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美国的“反恐战争”使中东陷入“越反越恐”的恶性循环

李瑞景 张继伟 

“9•11”以来,以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为高潮,美国的中东“反恐战争”打了13年。13年后的今天,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利比亚、巴基斯坦、叙利亚,甚至遥远的尼日利亚、马里,恐怖主义的野火仍在燃烧。尤其是在伊拉克,恐怖袭击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最近几周,“伊拉克-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武装分子在叙利亚同政府军激烈交锋后,杀了个回马枪,接连在伊拉克北部地区攻城略地,大有席卷伊拉克、叙利亚和黎巴嫩之势。美国发动的“反恐战争”不仅没有给中东带来和平与安宁,反倒使地区局势陷入了“越反越恐”的恶性循环。

“恐怖新拐点”——“第三次伊拉克战争”箭已上弦?

2011年,奥巴马在宣布美国从伊拉克撤军时自豪地宣称已在伊拉克建成了一个“可持续发展、自由、民主的新国家”。然而,豪言壮语犹在耳,美好的幻影却已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继年初占领“抵抗之都”费卢杰后,恐怖分子又在6月10日和11日两天接连攻陷伊北部重镇摩苏尔和萨达姆老家提克里特,并占领基尔库克和杰拉姆的部分城镇,兵锋直指巴格达。

让世界震惊和伊拉克人沮丧的是,在抵抗恐怖主义武装进攻时,伊拉克政府军不堪一击:在“摩苏尔保卫战”中,由美军训练并充任军事顾问的伊拉克2个师总计3万人在800名武装分子的“进攻”下望风而逃。伊拉克议会发言人直言:“军队放弃了自己的武器,甚至连指挥官也逃跑了。他们丢弃了枪和装甲车,反而成为恐怖分子的捕获对象。”

对于伊拉克政府军的溃败,美国人恨铁不成钢,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恐怖主义武装分子轻易在伊拉克打出一片新天地,甚至在中东地区建成一个严格奉行伊斯兰法政教合一的宗教国家,转而为解决危机提供武力选项。6月中旬,美国防部长哈格尔下令布什号航母及一艘导弹巡洋舰和一艘导弹驱逐舰改变航向,驶入波斯湾海域并完成部署。

尽管拉开打仗的架势,但美军不可能轻易亲自披挂上阵——奥巴马政府一直视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为一场“错误的战争”,而将2010年从伊拉克撤军视为其伟大的政治遗产。然而,凡事有度。让伊拉克政府垮台,在中东出现一个恐怖主义国家,更是奥巴马政府无法承受之重。对奥巴马政府而言,以武器装备军援马利基政府,打纯粹的“代理人战争”为上策;进行空海打击,支援伊拉克政府军打头阵,即遵循“利比亚模式”为中策;而亲自上阵,同马利基政府并肩作战,即遵循“越南模式”为下策。然而,形势比人强,三策的选择,不可能完全遵从奥巴马政府的主观意愿。

反恐战争13年——“什叶派板块”横空而出

伊拉克以至大中东的恐怖主义危机,无疑是区域内外多方一系列灾难性选择的“合力”结果。然而,导致这一局面出现的最重要原因,正是美国为实现一己私利,持续在中东挑唆教派和民族矛盾,导致地区宗教和政治力量的失衡。为推翻伊拉克萨达姆政权,美国挑唆什叶派和库尔德人反对当权的逊尼派;为推翻卡扎菲政权,美国利用利比亚东西部的部族矛盾;为推翻巴沙尔•阿萨德,美国就挑动逊尼派反对什叶派……所有这些,都是美国在实现自身地缘政治目的前提下的“先破后立”。然而,“破”易“立”难,美国在中东打破了旧的平衡,却无法建立新的平衡。

在“反恐战争”的硝烟中,美国在中东消灭了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和伊拉克萨达姆政权。然而,让美国没有想到的是,战争后,什叶派在伊拉克主政,马利基政府与什叶派领军者伊朗过从甚密。伊朗、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4个国家连成一个“什叶派板块”,打破了一千多年来的中东教派平衡。正如美国中东问题观察家杰弗里所言:“从贝鲁特到巴格达实际上是同一场战争:逊尼派和什叶派间的战争。”

