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的文化大趋势：文化的全球化与媒介帝国主义

•郝冰• 鲍玉珩 •

【摘要】世界文化的全球化,全球文化的商业化已经成为二十一世纪的文化大趋势。文化交流在现代传播技术的支持下,不但可以快速交流,还可 以轻易地克服诸如政治、经济、宗教和地域等障碍实现更大范围的交流。而文化内容的去严肃性、通俗化、时尚性又加速了文化的全球化交流。全球化文化传播和交 流无疑伴随着无尽的商业利益,与此同时,当然也隐藏着阴谋、掠夺、强权和垄断等有害因素。在全球化的语境中文化的商业化,特别是全球范围内的文化商业化潮 流所带来的负面作用和危害,以及人类文化交流所面临的困境等均值得研究。

在这个新时代中,乃至当今复杂的社会生活环境中,“文化”(Culture)一词已经失去了原来所具有的严肃性的学术意义,而变得“通俗,野蛮,乃至粗 俗”,且被滥用了。人们可以从那电视上的低俗的谈话看到“文化”,也可以从网络上的“恶搞”节目中看到它。从麦当劳的汉堡包中尝到它;甚至从三级片中那毫 无羞耻的女郎的大腿叉中看出“文化”这俩词。更有甚者,很多学者都有自己的不同的“文化概念”。以至于这个词目前实际上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某些学者说: “大众传播媒体的革命是当代文化发展的原动力。‘媒体’在很大程度上是后现代主义的,而且与社会有着极其复杂的关系。媒体一方面反映了社会复杂的众生像; 一方面又影响着社会”。果真如此吗?试看一下美国电视,会发现它根本不能反映美国社会和美国人的真实生活和面貌,它充其量不过是美国当政政府——一个受雇 于大资本家的富人政府的说谎的中介。

有的学者讲:“大众文化与艺术的普及对于个人或个性解放起到了‘推动作用’。人们开始抛弃了传统的我们用以解释事物和世界的那些伟大的哲学信仰体系了,诸 如古典神话,宗教教义,政治观念比如马克思主义,乃至佛洛伊德主义等。目前已经很少有人信仰这些东西了。‘跟着感觉走!’成为了伟大的口号,哪怕前面是火 坑或深渊,也不畏惧。人们特别是年轻人更希望成为自己‘或按照时髦说法是实现自我’,但是从手势到语言,每个人都在模仿和效仿其它人——大明星,大腕或大 款,以及各种星级人物等。

其实,人们已经越来越不是“自己”,而成为忘掉“自我”的被动性动物;说更白一些,我们只是一群失掉自我的,受金钱摆布的奴隶而已。某些传播学者和媒体研 究者指出,我们的时代是一个语言全球化或全宇宙化的时代。视觉文化已经使得传统的语言包括书写和口语等变成无效的,而最为流行的和通俗的是视觉图像语言, 人人读懂的全宇宙通用的语言。

也有的学者讲:“我们正在处于这么一个时代,学校为了防止学生将枪支和匕首带进校园而使用金属检测器,大学为了阻止仇恨和无礼的潮流而提倡规范语言,法律 官司变成吵架比赛,因特网充斥着淫秽和恐吓的内容,政治竞赛就象争夺食物,垃圾谈话和头撞屁股是体育运动的用语,流行文化日复一日的代表作就是暴力、性、 粗鲁的语言和幼稚的自由”。也许这样的批评过于激烈,但您能够说他讲的不是事实吗?”。

“全球化”,终于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比较好听的词了!它似乎体现出一种民主精神;以全球化来超越历史的,政治的,社会的,经济的乃至文化的差异,而达到某种 全球上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通俗的,当代性的一致和统一。于是,全球化成为了当今最流行的词汇。然而,仔细一琢磨,会看到这个美妙词汇的背后暗藏杀机。到 底谁真正把握着“全球化”的话语权呢?不是非洲的莫桑比克,不是南美洲的萨尔瓦多,也不是东南亚的缅甸等国家,而是,在更大程度上是把握在象美国这样的权 利大国手中。

