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文】伍依 自我否定的行动党人

新加坡文献馆       11/04/15

作者/来源:伍依 (16-3-2015)

辩证法的否定是事物的自我否定,即通过事物内部矛盾而进行的对自身的否定。辩证的否定不是外力作用的结果,而是事物内部矛盾运动的结果。否定式发展的环节和联系的环节,它是发展的环节,即发展是通过否定实现的。否定的实质是扬弃。行动党人的自我否定,符合了关于辩证法否定的定义。

人民行动党建党之初,是打着反对殖民统治,建立繁荣昌盛的、独立的、民主的、各民族平等相处的马来亚国的旗帜起家的。由于当时全世界的殖民地人民都在轰轰烈烈地反对殖民统治,马来亚包括新加坡也处在这一浪潮中。这个浪潮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是一两百年来马来亚各族人民反抗外来侵略的延续,特别是抗日战争和抗英战争的延续。人民行动党是这一反抗殖民统治运动的继承者。在行动党上台之前,从来就没有直接或间接地谴责过,或者反对过马来亚共产党的武装斗争,也没有通过规模与激进程度不一的批判。人民行动党得以上台,蕴含着马来亚各民族强烈要求独立建国的愿望相吻合,符合当时各民族政治的系统看法。那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它的最大意义是为人民行动党的上台清除了障碍,为行动党人掌握政治权利创造了条件。

按理说,行动党人只要沿着创党的初衷,沿着党纲的路线延续下去,与各反殖民统治的党团和个人团结合作,尤其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左翼力量合作,仿效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政策,继续秉承建党时期的纲领,延续各族民主人士组成的马来亚民主同盟的宗旨,建设一个和谐宽容民主的新加坡,说不成李光耀真能成为像孙中山一样,不分左中右,万民拥戴的“国父”,闪亮的脸就能够照耀世界。众所周知,左翼领袖可是付出了重大牺牲,有些还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对于共产党人在反抗侵略和反抗殖民统治来说,那就更是功绩彪炳了,在新加坡,林亚亮和林江石就是杰出的代表。可惜,行动党人与共产党人和左翼力量在反对殖民统治的斗争上,可以类似于双曲线,能够找到比较接近的距离。等到合作取得政权后,行动党内部矛盾运动的结果,使两种意识形态的力量成了两股道上跑的车,根本没有相互交集的必然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金子和砂粒是碰不到一块儿的,最终的分道扬镳就不可避免了。在排挤掉左翼力量之后,原本是道德标兵的行动党人,就因为海归领袖的政治利己主义的阶级本性,造成他们反建党宗旨而行之,离开了曾经站过的高台,变成了泥足巨人,走上了偏离政治道德的邪路上去了。自此之后,行动党人在大量真实的历史叙述中夹杂进许多私货,让人们在充满谎言氛围的环境中,接受歪曲历史的思想内容,让老百姓不知不觉地给自己套上思想枷锁。新加坡之所以会形成极少数精英的统治,主要就是老百姓自觉自愿接受这种思想枷锁的结果。

在与中国建交方面,行动党人说为了不让邻国误为新加坡是“第三个中国”,因此新加坡要成为东南亚国家中与中国最后建交的国家。可是,却可以不顾邻国的感受,1969年5月11日就与穆斯林国家的宿敌以色列建交,还聘请以色列军官来训练新加坡武装部队。而据中国外交部解密档案记录,李光耀说自己“做为一个华人,对中国有感情是自然的”。1962年9月25日,李光耀和夫人主动找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陈叔亮接触,公开表示自己是华裔,说自己是中国南部的人,不隐讳自己对中国的感情。 1963年2月1日,易润堂与中国外办郑宏会晤,主动表示友好。这是行动党人以共产党威胁论为借口而采取冷藏行动的前夕,行动党人在新加坡使用各种手段使华人文化教育消失之际,却在国外表示自己是中国南部的人,对中国有感情。1965年8月25日,也就是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的两周后,8月18日李光耀派遣高德根拜访香港新华社副社长祁烽,希望中国早日承认新加坡。行动党人在指责华文教育者是共产党,共产党同情分子,华文沙文主义者之际,本身却是静悄悄的派自己的亲信去北京, 祈求中国共产党的支持 (新加坡文献馆:《刘晓鹏平再版的李光耀旧作》)。这不是在自我否定行动党人是言行一致吗?

报章电台作为政党与群众的纽带,演变成了新的政治参与者、议程设置者、政治动员者和组织者。行动党人利用几乎被他们控制和操纵的舆论设置政治议程圈套,来倒逼政治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走。共产党人和左翼力量领导和组织发动人民群众,牺牲了无数先烈,付出了人生自由蹲在黑牢里,忍受着难熬的岁月,被行动党人通过报章和电台的《十二讲》,卓越的功绩说没就没了!

