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廠風波:悼謝國良反萊納‧居民組車隊參觀亞稀廠

《光明日报》2012-04-09 13:27

292x300.2012.04.09.ig408z1.jpg 眾人持著點燃的蠟燭在燭光追悼會高喊三聲“Stop Lynas”。(圖:光明日報) 292x300.2012.04.09.ig408y1.jpg 與會者在甲板亞稀廠永久埋毒槽前高舉反對萊納布條,呼吁政府停止萊納稀土廠計劃。(圖:光明日報)
292x300.2012.04.09.ig408z2.jpg 謝國良的姐姐謝麗霞(右3)連同眾人在反萊納的黑色布條蓋上白手印。(圖:光明日報) 292x300.2012.04.09.i408n10_0.jpg 黎群(右)在女兒謝麗霞(左起)與謝麗芬的陪同下,出席論壇。(圖:光明日報)
292x300.2012.04.09.ig408z4.jpg 鄭愛娣:40歲兒子於2008年被發現頸項長肉瘤,懷疑是受輻射影響。(圖:光明日報) 292x300.2012.04.09.ig408z6.jpg 丘運達:希望政府吸取怡保紅坭山的血淚鬥爭教訓,立刻關閉萊納稀土廠。(圖:光明日報)

(霹靂‧怡保8日訊)霹靂反萊納稀土廠支援會籌委會一連兩天,在曾遭受亞洲稀土廠輻射毒害的紅坭山,舉辦反對萊納在大馬設廠及追悼不久前病逝的重度智障兒謝國良的活動,並且趁著今年霹靂旅遊年,由各地居民組成20輛車的車隊,來一趟另類旅遊,前往紅坭山參觀亞稀廠原址及永久埋毒槽。結果,兩場反萊納及追悼會的活動,各吸引逾100人參與,但國良母親為免觸景傷情而沒有赴會。

上週六晚8時30分,逾百人在紅坭山新村牌樓一旁,為3月29日病逝的國良和5名過世已有一段時間的血癌病患進行燭光追悼會,為6名失去寶貴性命的紅坭山人默哀一分鐘,現場彌漫著傷感的氣氛。

籌委會副主席韓應基代表致悼詞說:“國良走了,我們祝福他一路走好,希望他在一個無稀土輻射威脅,無任何公害的天堂好好生活。”

大會以點燃蜡燭排成“Stop Lynas”的字眼,並高舉寫上“別讓紅坭山悲劇在關丹重演”、“30年前,紅坭山反亞洲稀土廠是事實”及“人民力量推動綠色浪潮”等內容的大字報。

點蜡燭高喊 Stop Lynas

工作人員遞上蜡燭給每名出席者後,眾人便持點燃的蜡燭高喊了3聲“Stop Lynas”。

另外,大會推介紅坭山新村面子書(http://www.facebook.com/kampungbarubukitmerah),希望讓更多人瞭解紅坭山當年的歷史悲劇。推介活動歷時約一小時,由霹靂反萊納稀土廠支援會籌委會主席丘運達率領眾人,在反萊納的黑色布條蓋上手印,象徵反萊納稀土廠和保護環境安全的決心。

國良的姐姐謝麗霞代表家人出席追悼會,不過她沒有發言,“不要講了,免得又哭出來。”顯然,謝家上下仍為國良的突然離世感到傷痛。

出席燭光追悼會者包括國良的兄長謝國興、5名已逝病患的親屬、籌委會主席丘運達、副主席黃應清、秘書劉永金、副秘書胡華彬、華都牙也區國會議員馮寶君、馬來西亞興漢社顧問岑啟銘、主席梁錦基、紅坭山村民及非政府組織與社團代表等。

紅坭山警局長古馬警曹長親自到場駐守和指揮維持秩序,怡保警區政治部也派員監督,但沒有干涉活動進行。

追悼6人,冀停止設稀土廠

霹靂反萊納稀土廠支援會籌委會主席丘運達強調,他們舉辦燭光追悼會的目的,除了追悼6名病逝的紅坭山人之餘,也強烈抗議萊納在關丹設稀土廠,希望政府吸取紅坭山的悲慘教訓,立刻停止萊納稀土廠計劃。

