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用多少化名 陈平也说不清楚(面对面)

《光华日报》二零一三年九月十七日 晚上九时三十三分

133_2.jpg ■ 华玲和谈的陈平,较为丰润饱满。 133_1.jpg ■ 胡一刀2001年和陈平在泰南合艾面对面访谈16个小时。

“初出茅庐时,他叫吴杰,参加马共后改名王平,抗日时期变成陈金生,紧急状态被称为陈平,到中国后改作洪韬,访问苏联时又换成马吉德……。一生用了多少个化名,陈平自己也说不清楚了。”陈平面对面第一篇文:胡一刀陈平,本来不叫陈平,他原名王文华。

根据1948年英政府马来亚情报局档案:陈平(代号7115-1627),又名王文华(代号3769-2429-5498),约于1922年出生,父母为兴化人士。妻李坤华。高5尺4寸。他是实兆远万丰隆脚车店店主王声彪之子。

情报局档案未必就准。其实,陈平出生于1924年。78岁那年我们碰头,他也不止5尺4寸,至少5尺7寸高。

2011年10月3日至4日,我在泰南合艾蠡园酒店,和陈平访谈16个小时。陈平有问必答,侃侃长谈。无论如何,这一个系列,尽量不与陈平回忆录的内容重覆。

我们先从陈平这个名字说起。为什么陈平会叫陈平?

初出茅庐时,他叫“吴杰”,参加马共后改名“王平”,抗日时期变成“陈金生”,紧急状态被称为“陈平”,到中国后改作“洪韬”,访问苏联时又换成“马吉德”。

因着环境的变迁,他使用过不下20个化名,当时没有想到,历史的阴差阳错,“陈平”竟然成为他一生的代号。

针对这一个化名,母亲关南洋一直不能释怀:改名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改姓“陈”,姓“王”有什么不好?

陈平主动提起这段无奈的往事,似有对母亲无限的歉意。

陈平使用过的许多化名。日侵时期英联军联络官卓曼(SpencerChapmen),在他的回忆录《森林是中立的》(Thejungleisneutral),便这样形容陈平:“陈平原名王文华,陈平为其化名,另一化名为王平。陈平在学生时代,便醉心于马克思主义,18岁在实兆远加入共产党。”

早年的一些报道和资料,更指他拥有30多个化名。

针对这一点,陈平摇头笑称:“没有这么多吧,那是因为在搞马共活动时,为免情报落入政府人员手中,每转移一个地方就换一个名字。但也因不断转移,一共用了多少个化名,一时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十多二十个吧。”

陈平接着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原来,早在实兆远南华中学求学时期,就有了第一个化名“吴杰”,那是他搞学生运动的化名,但是比较亲近的朋友和同学都昵称他“阿平”。

当时年仅15岁的陈平,与几位学长学姐杜龙山、伍天旺、应敏钦,搞学运搞得热火朝天。陈平许多同学先后被捕,唯独他是漏网之鱼,他猜测大概是英政府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中学还未毕业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抗日战争爆发,陈平加入马共,带头入党的正是杜龙山,并为他取名“王平”。

陈平先以“王平”之名,代表马共到丹绒马林,建立霹雳州人民抗日军第4中队当党代表。

1945年,英军部署反攻马来亚,陈平以马共霹雳地委的身份,前往邦咯岛接应英联军和136部队登陆。这时,陈平用一个很峇峇式的名字陈金生(TanKimSeng)。不过,英联军军官戴维斯(JohnDavis)和布伦(RichardBroome),觉得这个名字很难记,习惯以广东话叫他“陈代表”(Chan代表),或简称C.T.B.。

可是,“陈代表”又如何变成“陈平”?根据陈平对我说,这是当时马共总书记莱特(LaiTek),阴差阳错摆下的乌龙。

原来,负责和英军谈判的莱特,并不知陈平何名何姓,只知英军称他“陈代表”。

战争结束,英方要莱特提供一份马共军委会名单,莱特欲举荐陈平,正感头痛,反而莱特太太江小燕和陈平有数面之缘,知道陈平有个昵称叫“阿平”,莱特灵机一动,便把“陈代表”和“阿平”二合为一,大笔一挥,从此世上有了一个“陈平”。

