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的巫統區部代表大會已經結束,只有柔佛居鑾區部和拉美士巫青團提出異議,其他區部支持納吉的領導,這反映納吉仍然控制大局。
原本在納吉撤除慕尤丁的副首相職後,預料基層會有大反彈,但反對聲音比預期少,“納吉團隊”四處去滅火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經過幾年的部署,納吉已牢牢控制了區部。
有些區部擔心上層不滿,不止取消邀約慕尤丁為代表大會開幕,還踩了一腳,說明政治之現實。
不過,接下來還須觀察其他柔佛和沙巴等區部的動向,若沒有太大的異議,相信納吉將渡過此一難關。
無論如何,在應對7億美元風暴及一馬公司課題方面,巫統領袖沒有提出更好的辦法和應對方式,最重要的是,如何消除一些黨員的疑問,以及贏回人民的信心。
對於巫統未來該怎麼走,各級領袖有不同的看法,一些認為只要黨內團結,就可以化解危機;一些則提出無需其他國陣成員黨,巫統可以單獨執政;更有的建議和伊斯蘭黨合作,達致馬來人大團結。這些看法並不新鮮,反映黨內缺乏新的應對思維。
當然也不是所有巫統領袖只懂得說好聽的話,柔佛大臣莫哈末卡立就指,一馬公司、人民信託基金會及聯邦土地發展局等課題,已對黨帶來傷害。
這次巫統面對的問題和以往不同,以前的敵人是在外面,包括反對黨組成聯盟、反對力量壯大以及公民社會的崛起,現在民聯已經死亡、反對勢力被分化,伊黨主席哈迪阿旺還聲援納吉,今次巫統的危機源自內部,動搖民眾信心,即納吉所說的“信心赤字”。
要如何消除“信心赤字”,正副首相都提到了必須遏制“社交媒體審判”的現象,因此相信當局將會加強監管網絡活動。但是,網絡是一個無疆界、虛擬的世界,範疇太過龐大,除非政府擁有中國那樣的資源,包括人力,才可能管制網絡。
網絡流傳的信息非常快速,當局可以管制一個網站,卻不可能監管各種社交媒體,包括臉書、WhatsApp、Skype、Twitter、Instagram、微信等等,所以關鍵還是在於先解決一馬公司等棘手課題,不要再有負面事件的傳出。
與此同時,巫統內部也有弱點及疑慮,比如巫統總秘書東姑安南揭露,有約30%的黨員相信反對黨的言論,對黨存有質疑,有者更協助散播謠言。
要制止謠言,其中關鍵在於提高透明度;信息不自由,是謠言滋生、散播和動搖人心的溫床。
在這樣的局勢下,巫統要保住上屆大選的選票,甚至爭取年輕人,相當不容易,因為在最近的街頭集會中,看到很多年輕馬來人。
警方日前逮捕反貪污委員會前顧問、總檢察署官員及副檢察司,以調查泄漏官方機密的事件,這顯得不尋常,因為公務員向來是政府的忠貞支持者。
巫統面對“信心赤字”也有利於反對黨,比如最近行動黨招攬了一些在馬來社會有知名度的人士,包括國家文學家沙末賽益及憲法專家阿都阿茲巴里;不滿巫統的城鎮民眾,也可能被“新希望運動”所吸引。
越來越多馬來人加入行動黨,證明多元種族觀念已經逐漸被接受,這也是巫統的族群政治所面對的危機。
如此多問題接踵而來,而且修補破損的形象也需要時間,因此巫統不能迷信於“仍然還有時間補救”的說法,其實時間已經不多了。
(星洲日報/風起波生‧作者:林瑞源‧《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