此次ISIS武装分子作乱的地区,正是在以逊尼派为主的安巴尔省和尼尼微省等。其原因就在于,美国消灭了来自逊尼派的萨达姆,人数占优的什叶派上位,逊尼派穆斯林被排除在重要决策部门外。因为不满当前政治秩序,逊尼派展开了长期的抗议斗争。更可怕的是,教派斗争很容易跨越国界。周边各国都会“自觉”支持自己的教派兄弟,伊朗支持什叶派,卡塔尔和沙特支持逊尼派。“众人拾柴”使伊拉克宗教仇恨的火焰越烧越旺。混乱中,伊拉克的库尔德武装火上浇油,占据了库尔德族的历史首都、石油重镇基尔库克,争取了“事实上独立”。当前,库尔德人割据北方,“伊拉克-黎凡特伊斯兰国”控制中部,什叶派政府控制巴格达与南部地区,原本统一的伊拉克正面临着分裂的可能。

皆因一己私利——美国亲手埋下恐怖“种子”

早在2003年伊拉克战争之时,美国政府就已明确提出大中东民主计划,并为伊拉克勾画出美妙的“民主路线图”。然而,十余年过去了,除了实现投票选举这样的“形式民主”外,伊拉克,乃至于整个大中东根本没有享受到民主所带来的任何红利,却时时生活在恐怖主义阴影之下。正如英国《独立报》刊文所称,埃及塞西将军、叙利亚总统阿萨德、伊拉克总理马利基、伊朗总统鲁哈尼、黎巴嫩总统苏莱曼,人人都说自己在和恐怖分子战斗。恐怖分子似乎已像癌细胞般在中东扩散,变得无处不在。

13年来,尽管美军和伊拉克政府军一直倾力反恐,然而,他们更注重的是消灭恐怖分子的肉体,却没有根治产生恐怖分子的土壤,这凸显出美国对伊拉克以及中东政策在战略层面上的失败。美军接连推翻萨达姆和卡扎菲,推动阿萨德下台,铲除异己的同时,更彻底地砍断了长期以来飘扬在大中东的“泛阿拉伯主义”旗帜,随之而来的跨国性教派纷争则带有必然性。长期以来,中东国家的旗号虽多,但总结起来无非就“两面旗帜”——一面是“泛伊斯兰主义”,一面是“泛阿拉伯主义”。一直以来,伊拉克的萨达姆、曾经的“埃及雄狮”纳赛尔以及利比亚的卡扎菲,高举的都是“泛阿拉伯主义”的大旗。然而,纳赛尔在1967年中东战争的失败中折戟沉沙,萨达姆政权也在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后灰飞烟灭,而卡扎菲也在2011年的“奥德赛黎明”中倒台。在美国的打击下,“泛阿拉伯主义”旗手悉数倒下,世俗信仰坍塌,只留下“泛伊斯兰主义”独占舞台。一个以伊斯兰宗教为主要意识形态的中东,其动乱有着复杂深刻的思想基础。

路在何方——反恐“烂尾楼”难收拾

危机中,伊拉克媒体惊呼,“中东处于一个危险的十字路口”“美国人给我们留下了反恐战争的‘烂尾楼’,他们理应回来收拾残局。”

然而,美国真能收拾残局么?确实,尽管ISIS武装来势汹汹,但美军同恐怖分子间存在着巨大的“非对称优势”。表面上看,似乎只要美军再出马,恐怖分子的威胁必能药到病除。但是,美国大兵无法在战场上根除恐怖主义的土壤。和许多中东国家一样,伊拉克也是一个“人造国家”,其版图和边界都是殖民主义时代的产物。各个部落和宗教派别本来就在石油利益分配及政权分享等问题上颇多龃龉。即使美国发动武力干涉,伊拉克政府仍要面临同样的难题——库尔德人、什叶派、逊尼派的矛盾难以调解。

另一方面,美国真愿意收拾残局么?奥巴马上台伊始,美国就开始“转向亚太”,直接表现就是不断从整个中东撤军,放任老盟友穆巴拉克下台,让英法牵头空袭利比亚,甚至拒绝沙特等盟友出兵推翻叙利亚阿萨德政权的要求。对奥巴马政府来说,转变战略方向,推动“亚太再平衡”是其任内的另一大关键“政治遗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改弦更张。

当然,不管奥巴马政府有没有想好如何收拾中东反恐残局,中东人民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随着ISIS一路攻城拔寨,该组织不仅展示了建国梦想,也表现出实现梦想的实力。恐怖主义也正从“9•11”前“小打小闹,炸了就跑”的“1.0时代”以及“9•11”进行大规模袭击的“2.0时代”,逐步发展到建立政教合一国家的恐怖主义“3.0时代”。

长期以来,美国在反恐领域秉持双重标准,一方面自己以反恐名义大打出手,对不服从美国的中东强人政权强力打击;一方面纵容包庇,暗中支持一些国家中带有恐怖主义色彩的反政府武装。其结果是,美国发起的战争打破了千百年来形成的地区平衡,而美国支持的武装分子摇身一变,以恐怖手段追求自己的政治目标。恐怖主义势力的升级和蔓延,正是美国一系列短视政策的结果。收拾“反恐残局”,美国政府最应该做的,正是对自己的中东和反恐政策进行一次彻底深入的反思。

