一定是坏事,也许他们不能为传统的华人所接受,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的毕竟还是华人的血。
但是,是不是仍旧是华人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绝不能采取鸵鸟政策,欺骗自己,明明已经不是华人,还自慰欺骗自己说自己还是华人。
由华人变成非华人,不是一个人主观意识所决定的,它是由整个族群所决定的。从历史的发展来看,新加坡华人很早就放弃继续作为华人的权利,特别是在1987年,他们的务实精神让他们集体选择了英语作为他们的第一语文,放弃了华语继续作为他们的母语的权利。
反观在马来西亚,华人一路来都没有放弃华语作为母语的权利,一直为母语教育进行着不懈的斗争,为他们的中华文化的传承不停地努力,他们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华人。而在泰国,整个华裔族群心甘情愿被同化为泰国人,现在以泰国人自称为傲;另一边厢,在印尼,华人在苏哈多反动政权下被禁止学习母语,被强迫改名为印尼姓印尼名,有的甚至宁可没有姓也不要有个印尼姓,如今在新政权的统治下,印尼华人恢复了华人名字,恢复了华文教育,立志继续作为华人在印尼与其他族群和平共处。
教我如何不想它
2017/07/21 《从夜暮到黎明 From dusk to dawn 》
2017年度华语运动开锣,活动宣导的大标语“听说读写”的读,竟然变成为亵渎的“渎”,活动主宾傅海燕(文化、社区及青年部长)被安排站在“渎”后,非常戏剧化。
“读”是个简单的中文字,可是精英们竟然无法分辨“读”与“渎”,除了凸显中文程度惨不忍睹,审查机制严重疏漏外,社群网络纷纷热议,认为这项失误等于是在亵渎华人文化。这类一年一度的中文活动形式远远大于内容,更何况用错了这么普通的文字的,正是鼓励国人使用标准华语的单位。
眼尖的网民传阅了另一则盛港西国会议员蓝彬明访问选区的告示,蓝彬明的身份为国会“仪”员,有人讽刺国会需要殡仪员,将中文送入火化场;有人认为新加坡已经失去对中文的尊重,需要一名“礼仪员”来指导等。
这些事件使我想起2013年9月所发表过的心声,对本地使用中文的人士不受尊重,表达了个人看法。当时本地中文媒体都跟进了,多个国际平台亦转载了相关讯息。政府当然必须摆出架势,多名部长出面,说要提高中文与翻译水平等,轰轰烈烈地推出一系列宏观的“补救措施”。舆论压力过去后,一切都恢复“正常”。这是过去数十年来新加坡的政治生态。
南大初建时
爱过才知情重,这种情意结不是“精英”所能理解的。
我在个人收藏中找到了一张颇具时代意义的旧照,照片中的印刷工友来自水仙门禧街(Hill Street)的德盛印刷所,以及中华总商会对面禧街与陆佑街(Loke Yew Street)交界的中南印务所。背景为南大文学院。
(一群印刷工友到兴建中的南洋大学参观,背景为文学院。1955)
其中一位尚健在的老人家说,工友们对使用中文的东南亚第一所中文大学充满期待。民间创建的南大的泥潭多过建筑物的时候,已经兴致勃勃地前往参观,并为贡献了自己微薄的薪水而深感自豪。
如今,照片中多人已不在人间,如果知道当下的南大食阁与超市禁用中文,不准播放贺年歌曲,是否会从某处跳出来?
联合晚报(2017年6月21日)率先报道了前中文大学的所在地禁用中文的消息后,当局数次修改声明,一会儿说英文乃行政语言;一会儿更正说没讲过不能使用中文;一会儿表示沟通上出现问题,只是一场误会;一会儿表示摊贩可以加上中文字,更换招牌的费用由南大负责;一会儿自圆其说南大是一所双语学府,不可能不允许使用中文;最后的声明表示将花上个来两个月的时间来调查。简单地说,就是找个职员来吃死猫。
本来SELECT GROUP(胜乐集团,食阁的经营者)和PRIME(百美超市)四面受敌,如果两家业者闭嘴,可能南大中文风波就可不了了之。偏偏两者都不愿充当时代的罪人,开口为自己辩护,真理才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