陈平笑说:“当时我不知军委会榜上有名,直至名单公布,始知陈平就是自己,要改也改不了,只好接受这个名字。不过,起初心里有点不安,因为改名换姓一定会引起家人非议。”果然,不知就里的母亲,得知儿子“王文华”变成“陈平”,很不高兴。陈平苦笑说:“我也知道有点不对,但是乌龙既成,唯有将错就错。”

1955年华玲和谈前夕,陈平父亲接受新加坡报章访问,最不认同就是王文华改名为陈平:“他从小就叫做文华,从来没有什么乳名,现在陈平这个名字怎样来,我也莫名其妙。我是读过一点旧书的,所以对于名字并不乱叫。”

可是,在陈平眼中,却又是另一回事:“父亲10多岁到新加坡,有一点半洋化,不太理中国的事情。”

1948年,马来亚颁布紧急状态,英政府通缉ChanPing,这个广东话拼音,显然是源自“Chan代表”,使到刚接任马共总书记的陈平一炮而红。

可是。英政府旋即又把陈平的译名改为ChinPeng。这点连陈平也觉得奇怪。“我觉得有两个可能,一是有许多客家人参加马共,英政府大概错以为我是客家人;二是负责译名的政治部官员是客家人,所以才会拼出一个客家译名。”

不论什么原因,ChinPeng已经成为陈平的官方译名,一直沿用至今。

1961年,陈平离开马泰边境,代表马共长驻中国。这个时期,他弃用“陈平”之名,改用“洪韬”。洪韬,乃取自“洪秀全的雄韬伟略”,又因洪秀全是太平天国运动首领,含有起义造反之意,陈平对这个名字倒也相当满意。

根据陈平,洪韬之名,是当时马共驻中国代表刘一帆所取。刘一帆是华人和牙买加人的混血儿,样貌有点像西方人,战后出任马共驻吉隆坡公开代表,1955年被英政府驱逐出境,留住中国,后来被马共开除党籍,1980年代病逝。

也有一些马共驻中国代表,尊称陈平为“陈总”,熟悉陈平的人则直称他“老陈”。

但是,出访中国以外的国家,陈平却选用马来化名,比如出访苏联时便用“马吉德”(Majid),后来亦用过“阿里”(Ali)。他说,用马来名有代表马来西亚之意。

1989年签署合艾和平协议,陈平弃用ChinPeng,改用汉语拼音“ChenPing”,两个拼音只是i和e互相对调之别。虽然如此,泰方认为,ChinPeng早已深入民间,大家耳熟能详,换成ChenPing反而易成误解。最后,陈平顺应主家的意思,以ChinPeng代表马共签约。

不过,在马共的马来部队,ChenPing很早便已取代ChinPeng,成为马共文件的党用名字。马共马来领袖,口头上依然习惯称他ChinPeng,惟在文书处理,包括在写回忆录时,则一律采用ChenPing。

陈平说闽南话最流利

对陈平的祖籍,曾经众说纷纭。陈平父亲王声彪来自中国福建,有人说陈平是福清县人,因为王声彪曾任实兆远福清会馆会长。也有人说陈平是福建莆田人。

问陈平怎么回事?他说,这些说法,不全对也不全错。

“其实,我祖籍是兴化县仙游。在新加坡出世的母亲,也是原籍兴化。”说完了,不管莆田、仙游,数百年前都是一家。

可是,由于周遭环境以讲闽南话居多,所以他说得一口流利闽南话,反而陈平家乡话不太流利。陈平还说,由于如此,母亲经常受苛责为何没有教好孩子说家乡话。

但是,那时候陈平并不知道,他的闽南话地方口音很重。起初,他来到吉隆坡活动,以闽南话交谈经常受人嘲笑。

陈平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后来的后来,他到了中国,走了一趟福建,在漳州发现当地乡音和自己一样,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过去几十年来,自己说的都是漳州腔闽南话。