“好莱坞的各大公司,就像中古世纪传说中的恶龙,一样把它的触角与毒水流向国际市场的各个角落。这些公司必须制造出多种多样的电影产品,用多种语言做广告,以满足全球不同顾客的需求。全球化意味着这些公司不可少地卷入进跨文化交流之中”。

好莱坞电影业从其初建时刻就决定了它的资本主义性质。她经历了一个成长阶段。在三十年代,它就已经成为一个组织结构严密复杂的经济实体。它依靠机械化、程 序化的先进的大规模生产方式,制作规范化的电影产品。现今,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和完善转型,它已经转化成为一个制作“文化产品”大型的生产怪物。而经过这 几十年的努力,美国好莱坞不但完全把最初西欧国家的电影棚——或生产艺术电影的小作坊,转变成为某种超级的大型机械化生产公司,而且反复地进行规范化的生 产。好莱坞人已经成为生产线上的一个部分,就如同福特汽车公司生产线一样,工人夜以继日地组装同一个部件。在好莱坞里面,只有少数重要的导演——而大多数 导演他们自己就是好莱坞公司的股东——有创作的自由。对于大多数资本家股东来讲,什么艺术,什么电影作品,都无所重要,关键是赚钱。“福特不是人,不是什 么好东西!他把我们拖进他的机器之中,让我们彻底地异化了。它把我们的才华消耗殆尽,成为他的机器的部件而转为顺利盈利。好莱坞)福特这个文化产品制作工 厂,比起汽车制造,更具有诱惑性。它不断创造出具有新奇的视觉刺激,廉价的煽情,流畅而通俗的叙事,加上漂亮的女人和英姿勃勃的男人等,文化毒剂。而且已 经培养了全球范围内的忠实观众群。”根据好莱坞自己公布的一份报告,到1998年,好莱坞已经在70多个国家中建立了美国电影的专线影院,同时在108个 国家放映美国电影,好莱坞的大片从国外所赚的收入是在美国本土的票房收入的3至5倍。全球化对于好莱坞来讲是绝好的策略。

好莱坞最大的危险,还在于它在全世界范围内宣传的“大美国主义”。简言之,就是一场全球范围内的意识形态领域上的文化搏斗。前不久在一些国际会议上,来自 世界很多国家的学者们一致指出:目前正在进行的意识形态领域上的文化斗争将比伊拉克的军事战争更为残酷和激烈。美国好莱坞不愧为美国政府的喉舌和宣传机 器,是鼓吹大美国主义的意识形态的武器。从九十年代开始,好莱坞拍摄生产出一大批的灾难大片。在高科技技术的巧妙使用,使得这些大片具有奇妙和震撼性的视 觉奇观,观众为之惊讶,为之感叹,而正在这种被动的观赏之中,观众不知不觉地被洗脑,而接受了“大美国主义”观念。这类影片诸如《独立日》、《星球大战》 和《大地震》等等。影片中在危机状态中,总会出现一个具有超人性质的英雄来拯救世界。比如《独立日》当那位超人英雄解救世界时,一幅巨大的美国星条旗遮盖 了整个银幕。在普通人的意识中,星条旗就是美国的象征,看到星条旗,自然就想到热爱美国。随着旗帜画面出现了美国国歌的宏伟乐声,在这样的音画的感染下, 观众看到了美国是世界和人类的解救力量,而为之落泪。这就是好莱坞的宣传魅力。无论你是白人、黑人、中国人、俄国人,还是非洲人,乃至阿拉伯人,都会被好 莱坞的这样的大片所感动、所吸引,于是人人都爱好莱坞。

