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 当代中国意识形态的旗帜和方向

2014-03-26 09:57:25

来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

一、马克思主义依然是中国社会发展的根本指导思想

张保权( 以下简称张) :尊敬的赵月枝教授（以下简称赵），您作为传播学尤其是传播政治经济学领域的国际著名学者，对中国传媒制度和社会转型有独创性研究，而其中又涉及意识形态与话语、传媒与民主等。在当代中国，就意识形态工作而言，马克思主义占据着主导的和主流的地位，是所有青年大学生和领导干部的必修课，但很多人并没有真正了解和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甚至错误地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了。您怎么看待马克思主义作为科学的社会理论的当代价值?

赵: 现在正是马克思主义应该发挥其历史作用和政治作用的时候。马克思主义的存在和发展有其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原因。马克思主义提供给我们的是一种系统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一套行之有效的观察和分析世界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马克思主义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寻求自身解放和人类解放的思想武器和科学指南，坚信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是实现自身解放和人类解放的革命力量。这就把无产阶级放在了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政治舞台之上，使无产阶级从被剥削被压迫的地位跃升到了改变历史前进方向的主人翁地位了。马克思主义坚信，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社会基本矛盾是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马克思创立了剩余价值理论，深入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阶级对立关系，科学阐述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指明资本主义社会必将被共产主义社会所取代，马克思是人类思想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杰出人物。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至今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科学价值和方法论意义。

张:与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进程相比，社会主义发展的历史还比较短暂，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因改革失误夭折了，有的社会主义国家走了弯路，有的社会主义国家还在继续走弯路。中国自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社会科学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突出，但西方社会政治理论在中国的学术研究中越来越时髦，很多学者热衷于用西方社会科学理论解释中国，却把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归咎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指导和社会主义的制度安排，甚至主张用现代西方民主模式改造中国，马克思主义似乎越来越被边缘化了。马克思主义真的不能满足中国社会当前和未来发展的需要吗?

赵: 马克思主义代表的是一种与现代资本主义不同的全新的社会发展理念和社会制度模式。马克思主义是一种非常高端的思想理论体系，用这种理论体系来指导国家建设，是一项十分艰巨的历史任务。各个社会主义国家不得不根据本国国情制定相应的法律、制度和政策来贯彻和落实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通过较为全面地比较世界范围内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发展过程和制度演进轨迹，我们不难发现，意识形态和制度、法律乃至体制、政策的匹配需要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并且具有地域性、民族性和阶段性特征。即使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至今也没有在这方面取得较为理想的成就。社会主义不是要同资本主义在短期内进行彻底的搏斗，而是要不懈地探索人类社会发展的前景和出路。如果中国现在放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不仅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悲哀，也是世界历史的遗憾。

张:中国是目前仅有的几个社会主义国家中最具活力也最有潜力的国家，是世界社会主义事业的中流砥柱。长期以来，中国共产党始终把自己置于社会和国家建设的领导核心地位，党和人民、社会、国家之间的关系是水乳交融、唇齿相依的，如果简单地从人民、社会、国家、政党各自的角度去建构意识形态的话，其实际意义是十分有限的。由于当代中国社会具有特殊的政治架构，因而使得党的意识形态、国家意识形态、社会意识形态和公民意识形态在很长时间里具有高度的一致性，但在改革开放、市场经济以及经济全球化的长期驱动下，现在党、国家、社会和人民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了，其意识形态的分化日益明显。也许正因为如此，党才更加需要不断地进行理论创新，凝练出一套让广大人民群众普遍接受和认同的社会共识尤其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成为一种牢固的精神纽带。但在学术界，关于马克思主义对党、国家和人民事业的意义而言，似乎分歧较大。毋庸置疑，马克思主义是关系中国共产党生死存亡的命根子。但就国家和社会的发展而言，很多人认为并非如此。您怎么看待马克思主义对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所具有的根本意义?

