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当总统这八年，美国的种族对立少了吗？

你 可以说都是期望过高的缘故。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就任美国总统时，世界沸腾了，美国松了一口气，权威人士宣告，许多世纪以来的种族对立将画上句号。凝望着不顾严寒在现场见证奥巴马就职典礼的 150万民众，史蒂芬•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称，即便为了拍电影也不可能动员这么多人。俱往矣。如今，美国首位非白人总统在本国几十年来最紧张的种族分化时刻却偃旗息鼓了。唐纳 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崛起让三K党(Ku Klux Klan)重新回到新闻头条。我不认为特朗普将接替奥巴马成为美国总统，但他已将毒素注入了美国人民的血液中。无论奥巴马的期望多么美好，恐惧已成为主流 情绪。

就像上世纪90年代宣扬的“历史的终结”一样，美国的种族史并没有随着奥巴马当选总统而终结。它只是掀开了新 的篇章。似乎许多国家都患了同样的人类痼疾——在性格形成时期发生的事情永远地塑造了他们的性格特征。正如印度将外国投资者视为潜在的殖民者、英国搞不清 楚布鲁塞尔与教皇之间的区别一样，美国也受制于奴隶制的原罪。第一批非洲人被用船从非洲运至大西洋彼岸500年后，美国有一只脚还停留在过去。

不 必听我的。听听特朗普的支持者是怎么说的。特朗普上月轻松赢得了南卡罗来纳州初选，该州的出口民调显示，投票支持特朗普的选民中，有五分之一认为亚伯拉罕 •林肯(Abraham Lincoln)解放黑奴是错误的。略多于三分之一的人希望南方在内战中获胜。貌似唯一能与特朗普竞争的特德•克鲁兹(Ted Cruz)的支持者也差不多。其中70%的人希望“邦联旗”能继续飘扬在该州议会大厦上空。去年一位自称南方邦联的支持者杀害9名黑人基督徒以后，该旗帜 就被移走了。“过去永远不会消逝”，威廉•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说，“甚至都未曾结束。”

当下的投票行为也证明了历 史的分量。2008年，不论在与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初选争夺中还是在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的大选对决中，都有超过90%的非裔美国人投票支持奥巴马。上月，在南卡罗来纳，超过80%的选民选择希拉里，而非伯尼•桑德斯 (Bernie Sanders)——不是因为人们感觉桑德斯靠不住，而是因为他们倾向于支持最有可能赢得总统大选的候选人。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曾说，周日早上的教堂是美国种族隔离最严重的时刻。如今，这种时刻出现在投票站。南方黑人的投票几乎与白人正好相反，后者将同样比例的票投给共 和党。虽然只有少数特朗普的支持者是种族主义者——他可能只是为了权宜之计而故作姿态——但带来的危险非常真切。

奥巴马对此能做些什么 呢？9年前，他从伊利诺伊州斯普林菲尔德——林肯崛起之地——开启了自己的竞选之路。他援引林肯的话：“分裂之家不能持久。”奥巴马希望开启一种全新的政 治——超越红州与蓝州之间的鸿沟。言下之意是，选举一位非洲裔美国人当总统还可以帮助美国弥合历史更为悠久的种族对立。特朗普的崛起使得林肯与奥巴马的承 诺都成为幻象。事实上，特朗普的人气不过就像是在烤好的蛋糕上抹上糖霜而已。自内战结束以来，美国政治僵局从未如此严重。大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 (Antonin Scalia)上月去世为最高法院留下空缺，但共和党人已表示，他们不会与奥巴马提名的任何大法官人选会面，更不用说举行听证会了。

奥 巴马最大的武器是他的影响力，他可以通过确保11月8日的高投票率帮助希拉里接替自己总统之职。如果特朗普（抑或是科鲁兹）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根据政 治博客网站Politico的数据，他们将需要多达70%的白人男性投票才能获胜。现实或将证明这是不可能的。2012年，米特•罗姆尼(Mitt Romney)获得白人男性选票的比例为62%。很难相信特朗普能够提升这一比例。更有可能的是出现下滑。

此外，特朗普获得提名可能在共和 党内部引发一场内斗。上周，罗姆尼明确表示，他将设法修改共和党代表大会规则以阻止特朗普获得提名资格。如果罗姆尼失败的话，有可能出现一名“真正的保守 派”以第三方身份参选。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的前演讲稿撰写人迈克尔•格尔森(Michael Gerson)上周表示，这个人可能是康多莉扎•赖斯(Condoleezza Rice)。还有人认为可能是罗姆尼。是谁都无关紧要：分散选票的结果只能是将白宫宝座拱手送给希拉里。

但是，她的胜利最终会证明代价高昂 吗？这将主要取决于共和党领导人。上周，罗姆尼表示，特朗普代表着“一种愤怒，这种愤怒已经使其他国家坠入深渊”。他说得对。然而，这是一种自公民权利时 代开始罗姆尼及他所在的共和党就一直在悄然煽动的愤怒。麦凯恩与罗姆尼的观点一致，但对于2008年选择莎拉•佩林(Sarah Palin)作为自己的竞选伙伴他没有承担任何责任。佩林今年1月表示支持特朗普。为了挑起对奥巴马的“希望、变革之类的口号”的怨恨，她所做的不输于任 何一个人。

几十年来，共和党内的主要战略家们一直在用狗哨将种族恐惧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么，有一天一个像特朗普这样的人将狗哨换成扩音器就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了。

译者/隆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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