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保障】英国国防部新加坡支援部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来源: 全球保障观察      2021年8月18日

1971年的撤军是英国在印度-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存在历史上的一个分水岭。然而,从“苏伊士以东”地区撤出并没有结束英国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英国仍然保留了一些军事设施和防御安排。其中,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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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的历史

1967年7月和1968年1月,在哈罗德·威尔逊领导下的英国政府通过《1966年国防白皮书》的补充政策文件宣布,英国将于1971年撤出其在“亚丁以东”地区的主要军事设施。

迫使英国承诺撤军的主要因素是不断升级的经济压力,英国政府方面也认为英国已不再是全球大国,正日益退化成为一个欧洲大国。哈罗德·威尔逊及其内阁成员支持这一决定,因为他们认为英国的军事力量和国际影响力更多取决于其经济的稳健性,而不是英国在苏伊士以东地区的广泛军事基地。

因此,1968年的决定为英国结束在波斯湾、阿曼、塞舌尔、马尔代夫、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基地铺平了道路。然而,英国国防部在印太的军事基地虽然大幅减少,但英国的军事存在将持续到1971年之后,或进行重组,在没有“永久英国基地”的环境下运作。爱德华·希斯政府在1971年签署了《五国防务安排》,承诺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保持防务联系,这表明英国军队撤离不是绝对的。除此之外,文莱在1984年独立之前一直受英国殖民,后来成为英军廓尔喀营的基地,而香港在1997年移交给中国之前也一直由英国管理。此外,英国还保留了英属印度洋领地,自20世纪70年代初以来,该领地一直拥有重要军事设施,并主要由美国军队使用。

英国军队在阿曼、塞舌尔和马尔代夫的一些军事基础设施一直保留到1970年代中后期,其中大部分是英国皇家空军的基地,包括在马尔代夫的戈恩皇家空军基地(1976年撤除),在阿曼的马什拉皇家空军基地和萨拉拉皇家空军基地(1977年撤除)。1976年塞舌尔独立,结束了英国在该国的殖民基地。到上世纪70年代末,英国仅在新加坡、文莱、香港等苏伊士以东地区保留了军事存在,通过阿米拉巡逻队(后来被称为“基皮恩行动”)在波斯湾保留了海军存在,并在英属印度洋领地保留了部分海军。

即便在20世纪70年代战略大收缩的大背景下,英国仍然在新加坡保留了为数不多远东军事力量,用于确保英国在未来几十年内在远东的军事设施。1963年,新加坡与马来亚联邦、北婆罗洲和沙捞越合并,形成了马来西亚这个国家。这次合并结束了英国在新加坡144年的统治。但由于相互间的不信任、民族矛盾以及经济和政治的不稳定,新加坡作为马来西亚的一部分仅存在23个月后就在1965年被逐出联盟,成为一个独立国家。

新加坡独立后,英国在新加坡的大量军事设施经历了相当大的变化。1965年新加坡独立后,英国政府开始逐步缩小“新加坡海军基地”(即三巴旺海军基地)的规模。英国政府随后于1967年和1968年宣布从亚丁东部撤军,加速了英国海军的撤离。1968年12月,英国将该海军基地移交给新加坡政府。

1971年4月初,英国和马来西亚、新加坡就未来防务承诺进行谈判,产生了《五国防务安排》(五国还包括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同年11月,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组建了澳新英联合军队,总部设在新加坡,但在马来西亚也有部队。联合军队包括一个由英国、新西兰和澳大利亚部队组成的旅(第28旅),但这一三方军事安排在1974年被解散,《五国防务安排》协议成为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对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唯一防御承诺。

通过《五国防务安排》,五个成员拥有持续的防务合作和一体化的框架。合作的例子有:1972年首次举行的五国年度演习,以及坐落于马来西亚皇家空军巴特沃斯基地的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半岛综合防空系统(IADS)。根据《五国防务安排》,五国承诺在任何成员受到武装袭击威胁时,立即相互协商,以确定应采取何种应对措施。此外,由于南中国海的争端,《五国防务安排》对其成员提出的协助加强在该地区专属经济区的请求持开放态度。自成立以来,军事演习的地理区域包括中国南海的部分地区,但自2010年以来,五国加强了这一做法。除了每年的联合演习,还有每年由新加坡或马来西亚主办的《五国防务安排》防务首长会议和部长级会议。2021年《五国防务安排》签署50周年,这个防务框架为英国维持其在印度-太平洋地区的利益提供了可靠和有弹性的基础。此外,《五国防务安排》也是英国在新加坡持续保持军事存在的主要因素之一。英国军队在三巴旺保留了一个小分队,即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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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近年来发挥的作用

 

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由英国海军1022部队(NP1022)持续派遣人员,是英国军队在新加坡最后的永久性海军存在。根据皇家海军的说法,英国国防部新加坡支援部队是英国“部队中最小的军事单位之一”,只有33名成员(包括英国军人和文职人员,加上当地雇员)。该部队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英国政府在二战时建造的新加坡海军基地(三巴旺海军基地)。该基地于1938年完工,但到1970年代,英国军队在该地区减少驻军,英国皇家海军在该基地军事设施的职能也大幅减弱,从早期能够为几艘舰船提供停泊并技术维修服务的庞大基地,缩小到一个很小的加油和供应基地。50多年来,驻扎在三巴旺的英军人员为在该地区作业的英国和五国船只提供支援保障。