实际上,好莱坞也最爱世界人民,正如一位名叫怀特的美国人所说:“好莱坞这里没有种族歧视,无论您是白人、黑人、中国人、日本人、俄国人、非洲人、阿拉伯 人,都是好莱坞的上宾,关键是您掏钱,我卖货。”目前,全世界的电影院中的85%片源来自好莱坞,虽然美国影片的年总产量只占有世界每年电影片总产量的6 %~7%,但是美国好莱坞影片占全世界电影院总放映时间的50%~60%,而且视地区与国家不等,在有的国家,竟然占据该国每年电影总放映时间的85%。 例如印度是世界电影大国,每年电影片总产量高达900—1000部以上,是中国影片年总产量的8倍,是美国好莱坞年总产量的3倍。但是在影片出口和投资 商,特别是票房收入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和美国相提并论。

美国好莱坞七家大型影业公司即,环球、派拉蒙、华纳兄弟、20世纪福克斯、米高梅、哥伦比亚三星、博伟国际电影公司等,都是美国电影出口协会 (MPEAA)的成员公司。这些公司每年出产的影片数额占据美国每年生产影片总额的60%~70%,其余的30%为独立电影制片公司的产品。根据美国《洛 杉矶时报》报道,2007年美国好莱坞的电影剧作家的大罢工,使得好莱坞每一天的损失高达5000万—8000万美元,持续不停的罢工已经使得好莱坞的损 失将高达20亿美元左右。但中国有一句老话,西墙损失东墙补,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好莱坞并没有停止在世界市场上赚钱,2004年美国电影的票房总收入为 94亿美元,而2006年已经超过100亿美元,高达125亿美元之多,其实,票房收益不过只占美国整个电影产业总盈利额度的三分之一左右,其他的诸如电 视、录像、影像音像带、主题公园、电影音乐、百老汇歌剧、电影广告、电子游戏、出版物、玩具等附属产品的销售收入,每年高达200多亿。目前,在美国,电 影行业已经逐步发展成为了第一经济支柱,其总收入已经超越过了航空、汽车、轻工业、甚至于新兴的软件行业。众所周知,当年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所创造出 的总收入之大竟然相当于日本汽车行业、机械制造业的一年收入的总和。

在当今国际电影市场上,美国电影占据着压倒的优势。以欧洲市场为例,全欧洲大约总共有14000多家电影院,每年大约出售12亿左右电影票,而其中美国电 影门票约占75%左右,欧洲自己的电影所占据的比例不到30%。根据法国政府报道,在美国好莱坞电影的压榨下,欧洲自己的电影业几乎难以自保。近年来,欧 洲各国的国产片的市场份额都呈现明显下降,而美国电影份额的增加是以牺牲各国国产电影为代价的。

反之,外国电影很难进入美国市场,在2005年,在美国境内放映的电影片中,进口的外国影片不足2%。美国所谓的自由贸易者协会——即时常找中国商品毛病 的那个国际贸易组织,声称其原因就是,美国人就是单纯爱好好莱坞电影。实际上,这种不平衡的根本原因则更多地基于商业,而不仅是文化差异。最近几年来,由 于美国国内独立制片的增多,而独立影院却相反减少,而且美国电影工业的重新复兴以及大规模的垂直整合,使得美国电影业越发强大,成为称霸全球的巨型经济怪 物。

最近几年,国际联合制作已经越来越成为制作电视节目和故事影片的重要模式,而美国好莱坞也从中获得巨额利润。马丁•但纳等人就指出,从政 治经济学角度分析,美国式的新型资本主义是建立在全球化的基础上举行的巨型的、高级化的垄断资本主义。为了实现其在全球范围内对于资源、市场、产品销售、 利润等获得更高的控制,美国需要在“全球化”的大旗下,以“公平竞争”的形式来实现美国总体的垄断。美国的领导层和大资本家是“很聪明和阴险的”。

目前好莱坞的大片从全世界范围内获得的收益要远远地超过其在美国国内的票房收入。从八十年代开始,为了保障好莱坞能够在国际市场上获取最大的收益,在美国 政府的直接参与下,制定了一系列的国际贸易政策,包括知识版权法。从1996年开始的美国和欧盟各国的《贸易服务总协定》的讨论一直争执不休,难以得到完 满收场。很多问题诸如:文化产业的产品是否是单纯的娱乐产品?美国是否在进行文化倾销?美国的发行机构是否合理与公平?为什么美国要坚持在世界文化市场处 主导地位等?