传说中的陈平,是个语言天才,除了能说多种华人方言,还通晓华、巫、英、日、泰文。陈平听了大乐。笑称:“这些人太抬举我了。”

陈平的广府话,是在怡保活动时学习的。后来,他在朱毛(Chemor,今称珠宝),学了一点河婆客家话,到了美罗又学了点惠州客家话,以及在关丹再学了点海南话。

陈平客家话说的不错。后来陈平到了中国,中共客家将领叶剑英,还以客家话询问陈平是否客家人呢。

他知道我会说惠州客家话,谈到特定字眼就说客家话,比如锡矿场的“沙屎芭”。

基本上,陈平受中文教育,华语自然没有问题。但是,马来西亚的华语,带有浓厚的本土腔调,陈平到中国北京之初,中共领袖都笑他“普通话讲得不准”。

至于日语,陈平是在日侵时期学的,只会简单几句日用语;泰语也是一般几句客套话。

抗日时期,陈平代表马共与英军联系,据说是因为他英语了得。不过,陈平谦虚说,他虽读过英校,底子不算太好。而且,当年他和英俊联络官,一般都是说广府话。“即使广府话,我也不如英军的戴维斯,因为他曾在香港和广州受训。”

在1955年华玲和谈,陈平由始至终都说华语,由马共宣传主任陈田翻译成英语。

到了1989年合艾和谈签约,这次陈平坚持用马来语而非华语了。“其实,原本我只会巴刹马来话,后来是跟马共马来领袖拉昔迈丁,苦学马来文和爪夷文Jawi。日久有功,马来语才能朗朗上口。”

究竟陈平最拿手是什么话呢?他毫不犹豫就说闽南话。从小和福建人一起,闽南话已经成了是陈平的家乡话了。

陈平是不笑的男孩?

1955年,华玲和谈前夕,新加坡英文报访问陈平父亲。标题尤其有趣,一篇题为ChinPeng:Theboywhoseldomlaughed,大意为“陈平:不笑的男孩”;另一篇为MysonChinpeng:byafather,大意为“我的儿子陈平”。

当时,年方31岁的陈平,俨然已是一方风云人物,马来亚首席部长东姑,正准备与这位马共总书记和谈。这项和谈,不但关系到马来亚的前途,也将影响东南亚及国际大形势。

和谈前夕,在槟城一家脚车及汽车零件店,头发半白、戴着眼镜的王声彪,少有的接受记者访问。这一年王声彪54岁。

陈平父亲提到,“在家中,他沉默寡言,孝顺父母,从来不苟言笑,行为端正。”

在这之中,“不苟言笑”似乎很难被接受,不论见证1955年华玲和谈、1989年合艾协定,或是见过陈平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笑口常开的人。但是,当年王声彪这番话,却被当成重要线索,许多描述陈平的简历,都会加上“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对于当时东姑提出的“大赦”,以及陈平会否出山见东姑,王声彪能避则避,一概表示毫无意见。

王声彪说,陈平一生出来,身体肥胖结实,因此后来的10多年里,除了伤风之类的小毛病,并未患过任何大病,只在5岁左右,嬉戏时不慎,跌过一大跤,不过其后也没什么事。陈平7岁起上学,起初就读中正小学,成绩是在第1、第2名内,而且小学时代,就到甘文阁英华学校读英文下午班。

“他一早就起床,到学校上课,放学回来,手不释卷,读书不停,对于游戏、运动,比如游泳、足球,从不参加,不过他身子生来结实,所以从未生病。”

陈平读书,不限于学校中的课本,什么课本书,一到手就读,整天就是读书,不用父母催促,所以他很少帮助家务。

王声彪相当强调一点:“他晚上早睡,早上清晨起床,生活有纪律,并无参加任何其他活动之事。”