 

值得注意的是,自2010年以来,英国军队对该基地支援部队的作用和关注一直在增加。2013年,“光辉”号航母在访问菲律宾之前途径该基地,进行了加油并人道主义援助物资装载。虽然英国皇家海军面临大幅削减,但“光辉”号到访是英国将寻求与该地区进行军事“再接触”的早期迹象之一。

英国对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的重视在2018年美国总统特朗普执政期间获得了突破,当时支援部队为两艘护卫舰(HMS Sutherland和HMS Argyll)和一个两栖运输船坞(HMS Albion,当时的舰队旗舰)进行了加油,随后在2019年2月为另一艘护卫舰(HMS Montrose)进行了加油。

2020年,英国皇家海军“企业号”调查船在新加坡进行“例行维护”后,启程前往爪哇海。“企业”号在三巴旺靠岸维修之前,曾部署到中国南海。同样,英国海军其他一些船只在前往或刚从南中国海水域部署返回时也会利用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提供服务。值得注意的是,越来越多的船只进入印太,使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再度振兴,成为一支能够为英国及五国海军提供维修和后勤支援的小型部队。

英国在印太地区的海军部署在缓慢而稳定地增加,2019年12月,时任英国国防大臣加文·威廉姆森宣布,英国正在考虑在海外建立新的军事基地,目标之一是在新加坡或文莱。虽然没有进一步披露细节,而且自2019年以来,英国国防部没有再透露在该地区的建立新基地的计划,但英国政府继续计划增加其在苏伊士以东的军事存在。

英国政府2021年综合审查及其随后发布的题为《竞争时代的国防》的战略文件指出,一艘河流级巡逻舰将永久驻扎在印度-太平洋地区。该计划的修正案承诺将另一艘巡逻舰部署在印度-太平洋地区。因此,英国国防部和皇家海军开始准备将“塔玛尔”号(以1997年关闭的英国驻香港海军基地的名字命名)和“斯佩”号部署到印度-太平洋地区。虽然最初的计划中没有为两艘舰设立具体的行动基地,英国国防部新加坡支援部队必将为这两艘船的部署提供重要的保障支援。2021年7月,英国驻东京大使馆的一位发言人宣布,这些巡逻舰不会有永久性的海军基地。这两艘船预计是为满足英国海军在该地区进行更大的部署(包括航母打击群)提供准备。

2021年7月,为在2021年5月至12月期间举行的“福蒂斯行动”部署的英国海军第21航母打击群(CSG21)通过了新加坡海峡。第21航母打击群的部分舰艇直接驶过新加坡,没有停留,在驶向南中国海之前与新加坡海军进行了演习。在演习前三天,即7月23日,皇家舰队辅助舰“潮汐”号脱离了主编队。根据英国政府的说法,“潮汐”号在新加坡进行了“快速、无接触的补给”。该舰将支持英国航母战斗群进一步向东行驶,进入南中国海。该战斗群原计划在新加坡进行的加油和停留由于疫情原因被取消,在新加坡海军的援助下,仅由“潮汐”号进行了“非接触式补给”。2021年7月底,在中国的警告声中,英国第21航母打击群进入南海,前往日本。

受限于三巴旺海军基地的设施规模,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要停驻新加坡需要使用樟宜海军基地的军事设施。该基地是为容纳美国海军的大型航空母舰而建造的。英国在三巴旺运营的军事设施可以容纳23型护卫舰和45型驱逐舰,但设施和保障单位的规模难以同时容纳数艘护卫舰和驱逐舰。因此,与伊丽莎白女王号一起部署的部分英国舰艇将需要依靠新加坡或马来西亚通过《五国防务安排》框架提供的设施。

根据英国政府的说法,至少有一艘航母战斗群的舰艇要参加纪念《五国防务安排》50周年演习。在这些年度演习中,英国国防新加坡支援部队一般向一艘皇家海军水面舰艇和另一艘皇家舰队辅助舰提供支援。尽管如此,值得一提的是,英国海军出席这些年度演习并非一种承诺,也有英国未派遣舰船参与数次演习的情况。

总的来看,英国在新加坡的军事存在尽管规模不大,但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英国在新加坡部署的小支保障部队与五国防御框架直接相关。

根据2021年综合审查正式确立的政策,英国将向印太地区“倾斜”,并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目前在新加坡的军事存在。然而,如果英国的目标是成为该地区最重要的欧洲大国,英国国防部可能需要向其在新加坡的支援部队投入更多,在扩大驻扎在新加坡的人员数量的同时,还可能会适度增加该基地的住宿和仓储能力,以确保为英国在印太地区增加的军事存在提供足够的支持,从而确保英国军队在马来半岛和南中国海附近行动时不需要更多地依赖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