赵: 目前最普遍的看法是，意识形态是政党维系自身存在和发展的需要，换句话说，这是维持政治权力的需要。作为执政党，中共必须确保国家政权安全，并长期维护执政安全，这当然是重要的，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除此之外，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治国理政的根本指导思想也是满足人民幸福生活的需要、满足社会发展的需要和满足国家发展的需要。在当代中国语境下思考马克思主义，不能仅仅局限于中国共产党，局限于中国社会，必须把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类社会未来发展趋势的探究涵盖进来，把马克思主义与近现代中国和资本主义的关系涵盖进来，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马克思主义的共产主义社会理论衔接起来。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如果放弃马克思主义，如果抛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国社会很可能就会长期陷入混乱，甚至分崩离析。简言之，当今中国的问题，不是思考如何从根本上改变整个社会政治架构的问题，而是思考如何在既定社会政治架构下发挥和完善其功能的问题。一个有深厚文化积淀的国家，一个有远大价值追求的国家，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另行效仿一个充满深刻的社会矛盾和复杂的政治困境的资本主义国家呢?

张:马克思主义的实质是科学共产主义，或者说科学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具有至高的道德境界，她所追求的科学社会主义更具普遍性的公正和公平价值，确实能够满足普通劳动人民的利益要求。今天的资本主义已经不是马克思那个时代的资本主义，而是吸收、借鉴和融合了诸多马克思主义思想的资本主义。加拿大总体上虽然是资本主义，但却在不断地吸纳和融合社会主义的因素。马克思主义理论还能解释今天的资本主义社会吗?

赵: 社会主义作为一种独特的社会制度继续存在和长期发展，本身具有重要的指引价值和世界意义。没有马克思主义，没有科学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就失去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比较对象，失去了自我矫正的坐标系和参照系。在过去 160 多年里，马克思主义不仅从理论上批判了资本主义，而且从实践上消解了资本主义。如果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滋养、调补与匡正作用，也许资本主义社会早就崩溃了。马克思主义虽然尚未消灭资本主义，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资本主义，并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可资借鉴的理论资源和价值规范。

二、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性质不会也不可能发生改变

张: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的行动指南，这是在党的诞生之日就确定的。可以说，历史选择了中国共产党，选择了马克思主义，选择了社会主义，选择了人民民主专政。现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已经 92 年，新中国成立已经64 年了，改革开放已经将近 35 年了，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以来已经 21 年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也将近 12 年了。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中国社会已经发展到了新的更高的阶段。虽然国家综合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国际地位也提升了，但阶层分化明显、贫富差距拉大、社会矛盾增多、群体性事件频发，甚至各行各业中一些党政领导干部的腐败行为更加严重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中国共产党为何还要始终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指导思想?

赵: 这是由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特质和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决定的。我刚才已经分析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特质，接下来从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及其政治理想的角度谈谈我的看法。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必须坚持而不能放弃马克思主义，是因为意识形态牵涉的是核心的理论主张和政治诉求。一个政党的政治信仰一旦确定下来，其本身就不易改变，只能也必须长期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最高纲领和最终政治诉求是实现共产主义，而这又是长期的历史过程，因而必须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制定阶段性的最低纲领。目前阶段或者说改革开放时期的最低纲领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要把国家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强国。这是党已经为之奋斗了九十多年的夙愿。当前中国主导意识形态的内容是十分丰富的，也是多层次的，包括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经典的马克思主义，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即列宁主义，尤其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创立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包括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形成和成熟起来的毛泽东思想与在改革开放时期形成和成熟起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党在改革开放时期理论创新的最新成果，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当今中国最为直接最为具体的马克思主义。

张:坚持马克思主义，更重要的是发展马克思主义。只有把马克思主义运用于具体实践之中，才能发展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这就表现为从共产主义到社会主义、从社会主义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到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这样一个从抽象到具体的逻辑演进过程。从这个环环相扣的理论创新中可以发现，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的逻辑建构方略不仅日趋务实和清醒，而且日渐成熟和完善。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政治合法性问题一直是学术界争论不休的问题。这不外乎两个方面的内容: 一个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执政地位的合法性，另一个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合法性。您怎么看待这两个方面的合法性及其关系?