这个“其他活动”可圈可点。后来,王声彪曾经提到,报载陈平曾经在求学时代,在校内分发油印传单,连校长及教职员的桌上都分发一事,王声彪认为陈平没有做过。

王声彪始终强调,他是一介商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可是,微妙的是,王声彪又自称是马华党员,而且还是中华总商会会员。

杜乾焕指陈平爱国者

(槟城17日讯)我国政府不允许前马来亚共产党总书记陈平骨灰送回国,曾多次呼吁政府允许陈平返国的林连玉基金会主席拿督杜乾焕为陈平打抱不平,并指陈平是“爱国者”,政府对陈平不公平。

杜乾焕曾于5年前出席在泰国合艾举办的“合艾和平协议”签署20周年纪念活动,对陈平相当敬佩,陈平在生时,他曾多次呼吁政府允许让陈平回国。陈平916逝世,终究回不了国,而且骨灰也不允许运返我国,杜乾焕对此认为政府对陈平不公平,毕竟陈平对我国独立有很大贡献。

他周二告诉《光华日报》,陈平是他敬佩,也值得大家尊敬的人物,他很年轻就已参与争取民主和社会公平斗争,反英殖民和对抗日军统治,对我国独立作出伟大贡献。他说,陈平出生于霹雳实兆远,是我国公民,若其家属要把陈平骨灰接回我国,政府应该给予批准。

“陈平是爱国者,我很敬佩他,若家属要把陈平骨灰运返我国,政府应该批准”。由于他因要处理私事,不会到泰国曼谷送陈平最后一程。

陈平逝世于9月16日,他的灵柩将置放在曼谷WatThatThong庙(第11亭),从20日至22日,为各界吊唁(每晚开放至8时30分止),并于23日上午10时诵经,下午3时至3时30分举行公祭,同日下午5时举行火化仪式。

该庙位于曼谷Sukumvit路,就在EkkamaiBTS车站旁边,附近道路交通较繁忙,有意前往吊唁者建议乘搭BTS高架铁路较宜。

黄泉安:抗日贡献大

日落洞区国会议员黄泉安说,据他看过外国历史记载,陈平在对抗日本侵略大马时的确作出很大贡献,但我国政府却没有对此给予考量,认同他的贡献。

黄泉安5年前也在“合艾和平协议”签署20周年纪念活动上与陈平有一面之缘,在简短的谈话中,黄泉安发现陈平对政治已没有热情,一心只想返回主国,他当时呼吁政府考虑让陈平回国。

一晃5年,陈平已离世,黄泉安认为,政府在处理马共事件上有不同的道德观和对待标准,马共中央委员拉昔迈丁和马来亚迷住解放同盟主席依布拉欣莫哈末可允许回国,但陈平和他的跟班却不能。

他说,陈平的这段历史,就让国际历史作出评价。他会于本周五晚飞往曼谷出席陈平的丧礼,对陈平献上最后的敬礼。

方山以个人身份送别

陈平生前在大马的友好方山说,多名21世纪联谊会的成员都会以个人身份到陈平灵堂吊唁,相信20日后会有更多友好前往凭吊。

他正更新护照,过后就会启程到曼谷出席陈平的丧礼。其他21世纪联谊会成员都是以个人身份到曼谷送陈平最后一程。另外,阿李(参与马共者多使用化名)说,他未能到曼谷送陈平最后一层,不过,未来或许会到置放骨灰处膜拜。

他说,陈平这样的高龄随时会离开人世,大家都已有心理准备,只是遗憾他始终未能回国。

国民遗体骨灰准回国

王敬文律师说,根据一般程序,只要是我国公民,都可以申请把遗体或骨灰运回国。

他说,在国外逝世我国公民,可向我国驻有关国家领事馆报备,家属也要向移民局和登记局进行申请手续,把骨灰或者遗体运回国。“在国外遇难或就医不治的我国公民,都可以到移民局和登记局申请把遗体或骨灰送回国,并向我国驻有关国家领事馆报备即可。”