美国人说美国不认同文化产业的存在。美国没有什么文化产业,美国有的是娱乐产业,而娱乐产业的产品和所有其他行业的产品没有任何差异。这样一来,好莱坞的 电影产品,就如同美国的汽车一样,受到美国政府的关税保护。对于文化产品倾销的问题,美国人更干脆说,我们由于没有文化产品,何来文化商品的倾销行为,这 样一来,谈判双方不得不说:“对于倾销问题的争论也是我本人愿意引起其他更多有关人士参与的话题”。

“美国政府在推动其电影和电视产业上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个有争议的问题,对于媒介帝国主义的论点来说,它的角色是核心的。这个论点由希勒(1969)提 出,由诺顿斯特朗、瓦瑞斯(1974),博伊德•巴瑞特(1977),诺斯达尔(1977),李(1980),马特拉(1984),里尔兰(1984)以 及其他人发展或批评。赛普斯特普(1990),卡宁汉姆、杰克尔(1996),对这些文献进行了很好的总结”。

媒介帝国主义论点认为美国政府出于意识形态和经济目的,与美国军事工业联合起来,对外国政府和机构施加压力,使他们播放美国电影和电视节目,从而推销美国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包括商业信念、政治和文化价值观以及对美国消费品的消费。

当然好莱坞的大亨们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些的,他们反讥这些学者是受到马克思主义的毒害,而且夸大了好莱坞的影响作用。不久前,一位在全世界范围内考察归来的 好莱坞大佬就在电视上公开声称:现在已经不是好莱坞需要什么世界观众了,而是全世界需要好莱坞的时候了!这位大佬还特别列举了美国好莱坞大片在中国,包括 香港、台湾等地区受到欢迎的情景,这位好莱坞大腕吹牛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的观众现在已经离不开好莱坞了!他的谈论引起不少曾经来过中国并对于中国 友好的学者们的愤怒和批评,美国学者吉恩•布洛克、约翰•麦克米伦何和马约莉•福古尔森等就批评:“很难设想具有五千年文化历史传统的中国人会如此地迷恋 好莱坞的肤浅的烂东西”。这些学者们认为中国人热情与朴实,而对于好莱坞的认识不足;实际上殊不知某些中国人,特别是影视圈内的大腕、大款们对于好莱坞的 崇拜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了,这也就难怪那位好莱坞大腕能够如此不知羞耻地吹牛。

乔治•布什总统在获得连任胜利之后,马上就制定了新的文化与宣传政策,不但加强了对于美国式民主的宣传力度,而且在全世界范围内进一步扩大反恐怖主义的宣 传。而美国的主流媒体包括美国电视和好莱坞电影,已经沦落为布什政府和五角大楼的宣传工具和机器。美国一些进步学者对于这方面有不少精辟的论述。

美国学者凯尔纳博士指出:在全球媒体中,恐怖分子所造成的恐怖奇观的壮观场面可以被用来吸引全世界观众的注意力;这样将恐怖分子的政治意图加以戏剧化的渲 染,就更能够达到具体的政治目的。美国布什政府就是这样不断地在媒体上制作恐怖奇观,从而达到其驯化和威慑作用。在鼓吹爱国主义以及把美国塑造成为解放全 人类的民主与自由的典型的同时,美国政府在一些媒体上竭力把其它不同政见的国家说成是独裁、专制的国家等。布什常常挂在嘴边的‘流氓国家’如古巴、北朝 鲜、伊朗、叙利亚等国,就一直被美国媒体所丑化、污蔑和攻击;于是在好莱坞的影片中,这些国家就是贫困、落后、愚昧、野蛮与暴力的典型。前不久在美国和世 界各地上映的好莱坞大片《斯巴达300勇士》就是一个例子,该片丑化了古代波斯人的野蛮和暴力凶残等,歪曲历史,因而被伊朗等国禁止公映。其实早在20世 纪70年代越战期间,美国联邦政府包括臭名昭著的美国中央情报局就对于好莱坞的电影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作用进行了调查研究,提出了“把每英尺电影胶片作为 每颗射向敌人的子弹”的口号。美国政府从来没有忽视过好莱坞的宣传与在世界上的影响作用。不过,好莱坞的近期发展已经从宣传到赚钱,美国好莱坞大腕韦里赫 兹就不断叫喊:“我们现在要把出售每一英尺好莱坞影片相当于在世界各地出售每一美元的美国商品来对待。”这种赤裸裸的金钱观念,甚至使好莱坞内部的大腕, 大款们也为之脸红。