(《环球视野》摘自2014年6月27日《解放军报》)

链接一:“播火者”的尴尬与失败

罗朝文

幸福的国家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国家似乎也有着相同的不幸。

对于不少中东国家来说,恐怖主义如同魔咒般挥之不去,然而,当历史与事实如剥茧抽丝般被一层层揭开时,我们赫然发现,大幕后的念咒者,正是自称要为中东带来“民主与秩序”的美利坚合众国。

黩武短视的中东政策、多重标准的反恐选择、唯我独尊的傲慢偏见,美国人带来的硝烟与战火,砸碎了千百年来中东形成的政治与宗教平衡。当西式民主在中东格格不入水土不服时,战争中酝酿的教派矛盾、族群矛盾、国家矛盾如洪水般爆发,并以残忍决绝的恐怖形式让世人瞠目。数十年来,“播火者”美国在中东不遗余力播下的“自由与民主”之火,如今已燃烧成烈焰冲天的仇恨之火。

伏尔泰说,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当世人的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时,当伊拉克媒体直言美国应该回来收拾反恐“烂尾楼”时,曾经的战争决策者却在万里之外“嘴炮”连连。在美国国内,现任总统奥巴马与前任总统小布什的支持者竞相指责,而小布什的铁杆盟友、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更是直言奥巴马的撤军计划是局势恶化的直接原因。当巴格达市民弃城外逃时,当千余名战俘被悉数处决时,自我标榜“救世主”的美国,却想用一场“他们的战争”的托词置身事外。

然而,问题总要解决,可大权在握的奥巴马面临的尴尬却是,在伊拉克攻城略地的武装分子,正是自己在叙利亚内战中支持与庇护的“革命者”。如果美国大兵发现,射向自己的子弹上“留着美国总统的指纹”,这样的左右手互搏之痛,不仅会让奥巴马“结束战争”的政治遗产灰飞烟灭,更会让美国陷入一场“没有目标”的尴尬战争。

不可否认,当前中东恐怖主义卷土重来有着复杂的历史、宗教、族群背景,但美国失败的中东政策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重一捆稻草”。正像30多年前美国为对抗苏联入侵阿富汗而扶植塔利班养虎为患一样,数十年来,为了推翻自己眼中的“暴政”,美国在中东不断重复着“拉一边打一边”的手腕。为对抗伊朗支持萨达姆,为推翻萨达姆拉上什叶派,为推翻阿萨德煽动逊尼派……美式“合纵连横”的险恶在于,美国人的出发点永远是自身利益至上。曾经的敌人可以拉成朋友,曾经的朋友可任其自生自灭,美国挂在嘴边的所谓“人权、民主与稳定”,不过是掩盖一己私利的帷幕,而美国手中“恐怖分子”的标签,更像是一张万用贴,可以随时贴给危及美国利益的反对者。

在美国与盟友的争吵、推卸与互相指责声中,伊拉克正走向全面宗教战争与国家分裂的边缘,如果这一局面产生,其外溢效应将在地区内再次掀起一场风暴。美国人应该反思,反思其在中东的“平衡之术”为何失败;美国人更应该思考,思考其当前在世界四处煽风点火,乱搞“平衡”的未知恶果。

(《环球视野》摘自2014年6月27日《解放军报》)

链接二:伊拉克危机:美国不得不参与的“面子游戏”

张慧

眼下的伊拉克危机,似乎让昔日的那场伊拉克战争成为“巨大的战略失败”。再次面临出兵选择,美国该何去何从?

奥巴马政治决策背后的逻辑,究竟怎样?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伊拉克什叶派政府面临政治危机,美国又将如何取舍?

派出军事顾问:没有实际意义的表态

“伊拉克危机对美国政府来说是个巨大的讽刺。”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王栋告诉《青年参考》,伊拉克危机使伊拉克战争成了“巨大的战略失败”。“打了8年,花了几万亿美元,几乎白费。”

面对眼下伊拉克政府的公开求救,奥巴马只派出了军事顾问。此举受到美国国内鹰派的批评。历史学家卡根近日在《新共和》上发表文章称,奥巴马没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出兵,是“新的灾难”。