经过民族先贤和广大各阶层群众的不懈努力,巍峨壮观的南洋大学矗立在新加坡岛上,竟被行动党人腰斩华文教育,来一个中四改制,把华校中学改成英校中学,切断南大的生源,然后来一个新加坡养不起两所大学,南大只能招收次等生,学术水准低落,必须与新加坡大学合并的堂皇理由,变成了国立大学。华文大学活生生地变成了英文大学!甚至连原南大校园里的建筑物,除了现在的华裔馆,统统铲除,就连代表南大尊严的南大牌坊也弃置荒郊野外;校园内富有人文精神的菁莪道、儒林道、南洋谷等幽径也不复存在;铸有“南大”字样的瓦片和围绕南大湖畔的相思树都被铲除,彻底斩断连接中华民族的纽带,手段说有多狠就多狠。这种自我否定中华文化的继承者,还得意洋洋地告示自我放弃民族教育惟有新加坡的熊样,真能让人“三月不知肉味”!从此后,大学生被驯化成老守本分、自顾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成为漠视时事,虽善良但却怕事,虽勤奋但却自私,尤欠集体主义的学子,是有其深刻社会历史原因的。

杨荣文曾发表过题为《设法保留南大精神》的谈话,反证了南大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自我否定了行动党人关闭南大的错误。由此而上溯,镇压南大学生,逮捕南大学生,开除南大学生,驱逐南大学生,殴打南大学生,褫夺南大创办人陈六使公民权;再上溯到腰斩华文教育,把华校变质为英校,都是错误的。总归一句话,行动党人自我否定了语文政策。如果说南大精神是一种民族精神,那么,行动党人切断南大精神的延续,行动党人就成了不可饶恕的民族罪人!

在腰斩华文教育的时候,行动党人不是一再表明无意变质华校吗?不是满嘴蜜糖说是为了华校生的前途着想吗?可惜华校生不领情,以罢考罢课来表达对民族教育的忧心。《王赓武报告书》引发的南大生罢课事件,导致行动党人派遣军警冲进校园肆虐,打伤多人,已经彻底表现出行动党人的立场和政治目的。宪法明文规定平等对待各民族语文,可民族语文却成了第二语文,英文成了第一语文,有第一和第二之分,以及大部分政府文告、信件又都是英文,甚至警示危险的布告也仅有英文,毫不顾不懂英文国民的生命危险,这算是哪门子的平等对待?这不是自我否定自己制定的宪法吗?

行动党人最为敝帚自珍的反共杏黄旗时不时地被抬出来晃动,以此来吓唬人民。“华校是共产党的温床”,“林清祥是共产党人”,“共产党人使用暴力”,“左翼党团要颠覆政府”,等等,似乎共产党人和左翼力量就要炸平新加坡,新加坡已经装不下行动党人了。于是乎就联同英殖民统治者、吉隆坡政权搞了一个“马来西亚计划”,电台天天在高唱“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马来西亚如日东升!”我们不得不感叹于舆论的或封锁、或歪曲、或宣扬的巨大政治威力,扮演真神推销仙方,使“全民投票”得以百分之七十多数票赢得加入马来西亚的胜利。

可惜,强扭的瓜不甜,行动党人在左翼力量极力反对不平等条件下加入马来西亚而不顾时,强行加入的灾难性结果,逼使殖民主义者和吉隆坡政权把新加坡驱离马来西亚联邦,使李光耀伤心落泪,那些因加入马来西亚发生暴乱而无辜死亡的亲属又将是怎样看待李光耀的眼泪?

强行加入马来西亚联邦的彻底失败,行动党人原应该深刻检讨,释放因此事被捕的左翼人士,并真诚地道歉。但是,即使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行动党人仍然难以摆脱其特色本质,自我否定自己的正义性,不仅不释放被捕的左翼人士,还在半个世纪后,停住右腿迈动左腿,愚不可及地再度出版李光耀的《十二讲》,张志贤还写了洋洋洒洒数千言《再版序言》,吹捧《十二讲》的光荣史,拿不是当理说,再一次向世人昭示自己失败的“光辉”!世上哪有这样的蠢人!可见行动党人的爱憎观是极其鲜明的,爱什么,对谁亲,恨什么,对谁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上台迄今,一以贯之,从未含糊。行动党人已经丧失了历史创新能力,已经捉襟见肘,说不出什么新东西了。