赵: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执政地位是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形成的，也是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不断巩固的。只要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还在向前发展，党的领导和执政地位就将继续得到巩固。意识形态确实与政治合法性有关，但政治合法性的来源是多方面的，从历史和现实的维度看，包括革命的合法性、建设的合法性和改革的合法性等，不能一味地只从当前的世界政治格局和民主发展的内在需求去理解和考量政治合法性问题。一些学者否认中国革命的合法性，或者不愿意承认革命的合法性，这种学术态度是缺乏科学性的。从历史上看，英国有英国革命的合法性，法国有法国革命的合法性，美国有美国革命的合法性，俄国有俄国革命的合法性等等，中国为什么没有中国革命的合法性呢? 简单地回想一下近现代中国社会里中国人民救亡图存的历史，问题就不难理解了。思考和研究当代中国的社会发展问题和政治改革问题，一味地追求“去政治化”的路径和可能，回避从政治变革的基本事实和内在特征去观察问题，不仅很难达到全面准确的理解，而且本身就是一种不够科学的极具偏见的研究方法。

三、北美资本主义社会表面上和谐有序，但内部潜藏着巨大的社会危机

张: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长期的积累过程中取得了很高的物质技术成就，也创造了较好的社会文化环境，他们在同社会主义国家的竞争中占有较为明显的优势。全球化的过程在一定意义上就是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相互碰撞和相互摩擦的过程。资本主义文明是有周期性的，不可能长期延续下去，其衰退、衰落的苗头现在正在逐步显现。您在加拿大读书、生活和工作将近三十年，能不能结合您的观察和体验谈谈北美资本主义社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赵: 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文化成就是数百年历史积累的产物、资源和科学技术相结合的产物，一定程度上也是掠夺和侵略发展中国家的产物。数百年来，西方资本主义是与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联系在一起的。北美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诸多深层次的问题。首先，资本主义的核心价值理念以及建立在这个价值理念基础上的制度安排不具有至高的道德水准。现代资本主义的核心价值理念是私有财产权神圣不可侵犯。这是现代资本主义的祸根，也是“病灶”，是一切社会问题发生发展的根源。在这种理念指引下，消费主义的扩张和蔓延已经成为极为严重的社会问题。消费主义的盛行引发物欲崇拜、金钱崇拜、财富万能等文化糜烂现象，并伴随着资源开发、市场博弈、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制度安排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以国家权力为核心的政治生活日益蜕变成为物质经济利益的角逐，参与社会和国家治理的各个利益主体往往心怀鬼胎、尔虞我诈，危害社会公共利益。

其次，种族之间的矛盾比较严重。北美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个主要矛盾就是土著居民和白人移民在土地所有权上的冲突。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原始土著提倡的是人对自然的监护，而不是一种征服和改造。原始土著还认为，他们的民主生活要优越于白种人带来的民主生活，酋长制度是一种参与式民主，而不是当今西方盛行的选举式民主。当初土著居民的生活方式和组织形式如同原始共产主义。白种人在北美的出现及其后来推行的资本主义制度和消费方式，给土著居民的生活方式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和极其严重的后果。更为臭名昭著的是加拿大政府奉行了八十多年的原始土著寄宿学校制度，这是对原始土著居民尤其是土著儿童的生活方式的彻底否定，从根本上颠覆了土著居民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改造和侵蚀、一种法西斯主义的侵略和奴役、一种强制性的让土著融入现代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政府暴行。

张:我觉得加拿大政府在国家治理和意识形态的价值取向方面也面临着许多难以克服的矛盾。在国家治理方面，如要不要彻底脱离英联邦废除女王制度的问题、要不要接受魁北克省长期以来的要求独立的问题、如何进一步补偿和赔偿原始土著的问题、如何应对一些政府官员的腐败问题、如何制定满足人口增长需要的移民政策问题等。在意识形态的价值取向方面，主流媒体宣传的依然是白人中产阶级主导的社会价值观念，很多社会群体的想法和利益诉求无法充分地展现出来，包括土著、华人、印度人、黑人等。在社会的很多方面，少数族裔缺乏代表权、参与权和表决权。

赵: 你说的这些问题确实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并且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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