黄泉安抨巫统领袖历史盲

(槟城17日讯)日落洞区国会议员黄泉安批评,巫统一众领袖不是一群“历史盲”就是故意扭曲历史的真相,特意淡化甚至抹杀马共在建国史上贡献,突出及夸大马共残害人民的一面,为的只是巩固巫统在马来社会保守派的支持。

黄泉今日发表文告抨击首相兼巫统主席拿督斯里纳吉、内政部长兼巫统副主席拿督斯里阿未扎希,为了即将举行的党选保住党内地位及巩固保守派的支持,无情的拒绝陈平遗体返马治丧,甚至形容陈平和马共为凶暴的恐怖份子,妖魔化陈平。

他说,自从1989年12月2日,以陈平为首的马共中央派,在泰国合艾与泰国和马来西亚政府签署《合艾和平协议》后,当年与陈平一起并肩作战的马来马共领袖和眷属,包括拉昔迈丁,都陆续获得允许回国安乡晚年,唯独陈平例外,可见国阵和巫统的对道德观和对历史价值的评定,纯是马来种族主义作祟,一个大马,两个制度。

他说,当时代表大马政府签署《合艾和平协议》的是內政部秘书长拿督旺西迪、武装部队参谋总长丹斯里哈欣莫哈末阿里將军和全国总警长丹斯里韩聂夫;代表泰国军方签约者则是当时的陆军总司令查瓦利上將;马共则由陈平、主席阿都拉西迪及中委拉昔迈汀代表。

因此,他要求当年见证《合艾和平协议》的马方活证人,能够挺身出来,为历史还原,而不仅是只为陈平讲公道话。他也促请国阵政府,不要忘了马共和陈平对我国建国史上有一定的贡献,如在二战时期马来亚半岛被日本人侵犯时,马共组织极力抗日,当年不少马共份子做出了壮烈的牺牲,为国捐驱,但我国的历史课上从来没还原历史真相,许多国人并不知道马共曾为抗日做出的积极贡献。

他指出,基于人道立场和马共曾经为国家做出一定贡献,政府须网开一面让陈平的遗体或骨灰回国安葬。何况,陈平已经去世,一切恩怨都应该随着他的去世而烟消云散。

“无可否认,马来亚政府军对抗马共的过程中,我国军队死伤无数,但试问,世界上那一个国家内战是没有死伤?同样的,马共成员也为了和马来亚军队作战也一样死伤无数,不要忘了这些马共成员同样是我国人民。”

黄泉安曾于2008年一次难得机缘下在泰国合艾与前马共总书记陈平会面,双方交换了意见和交流,当时陈平告诉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回国安享晚年,若死了也要安葬的家乡,毕竟马来西亚才是他的家乡。

“当时,我告诉他,若民联执政中央,我和其他行动党的国会议员一定要求政府让他回国,遗憾的是第13届大选,我们虽然赢了51%的选民支持,却因选举不公导致民联无法赢取中央政权,而我也无法为陈平争取回国,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

他获悉陈平去世的消息后感到难过与遗憾。

胡栋强促政府网开一面

民青团全国署理团长胡栋强促请政府网开一面,让已故马共总书记陈平的骨灰或遗体带返家乡安葬。

他认为,不让已故马共总书记陈平的骨灰或遗体回国的做法太不近人情。

胡栋强指出,马共早已经解散,加上陈平已经去世,马共根本不会再威胁我国政府,也不会对人民的安全有构成威胁,所有恩怨应该随着陈平的去世而消失,某些巫统领袖不应再咬着陈平不放。

他今日发表文告时也指出,内政部长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和土权主席拿督依布拉欣阿里不应该在陈平去世后,向后者做出无情、刻薄的炮轰。

“这对华人传统来说是属于“鞭尸”的行为,阿末扎希和依布拉欣阿里应该向陈平及其家属道歉。”

胡栋强说:“阿末扎希和依布拉欣阿里声称马共是恐怖份子,批评陈平是凶暴的恐怖份子头目,但在二战时期,日本人残害我国千千万万人民,许多平民百姓被残害,那么日本算不算是恐怖份子的国家?为何我国不和日本断交?