兒童血液含鉛量過高

“我們根據輻射專家的報告,確定輻射沒有安全可言,而且高庭當年宣判亞洲稀土廠拆廠時,廠方聲言必須費時兩年,以免輻射塵飄出廠外,與當年所說的安全論,無疑是自打嘴巴。”

丘運達也是霹靂反輻射抗毒委員會。他提到,原子能執照局規定永久埋毒槽的1.6公里緩衝區不可住人,“當年稀土廢料亂棄,原子能總監應如何解釋?再說,世界衛生組織官員曾於1987年到紅坭山建議60名1至12歲的兒童驗血,結果發現他們的血液含鉛量過高。”

因此,丘運達要求政府馬上指示萊納稀土廠停工,以免悲劇重演。

身穿綠色T恤出席燭光追悼會的華都牙也區國會議員馮寶君,希望政府聽取人民心聲,“1983年犯下的錯誤已足夠,亞洲稀土廠過去了27年,但紅坭山的居民卻不曾安心,因為亞洲稀土廠距離紅坭山僅3公里,而且永久埋毒槽工程還在進行中。”

續援助3血癌病患

霹靂反萊納稀土廠支援會籌委會主席丘運達說,疑受輻射禍害的重度智障兒謝國良病逝後,霹靂反輻射抗毒委員會屬下的紅坭山醫藥基金會繼續援助另外3名病人。

這3名病患分別是血癌病患張文豪、腦疾病患林秋良和卡絲杜麗,他們每人每月可獲得150令吉的援助金,直至康復或逝世為止。

他指出,紅坭山醫藥基金原本援助10名病患,但其中謝國良、林麗金、高寶安、胡志亮、王志健和鄭志成已經去世,餘下的4名病患當中,其中一人已康復,因此也已終止援助。

疑輻射致頸長肉瘤

紅坭山居民鄭愛娣(65歲)說,現年40歲的兒子林秋良,2008年被發現頸項長出肉瘤,她懷疑兒子是受輻射影響。

鄭愛娣育有5名子女,林秋良排行第五,在紅坭山生活了17年後才到吉隆坡任職散工,並在工作期間突然暈倒,最終被醫生診斷出頸項長肉瘤,從此必須坐輪椅代步,失去工作能力。

她申訴,紅坭山每逢雨後,都會嗅到濃烈的鏹水味。

一家五口全綠裝扮

一對夫婦帶著3名子女,特地從怡保巴占到紅坭山新村參與燭光追悼會。一家人全綠裝扮,成為眾人焦點,尤其6歲幼子楊人俊,連頭和手臂都戴著反萊納的標誌。

楊太太說,他們過去打理家族生意,如今已退休的丈夫為了支持反萊納運動,一口氣買了二十多件綠衣讓家人及親友穿上。

“他還特地帶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出席燭光追悼會,讓他們瞭解環保的重要性。老麼也知道萊納是怎麼一回事,還把事情告訴老師。”

吁政府關閉稀土廠

逾百名來自霹州各地的人士,週日上午各自駕駛轎車,組成逾20輛轎車的車隊,參與霹靂綠色先鋒組織的“家庭日之稀土知多點”活動。他們浩浩蕩蕩前往紅坭山參觀亞稀廠原址及永久埋毒槽,藉此呼吁政府停止萊納稀土廠計劃與支援關丹子民。

出席群多數是來自怡保市區如萬里望及華林市等地,有者甚至從太平遠道而來,當中一人更特地從關丹前來支持。紅坭山當地居民也積極響應,有者更是全家總動員出動。

有的與會者特地穿上綠衣,高舉寫上“以民為本,關閉萊納”、“反輻射,保健康”等字眼的大字報,步行約300尺到亞稀廠的正門,以3語高喊“反對萊納、拯救馬來西亞”的口號,情緒高昂。活動期間,雖然警方出動一輛巡邏車在埋毒槽一帶駐守,但沒有上前干涉。

掛反輻射標誌卡片引注目

年僅6歲的楊人俊,胸前掛著反輻射標誌的卡片,兩手的手背及額頭也貼上類似的卡片,並綁上綠色頭巾,格外受注目。

眾人先在亞稀廠的正門唱國歌,較後由霹靂綠色先鋒組織主席黃雲龍與副主席周錦歡致詞,再步行至半公里外的亞稀廠臨時埋毒區,接著驅車到甲板亞稀廠永久埋毒槽參觀,活動才告一段落。

