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松:换首相换来一场空欢喜

 

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下,我国确诊病例与死亡人数还在飙升,截至8月29日累计确诊人数高达170万6089例,死亡人数1万6087例。人们对早前国盟政府的疫情处理方式、判断能力、防堵策略等几乎感到无奈与疲劳,本以为推翻仅担任17个月的首相慕尤丁,可以换来政治新气象、新作风、新改变,但最终看来只是“一场空”。

无疑的,新任首相依斯迈沙比里委任的所谓“新内阁”,90%是前首相慕尤丁留下的班底,旧脸孔多过新脸孔,此内阁过去没有什么令人称道的业绩,而现在重新回到同样岗位,难道他们突然一下子会非常有“表现”?

霹雳州去年12月国盟内斗发生换州务大臣的举动,土团党署理主席阿末费沙在州议会被投不信任票下台,换上巫统沙拉尼取代。巫统与土团党之前的矛盾已积累已久,巫统处心积虑要绊倒慕尤丁的“心思”从没停止。

结果趁慕尤丁政府因撤销紧急状态与国家元首出现“矛盾”,巫统终于逮到机会发难,动员巫统国会议员撤销对国盟支持,使慕尤丁惊觉被自己人“插刀”,在面临倒台危机时刻,慕尤丁急忙向希盟伸出橄榄枝,希望通过释放“利好政策”拉拢反对党希盟保住其相位,但事与愿违,希盟并不买单。

尽管当时行动党内部出现不同声音,国会议员潘俭伟建议支持慕尤丁以换取“利好政策”,毕竟这些政策其实也是希盟早期的构想,包括向国会提呈反跳槽法令、限制首相任期和改革议会等。但希盟内部反对声音强过支持声浪,慕尤丁碰得一鼻子灰,也知道时不我与,唯有向国家元首辞职。

土团党慕尤丁走了,巫统总算换了自己人沙比里登场。当时身为国防部高级部长的沙比里在控制疫情上,表现也乏善可陈,在其由高级部长升副首相时,许多人都大跌眼镜,现在竟然再升一级坐上首相大位,结果引发超过30多万网民联署反对。其实沙比里只是巫统与土团党权力争夺下的折衷人选,跟他从政表现的优劣几乎没有太直接关系。

沙比里的崛起

沙比里从副首相一下升为首相,如同乘搭直升机,看不到过去有什么政绩可令人津津乐道,倒是“抵制华商论”令人印象深刻。我国历任首相都是巫统主席,但现任主席阿末扎希官司缠身,署理主席莫哈末哈山只是州议员,才使得巫统排位第三的沙比里轻松被“黄袍加身”。

有人以为推翻土团党首相,等于间接帮助一个在509倒台的巫统重新又回到权力顶峰。其实土团党与巫统体制没有太多区别。巫统在509大选前的分裂,导致一分为二,土团党不少议员原就是出身巫统。

巫统作为一个全国最多党员的马来政党,瓦解土团党才能把马来人一统在巫统毫下,但基于权力分配,土团党不会甘心束手就擒,而那些早期背叛巫统者就是回归,其处境是否会继续在党内受宠?慕尤丁之前还想保留“国盟”称号的想法,最终还是被阿末扎希泼了冷水。

对巫统而言,国盟在慕尤丁下台后,国盟政府已“寿终正寝”,现在应是新政府,是由国阵、国盟、砂盟和沙巴团结党(PBS)所组成,取名为“大马一家”或“大马政府”。看来慕尤丁想借尸还魂,巫统不得不急忙拦截。

沙比里内阁成员维持与慕尤丁政府时同样70人,早前许多评论认为新政府会进行瘦身,以精简内阁,避免臃肿致增加国家负担。但沙比里内阁组成不如预期,令人失望。

平衡各方的权力争夺

无疑的,我国内阁职位分配已沦为政治酬佣,在各党争取成为阁员的角力中,如果沙比里无法让现有各党领袖皆大欢喜,那首相大位将随时面对即将来临国会信任动议的“压力”。慕尤丁当时没有委任副首相,就是无法平衡各方的权力争夺,为避免顺得哥来失嫂意,沙比里悬空副首相一职终于避开一场政治大战。

沙比里要各内阁部长在百日内交出成绩单,如果沙比里是认真的,他现在就要下一道指令,要各内阁成员2周内列出他们准备做的短期“百日大计”,这样人民才能够评估到底所谓百日政绩是有哪些数据、明细、计划支持的,不然要如何做出客观评量?

如果“该做什么”、“该完成什么”,“该达到什么目标”与“时间表”都列不出来,或没有明确指标,那最终将沦为空洞的政治承诺,甚至百日后人人也将可以自我吹嘘“达标”,甚至“超标”。

沙比里是个比慕尤丁更弱势的首相,他的威信、形象、魄力都是个大考验,权斗的政治已经让国家停摆,失控的疫情也使国家蒙羞,我们不希望这是失败政府2.0,但换汤不换药的内阁却不得不令我们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