“如果阿末扎希和依布拉欣阿里的理论可以成立,我国早就应该和日本断交,甚至禁止国民使用日本进口的货品。”

马共时代的结束

文:迦玛

陈平让我们从历史中领会到人生价值,也让我们学会尊重我们的先人,学会珍爱我们当下的生活和我们生存的这片土地。

1969年,也就是在吉隆坡发生513事件的时候,马共从中国湖南省益阳开播了一个超强讯号的短波电台——马来亚革命之声,这个电台以马来语、英语、华语和泰米尔语四个语言播出,整个电台有70多位马共成员,播出的主要内容是揭露“马来亚拉曼李光耀集团”如何欺压残害人民,以及马共游击队如何深入敌后,击毙敌军及警官,切断敌人交通要道等胜利消息。

2000年我参观了那个电台的遗址,还在陈平住过的房间拍下了照片。这也让我想起1981年,陈平在中国长沙的湖南宾馆约见我父母的一段往事。他当时希望我父母搁下党内斗争的阴影,重新归队,并愿意就过往冤案道歉,恢复我父母职位和名誉。我父亲说,现在大环境变了,中国政府已经叫停泰共电台,不用多久也会轮到马共电台了。我父亲也提醒这位老领导,要平反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所有在党内斗争中被冤枉的人,不论在党或离党,都应该给予平反。

这是我父母与陈平的最后一次见面,一年多之后,马共电台也被关闭了,在泰南的马共分裂成三派,即马列派、革命派和陈平派。那些年我也听说不少在泰南边境马共内部进行肃反的消息,有很多无辜的游击战士没有死在敌人的枪下,却做了自己同志的枪下冤魂。历史从那时起出现了转折,1989年马共与泰马政府签署了合艾和平协议,马共从此走出了森林。

不久前,我刚去了一趟勿洞,见到好几位儿时在北京的哥哥姐姐们,他们离开中国后把美好青春献给了泰南大森林,当初都抱着解放马来亚,建立社会主义国家而投注了自己的满腔热忱。他们也是这个国家的雕刻者,而非英殖民者所描述的恐怖分子。陈平的传奇不是他一个人的传奇,而是马共传奇,是一代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独立斗士们的传奇。

其实大马政府非常清楚马共在这个国家的历史贡献和定位,但出于意识形态因素,国家为了某种政治需要而将马共妖魔化。二战后的冷战时代,西方世界从俄国、中国、古巴、朝鲜及相关东欧国家的社会主义公有制中感觉到体制和意识形态的威胁。从当年的东姑,到现在的纳吉,都继承了英国人这种意识形态。吊诡的是,中俄两个大国如今都已放弃了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这也是为何今天巫统与中共走得越来越近。

遗憾的是,我国政府错失了一个可以达成国民和解的良机。如果纳吉政府大方地接受陈平回国的要求,给予这位为国家独立做出贡献的老人应有的认同与尊重,这不仅能够赢得与马共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华裔社会的掌声,同时也能得到各族左翼的释怀,甚至还能平息反对党的指责。至于这个社会中的右翼及退休军警,其实他们并不存在巫统所描述的那种深仇大恨。

陈平的离世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那就是马共时代的结束。让我们从历史中领会到人生价值,也让我们学会尊重我们的先人,学会珍爱我们当下的生活和我们生存的这片土地。

曾与陈平儿共事

文:陈思源

王武国给予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的思维异常快捷敏锐、辞风及笔风俱犀利,具备了做为名律师的能力。从他在法庭上的雄辩英姿,不难想到王文华的雄才伟略。

“王文华死了”。“王文华是谁” ? 绝大多数人都会有此一问。

陈平死了。

这,却是震撼人心的消息 !

