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源‧後安華及後聶阿茲的政局

民聯在短短3天內接連遭受打擊，先是國會反對黨領袖安華在星期二入獄5年，過後是前吉蘭丹州務大臣聶阿茲在星期四晚上逝世。

安華入獄讓民聯失去一個能夠凝聚民聯三黨的領導人，聶阿茲病逝則可能讓伊斯蘭黨的吉蘭丹政權面對前所未有的衝擊。

安華和聶阿茲無法與民聯領袖同在，看來對國陣和巫統是好事，但是眼前的亂局已經由不得巫統領導層控制，而好事也有可能變成壞事。

在伊黨和行動黨暴露嚴重的分歧後，是安華極力在維持民聯三黨的結盟關係；聶阿茲在2008年大選過後也力主伊黨留在民聯，堅決反對黨內保守派試圖與巫統組織聯合政府的計劃，但聶阿茲後期卻同意與巫統合作，在丹州落實伊斯蘭刑事法。

在後安華及後聶阿茲時代，伊黨保守派會否如脫韁野馬，導致民聯瓦解？還是延續聶阿茲生前意願，繼續留在民聯？

聶阿茲是伊黨崇高的精神領袖，根據國陣領袖的說法，只要聶阿茲站出來講道，巫統就無法重奪丹州。

2004年大選，在新首相效應下，伊黨失掉登州政權，但以微差的3席保住了丹州政權，過後伊黨在彭加蘭巴西州議席補選失利，只能以一席之差執政；如果不是聶阿茲，伊黨丹州政府不可能撐到2008年大選。

昨天有逾萬人送別聶阿茲，反映他備受支持者的敬重。伊黨失去了這根“定海神針”，黨內又無人可取代其位置，也缺乏其政治智慧，恐怕難以守住丹州的江山。

可以預見的是，民聯內部劇變，也意味著“江湖從此多事”。首先是峇東埔國席及真巴卡州席必須舉行補選，公正黨和伊黨在安華及聶阿茲效應下，可輕易保住這兩個議席，但後續的演變才是關鍵。

如果安華入獄能夠激起505大選過後沉澱下來的激情，民聯就可掀起類似1998年的“烈火莫熄”運動；民憤可讓民眾轉移對民聯內部份歧的注意，也可以串連公民社會與非政府組織的力量，使巫統承受壓力。

但民聯領袖至今未展現領導力，組織起草根力量，17年前與今天的社會面貌也大不相同；反之，隨著聶阿茲逝世，伊黨內部變化為民主陣營的前景增添了不確定的因素。

其實，以目前激進種族及宗教力量崛起的情況，巫統應期盼公民社會起鉗制的作用，壯大中庸的聲音，而不是任由極端分子主導了話語權，把國家帶到分裂的邊緣。

如果民聯瓦解，權力也不會就此回到巫統領導人手中，因為權力已經被宗教及種族組織騎劫了。

不要忘記的是，納吉目前面對馬哈迪的步步進逼，沒有了安華對馬哈迪的牽制，納吉將繼續陷入目前甚麼都無法做的窘境，農業部長沒有撤回杯葛論及道歉是最好的例子。

巫統領袖必須運用策略，利用比較強大的反對黨來壓制極端組織及化解黨內的逼宮，反對黨力量的分化，卻是“未見其利，先見其弊”。

當然，巫統可以利用伊黨內部分裂，來吸納伊黨保守分子或者是與伊黨保守派合作，但是這只會壯大右翼的聲勢，不利於納吉的經濟轉型計劃。

國陣政府此刻應該營造平和的環境及和諧的政治氛圍，全力拚經濟，然而政治對峙將打擊民眾對政府的信心；國際社會對安華案件及大馬司法的關注，也將影響國家形象。

國庫收入銳減、馬幣下跌、極端分子叫囂、民主化進程停滯、IS魔爪的伸入等等，再加上醞釀中的政治風暴，政府將如何應對？

不只是民聯處於十字路口，國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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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日報／風起波生‧作者：林瑞源‧《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