奥巴马的决策体现了他对伊拉克的一贯看法。在当总统前,他就认为美国无法“修复”伊拉克。他在2008年曾说,“伊拉克不是一个完美的地方,我们没有无限的资源将它打造完美。”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认为,奥巴马当年竞选总统时就表示,入侵伊拉克让美国更不安全,也减少了美国参与世界其他事务的能力。他指责伊拉克政府患有“武力依赖症”:“如果我们告诉伊拉克人只要需要我们,我们就会驻军,他们就会一直‘需要我们’。”奥巴马表示,为伊拉克政府考虑,他们应独自面对极端武装组织“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

有限的干预也是“奥巴马主义”的体现。王栋表示,奥巴马主义的核心就是,军事干预的门槛很高,除非涉及美国的国家利益,否则绝不出兵。伊拉克问题很难说属于美国的核心利益。

退役陆军上校哈维告诉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PR),奥巴马的选择对稳定地区局势帮助有限。王栋也认为,派出军事顾问是“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表态”。

“奥巴马的内心深处一定是不愿意(干预伊拉克)的。”王栋分析,但此前发生的屠杀俘虏事件属于人道主义灾难,美国必须表态,“为了脸面,奥巴马选择了折中方案”。

王栋认为,奥巴马在伊拉克问题上态度十分谨慎,基本上属于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有进一步的刺激,空中打击是有可能的。但无论发生什么,除非涉及美国人的生命,否则美国的地面部队不会去伊拉克。”

美国民众与中东国家“不谋而合”

《纽约时报》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联合进行的民调显示,美国民众在伊拉克问题上的看法南辕北辙,无法在国内达成一致。调查显示,41%的人认为,奥巴马派出军事顾问是适当的反应;29%认为,他做得太多了;22%认为,他做得太少。

美国国内党派分化也在民调中有所体现,53%的共和党人认为,奥巴马做得不够,应采用更加强硬的措施;63%的民主党人则认为,美国应到此为止,不要继续干预伊拉克问题。受访者中,42%的人认为,美国有义务管理伊拉克的国内危机,50%的人持相反意见。

英国《独立报》发问,在伊拉克问题上,谁的解决办法更明智——是不出兵的奥巴马总统,还是主张军事打击的麦凯恩参议员——奥巴马显然获得了更多美国人的支持。

同样认为美国干预伊拉克是“多此一举”的,还有美国在中东的盟友。

美国观察者网站称,中东国家并不欢迎美国干预伊拉克:“伊拉克为中东国家开了个派对,我们并没被邀请。”《华尔街日报》报道了克里与阿拉伯世界的逊尼派领导人的尴尬会面,当后者听说美国打算帮伊拉克政府打击ISIS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一名阿拉伯外交官称,美国可能误解了伊拉克境内暴力事件的含义:“战斗不限于ISIS,而是逊尼派对不公正待遇的回击。”

观察家网站称,既然美国在最后一刻决定不对叙利亚的逊尼派反政府军施以援手,他们也就不该期望会受到伊拉克逊尼派的欢迎。

美国暗示马利基下台

王栋告诉《青年参考》,美国通过选举扶植起来的什叶派政府非常脆弱;美国投入巨资打造的伊拉克本土安全部队,由于马利基政府的腐败,也毫无战斗力。

华盛顿很小心地不公开表示希望马利基下台,但在幕后,已经传递了这样的信息。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范士丹在18日的听证会上明确表示:“想达成和解,马利基政府必须下台。”而麦凯恩在呼吁美国出动空中打击的同时,督促奥巴马“清楚告诉马利基,他的时间已经到了。”

克里近日会见马利基时,两人基本没闲聊,而是表情木然地与其他官员共处一室。最近,马利基与美国官员的会面总被描述为“气氛紧张”。据参加会面的西方外交官说,美国外交官告诉马利基,他如果不能组成在议会获得多数支持的内阁,他就该离职。

路透社称,马利基的盟友透露,马利基最近对美国人多有怨言,因为他们没提供强有力的军事支持。

《华盛顿邮报》报道,奥巴马认为,伊拉克面临着严重的内战和分裂,必须要将马利基换成一个没有宗派和倾向性的领导人。事实上,在巴格达的美国外交官已在考虑合适人选了。

奥巴马20日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如果伊拉克政府不做出改变,军事努力就毫无希望。“如果我们无法看到逊尼派、什叶派和库尔德代表同时出现在军事指挥机构,如果我们无法得到三派对我们的政治支持,我们就不会(出兵)。”

英国《卫报》称,白宫发言人卡尼表示,无论伊拉克由马利基还是其继任者领导,“我们将尽全力让他明白不采取宗派治理的必要性”。国务卿克里则表示,华盛顿专注于伊拉克人民的需要,而非马利基的需要。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654期,摘自2014年6月26日《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