王文华,就是陈平的原名。

同一个人,世人对其逝世的反应竟有如此天壤之别。原因是,陈平太出名了。

陈平,是一位令大马政府非常头痛甚至恨之入骨的敌人。也是闻名丧胆的魔头。

他在“行将就木之年”想回大马这个家不得其门而入是否反映出其余威依然震慑著许多人?

当年,他和国父东姑阿都拉曼在华玲谈判破裂后远逝深山,继续领导地下组织和政府进行对抗。

大马人记得陈平,是因为他曾经站立在历史的风口浪尖舞台上。历史记载了华岭谈判的一幕。当然,那是成王败冠的历史 。

随着陈平逝去,环绕着他的一个时代已经完全结束。陈平,离我们太遥远了。

光华日报总编辑胡锦昌要笔者访问陈平的儿子,让他说上几句话。我婉拒了。因为知道陈平的儿子肯定会予以严拒。

陈平的儿子叫王武国。

1974年,当思源在关丹《区亚华律师楼》的文德甲分行担任师爷期间,曾经和王武国做同事一年多。当时首都名律师苏天明也在一起共事。王、苏两人负责区亚华律师楼吉隆坡办事处。

王武国给予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的思维异常快捷敏锐、辞风及笔风俱犀利,具备了做为名律师的能力。从他在法庭上的雄辩英姿,不难想到王文华的雄才伟略。

后来王武国在吉隆坡某著名律师楼落地生根。受到慧眼识英雄的多家银行邀请为商业顾问。可惜司法界从此就少了一位驰骋法庭的大将。

王武国谈吐斯文、待人彬彬有礼、却绝口不提其私事。他,肯定是大马最低调的大状。从王武国谈吐间自然散发出来的将才魅力,不难让人 “隔山” 看到王文华的过人才干与魅力。

然,一切就像毛泽东沁园春笔下名句所说,“俱往矣,还看今朝!”

除偏见让他回国

文:前警察政治部副总监袁悅凌

“在战争,我们是长期的意识形态敌人;当谈判和平协议时,我们彼此变得更加互相尊重和理解彼此互相矛盾的立场。”

(吉隆坡17日讯)尽管曾差点命丧马共手下,不过前警察政治部副总监袁悅凌对逝世的前马共总书记陈平已经不怀抱恨意,并希望政府能够宽宏大量允许其遗体回国安葬。

根据《英文星报》报道:袁悅凌表示,这项决定在目前种族和政治环境,特别是巫统党内政治,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过他指出,如果政府能够允许陈平回国安葬,这对政府将是非常正面,因为这将清除许多偏见,同时也证明伊斯兰教是一个宽宏的宗教。

《当今大马》也报道说:“我知道你也明白在目前的种族和政治环境,特别是巫统的党内政治,政府就算能够理解(允许陈平回国安葬)的重要性,他们也很难去考虑。”“如果他们不能,那是因为政治,而这是问题。”

陈平昨日早上是在泰国曼谷一家医院逝世,享年89岁,遗留下无法回国的终生遗憾。

袁悅凌在警察生涯曾多次与马共交手,他在1951年仍是新进探员时,就遭遇马共成员袭击和开枪射中,不过却成功幸存。

他随后在同一年,突击马共基地时也曾再次遭到枪击,不过同样无大碍。

袁悅凌在陈平逝世后受访时就表示,尽管两人当年是敌人,不过目前已经是朋友。

“在战争,我们是长期的意识形态敌人;当谈判和平协议时,我们彼此变得更加互相尊重和理解彼此互相矛盾的立场。”

“现在他死了,我只能说,安息吧,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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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9月要闻精选/一生用多少化名_陈平也说不清楚_面对面.txt · 上一次变更: 2013/09/18 00:30 通过 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