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耀与方壮璧是谁约见了谁?

27/02/16

作者/来源:新加坡文献馆

1961年9月22日,李光耀在电台12讲 – 《争取合并的斗争》之第五讲:马共地下组织的代表,的广播中首次揭露与马共代表方壮璧的会晤。

李光耀说:‘ 在1958年3月间 … 一位我懂得他跟共产党有关系的朋友来找我。他说他要介绍我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很想见我,跟我讨论一些事情,于是我们就约定一个下午在立法议院和维多利亚纪念堂之间的那条路上跟那个人会面,然后我把他带到立法议院的一个房间去。… 他告诉我他是共产党在新加坡的代表。… ’

对于是方壮璧先去找李光耀的这一说法,《方壮璧回忆录》的回应为: 也是,也不是。

乍看之下,方壮璧给出的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而,从对史料的判断来看,其实不然,事实应该本来就是如此的一个说法。

也是之说,指的是1958年3月间的两人会面,确实是先由方壮璧通过中介,向李光耀知会马共代表已经应邀抵达,并且查询双方会面之时间与地点。而一个精炼谨慎的李光耀,能够毫不犹豫的立即安排会面,是足以说明了,这是李光耀在期待中的,一个已知的,与马共代表的会面。

也不是之说,指的是李光耀通过中介联系上马来亚共产党,要求马共派出代表前来新加坡商议双方合作之事。从历史事迹来看,李光耀提出要求与马共会面的时间应该是在1957年年初或更早之前。因为在1957年年中,原本潜伏在新加坡的方壮璧,受命前往印尼开会,而就在这一个会议上,方壮璧被任命为马共的新加坡代表。换言之,方壮璧之所以会成为马共的新加坡代表,就是为了应李光耀的请求,派人前往洽谈马共和李光耀合作的事宜。在此一情节上,方壮璧是处于临危受命的被动位置,所以完全不存在方壮璧先去找李光耀的可能性。

这一个历史解读的合理性,与其是否可以被接受?不难从《方壮璧回忆录》与《天若有情谈笑间》之历史论述中求证。

方壮璧说:‘ 如果没有李的事先安排,不可能贸然去见李。李也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去见一个素未谋面的神秘人物。李的话是公开话给人们听的,不合逻辑。这件事是多方面的,微妙和复杂的,不是1加1等于2的简单。是形势的迫切需要,双方的共同要求,才促成秘密外交。’

这句话是方壮璧对会面事件的强有力注解,点出了事件中的最为关键之处。

方壮璧说: ‘ 1957年,我到印度尼西亚开会,老余正式通知我,有重要的组织工作要讨论,我这次到印尼来,正是要执行这个任务的。 ’ ; ‘ 会议决定由我回新加坡斗争现场,全面领导工作,落实工作组的决定。还明确指示第一个任务是“修补”与李光耀的关系,解决统战中发生的矛盾,并同时安排与李接触的交通员和联系的方法。当我表示有点犹疑时,有关者肯定地说:“一切已经讲好了,李光耀也急着要解决问题。安排是不会有困难的…” ’

这些文字记述了方壮璧成为马共代表的过程,其中的都已经讲好了之说,明确表示,马共高层和李光耀之间早已经有所接触,而且必要的安排已经就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显然的,方壮璧仅是这一个已经部署之行动计划的执行者。

方壮璧说:1958年,方见李组织反殖统一阵线,不符史实,历史不是这样,也不可能是这样。

事实上,在方壮璧的论述中,他是一再的强调主流文献对有关事件的记述,不符史实,因为历史的真实过程,并不是李光耀所说的如此这般,而坊间的论述正是以李光耀的广播讲话为根据。这其中,Dennis Bloodworth 的叙述,纯属虚构最为荒唐。

回顾这一时段的历史,显然的,李光耀的有关说法是要把自己与马来亚共产党组织统一阵线的合作事实,演绎为是马共采取主动,而不是自己主动寻求与马共结盟,来扭曲,模糊与误导,以回避自己的‘通敌’非法活动。李光耀的这一个案,应该就是官方媒体近年来提出的一个与马共割切论的最原始与最典型例子。

在解读是谁主动推行统一阵线的议题上,从已知的史料来看,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李光耀采取了主动。这一个观点是可以从客观现实中去评估。

从会面安排细节来看,如果按李光耀在广播中对方壮璧的描绘;方壮璧做为一个四处躲藏,见不得光的,被悬赏通缉者,理应会安排在深更半夜之时,渺无人迹的荒郊之处,而绝对不会愚蠢到自投罗网,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到警卫戒备森严的立法议院与李光耀会面。可见,双方在立法议院会客厅会面,必然是李光耀的事先安排,因为舍此解释之外,再无其他更为合理的可能性。

更重要的是,这麽一个特别安排,展现了其一定的政治意义。李光耀的目的是要通过与方壮璧在立法议院会面的真实场景,来告诉马来亚共产党,自己有能力保护被追捕的马共人员,意思是,他们一旦与李光耀合作,就可以在新加坡公开的自由活动,而不会受到政治部的逮捕。从往后的历史事迹来看。事实确实是如此。

毋庸置疑,李光耀的此种包庇共产党的知法犯法之安排,肯定事先得到英国人的批准。政治现实是,除了英国人之外,一个替英国人当差的李光耀,岂能会有如此的特赦权力?忽略了英国人的统治权力,必然就会不切实际的高估了李光耀的能耐。

如果说,确实是李光耀主动与马共结盟合作,那么,被标签为亲共的职工会,就应该是与马共无关的独立左翼政治,也就是说,工运人士与共产党没有组织关系。

《新加坡文献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