黃雲龍也向與會者講述亞稀廠的建廠至最終關閉的演進過程,以及永久埋毒槽目前的最新進展。

參與活動者比預期多

黃雲龍在活動結束後說,“家庭日之稀土知多點”活動算是成功舉辦,尤其是參觀亞稀廠原址的人數比預期多,證明大家都很關注紅坭山與稀土事件。他們會儘快邀請專家前來測試永久埋毒槽的輻射指數,一旦超出安全水平,將要求政府解決問題。

“我們呼吁大家站出來支持停止萊納稀土廠計劃,一旦萊納開始運作,就不能回頭了,況且輻射廢料的放射性半衰期需要上億年。”

黃雲龍提到,一旦生產中有紕漏,將會污染農作物及河流,導致全國的食物鏈受影響,因為關丹出產的農作物可能運輸到全馬,甚至國外。

黃雲龍較早在亞稀廠原址致詞提到,今年是霹靂旅遊年,相信霹靂州政府不會推廣亞稀廠作為旅遊景點,因此決定趁此機會接受挑戰,以“反面教材”推廣亞稀廠給全國人民認識。

“這是我們首次舉辦類似活動,可能宣傳不夠完善,我們會檢討,日後再商討是否要再舉辦類似活動。”

民眾若有疑問可聯繫黃雲龍012-5218840、周錦歡016-5441566或胡華彬016-5423118。

亞稀廠8萬桶廢料待處理

周錦歡說,亞稀廠當年在運作時,曾把稀土廢料丟棄在廠的後方。堆滿廢料後,廠方曾聘請承包商把廢料丟棄在距離亞稀廠約半公里的空地。

“空地原先是個池塘,後來稀土廢料逐漸增多,廠方就指示承包商把廢料堆積成山坡,之後還丟到附近的河流中,導致河水受到污染。”

他透露,原子能執照局日前曾表明將派員前來檢查輻射指數,但至今不知進度如何。

“現在,在永久埋毒槽擁有8萬桶的稀土廢料等待處理,廠房共用了1億美元善後。工程將在2016年之後交回給州政府管理,之後就與亞稀廠無關了。”

此外,端洛區州議員西華古瑪和萬里望區州議員林碧霞,也到場參與“家庭日之稀土知多點”

活動。西華古瑪建議在臨時埋毒區測試輻射指數,確定當地是否屬於安全地帶。

“如果仍屬不安全水平,為何臨近卻建立許多住家和工廠?我會繼續跟進,以防紅坭山的歷史悲劇重演。”

拒剖驗國良遺體,怕實況被抹殺

謝國良的姐姐謝麗芬解釋,家人堅持不接受剖驗國良的遺體,甚至化驗其骨骸,是因為擔心真實情況會被“抹殺”。

“剖驗報告要幾個月才出爐,我們擔心弟弟的死因資料會受到篡改,被有心人趁機指國良的死與輻射無關。

“如果要檢驗的話,國良在生前,日本三菱公司就可派人幫他抽取骨髓化驗,但生前不敢驗,要到他去世後才化驗,並說不過去。”

謝麗芬週日下午與母親黎群出席稀土廢料對生態環境與人類的影響及危害論壇時說,當年曾有加拿大的專家探望國良,提到人體受輻射影響,在30年內就會看到問題出現,國良不到30歲就去世,似乎應驗了這個說法。

拒絕金錢賠償及道歉

“我沒有向醫生表明國良曾受輻射影響,而是任由醫生查出死因。國良的死亡證書表明死因是‘感染性休克間接引發腦膜炎’,醫生說他的死因,是在肺發炎、腦發炎後導致細菌感染,在体內一段時間後才發作。”

謝麗芬說,母親黎群曾表明金錢上的賠償她不要,也不要求各方面或官員的道歉,她只是要拒絕稀土廠,避免別人步上國良的後塵。

“1982年,紅坭山開始設立稀土廠是我們的疏忽,後來經過十多年抗爭,犧牲了時間、名譽和金錢。不要以為自己不是關丹人或紅坭山人,這一切就與己無關,輻射會通過空气飄散出去,每個人都需要呼吸,都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