马来亚共产党牺牲生了众多领袖和战友,赶走了日寇和促使英帝退出马来亚,使马来亚和新加坡得以独立。对于曾是英国人的同盟者和行动党人的同盟者,马来亚共产党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应该给以正确的历史定位,英女皇还会颁发勋章给马来亚共产党人,表彰共产党人反法西斯的贡献。而行动党人却愚蠢地仿效日本的靖国神社,建立所谓“反共标志”,纪念所谓反共英雄,几近疯癫一般的恶攻、围剿,把这种仇视度和仇视量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共产党人身上体现的那股天地正气,变成了可恶的恐怖主义,践行天道正义反抗外来侵略的伟大民族英雄,变成了万恶不赦的恐怖分子,行动党人颠覆了传统的价值观,自我否定了行动党人也曾经是反殖民统治光荣的一员!这不但是愚蠢,简直就是脑袋进水,变成政治白痴了。靖国神社里还供奉着残杀新马人民的“马来亚之虎”山下奉文呢。行动党人是不是要仿效日本人一样,每年都要到“反共纪念标志”“敬献”花圈?每次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中国和韩国都会提出抗议和谴责,新加坡总是一声不吭;每年中华总商会牵头的祭奠日治时期死难人民的仪式,本来应该是国家行为,每年却由民间主办,这不就是官方自我否定,不代表人民吗?

据约苏亚•奥本海默导演的电影《杀戮演义》透露,1965年的9•30政变中,大约有50万到1百万印尼共产党人和华侨华人被屠杀,数万人被投进监狱和集中营。据当时印尼的副总理兼外交部长苏班德里奥的《我的证词》一书中透露,“次日,对印尼共产党成员及其家属的屠杀开始了,……此后印尼血流成河。”“遭到围剿的不仅是印尼共产党知名人士,而且所有带印尼共产党色彩的,不经法律程序都被杀害。在城市、农村、山村,在全国各个角落进行了大规模的令人恐惧的屠杀。”此书详细地叙述了9•30政变的前后经过,策划和主持这场政变和屠杀的人就是当时的陆军将领苏哈多。苏班德里奥被囚禁了30年,直至苏哈多1998年5月被印尼人民轰下台后,才获得释放。南京大屠杀的刽子手松井石根被推上了绞刑台,苏哈多屠杀的人比松井石根不知多了多少倍,却在帝国主义的扶持下,安安稳稳地当了32年总统!这个犯有屠杀罪行的刽子手弥留时,行动党领袖竟第一个飞到其身边亲切慰问,吹捧苏哈多对印尼的经济发展与国家建设作出巨大贡献,对东南亚的稳定起着重大作用。还说“30年来同我非常密切合作的朋友没有得到应有的尊敬,感到悲哀。”握着那沾满了印尼共产党人和华侨华人鲜血,欠下累累血债、贪污腐败家族的又脏又凶的手,行动党人的正义感在何处?良知在何处?如此自我否定,是不是行动党人的发家靠的是选择性记忆,或曰选择性失明,时常发声谴责恐怖主义,“马共是恐怖分子”,对贪腐深恶痛绝的行动党人,怎么与贪污犯和血债累累的恐怖分子头子成了友好?

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行动党领袖是否贤明,不用去看他 是不是发表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讲话,不用看因国际冷战因素,发达国家产业结构转型使新加坡经济得以发展的所谓“政绩”,更不用看在道义上拨出一点盈余,也就是部长薪金的零头照顾弱势群体,扮演上帝给人民送慈善,其实隐藏在经济繁荣背后的是自我否定的历史真相。衡量人类社会的标准不是物质和金钱而是道德和精神。从上述事件的对待态度,就可以看出行动党人的气度与情操、智慧与胆略、理想与追求。在上台之初,行动党人还捏着半边露半边,犹抱琵琶半遮面,仗着曾站在反殖民运动光荣的高台,能煽情一时,经济繁荣又成了行动党人的遮羞布,到后来却一再地用行动自我否定,丧失政治道德,肯定忽悠不了人民一世。中华民族习惯讲道,西方人习惯讲权。海归精英因从小接受西方教育,对权的追求瘾特别大,因权而失道,挨骂就理所当然了。

总之,行动党是权力精英和知识精英所组成的精英执政联盟,这些权力精英和知识精英的执政历史标点全是问号,历史的幕后却全是惊叹号!历史地、辩证地、联系地眼光看问题,强行加入马来西亚联邦,对中国领导人说对中国有感情,却在1969年5月间借故提控中国银行违背银行法,撤消在票据交换所的正常交易权力,不遗余力强调美国在本地区的军事存在,并为其提供军事基地,为美国围堵遏制中国发展提供方便,探视贪污犯和犯有屠杀罪行的苏哈多,推崇南大精神,封闭行动党人曾当法律顾问的团体,逮捕并长期关押曾经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肝胆相照对国家民族无比赤诚的同盟者,再版《十二讲》,设立反共标志,等等桩桩件件,都一再说明行动党人是在自我否定中过日子,都在演绎着由行动党人精心挑选的符合某个时期政治需要的自我否定的项目,把自己推到正义的对立面去,是一种政治和道义上的双重堕落。

历史终究会教会人民擦亮眼睛,但愿擦亮人民眼睛的不是眼泪不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