从未来几年来看,好莱坞对于中国的政策会“更友好、积极、合理、平等与友善”等,好莱坞会以各种方式来与中国合作,比如出资或投资建设拍摄基地,合资拍摄 制作各类影片,但绝不是什么大片,因为好莱坞不会一下子在中国拍摄一部影片而投资上亿美元,更多的是以较少投资,利用中国的低成本,低消耗和低工资而拍摄 能够赚钱的作品。根据目前消息,北京电影制片厂是最好的首选。除了合作拍片而外,好莱坞还会加快在中国推行院线制度加速建立电影网线,数字电影院,以及招 聘中国的电影从业人员,例如高薪聘请大腕明星,大导演等,无论如何,中国这块大肥肉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对于好莱坞而言,最终目的很明确,就是赚钱。以全球 化为大旗,掌握世界的最大的电影市场,来赚最大最多的钱!

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后现代时代。这是一个多疑的、多元的、复杂的,混乱的、骚动的、问题重重的,好色的、拜金的,不确切的新时代。作为艺术 工作者,我们认为,为了了解后现代主义的艺术理论,我们不妨首先对于艺术的历史,艺术理论以及它们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发展来认识这一话题。首先探讨一 下美学,众所周知美学产生于哲学,它涉及到对于“美”(beauty)的判断与批评,十九世纪以来西方文化艺术界围绕美学问题有过激烈的争论。一方面是康 德以及他的徒子徒孙们不断地提出美学的普遍性和持久性,以及“无私的美”的观念;而另外一方面,新兴的美学理论家则认为“美”则是受到时空环境的变化而有 所改变的,因此时空环境是决定“美”的概念变化的主要因素和条件,这样美就不可能是持久的,永恒的。

现代艺术,亦称20世纪的艺术,已经对于“美”的概念重新定义,乃至使得它变化得面目全非。随着现代艺术的发展,如今,我们已踏入了后现代文化艺术时期。 当今,处于后现代时期的文化人和艺术家们对于艺术理论和艺术史的研究已经不需要我们传统意义上所描绘的内行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甚至于羞于和不好意思地 使用诸如“品质”(character)和“美感”(aesthetics)等词汇了,以免被更为先锋的理论家嘲笑,认为我们是业余的或玩票的。在新一代 文化人和艺术家看来,艺术作品可以不美,乃至可以是丑陋不堪的。而非理性、非逻辑性则是当今的流行样式。

如果说,20世纪初期的现代艺术尚高举自由、民主和个人主义的大旗,而如今的后现代主义者们则赤裸裸地抛弃了这些遮羞布。正如后现代主义学者道格拉斯凯勒 博士所言:后现代主义就是“代表那些个人主义、世俗主义、工业化、文化差异、城市化、商品经济、官僚主义和非理性主义等,并且由它们共同组成的这个现代世 界。”他所讲的是恰如其分的,我们不妨就商业艺术和艺术的商业进行观察与分析。

1.商业艺术中心:美国纽约

美国的霸权在当代艺术领域中是不容置疑的。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当代艺术的概念与美国是紧密、联系一起的。二十世纪初期,西欧特别是法国一直是现代艺术的中 心,也是当时世界艺术最为活跃的地方。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情况有些转变,由于希特勒纳粹政权对于持不同政见的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迫害。请记住,希特勒 本人就是一个三流画家,而且一向反对西方前卫艺术即现代艺术,使得大批现代派艺术家逃往到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首次取代了西欧特别是法国而成 为西方现代艺术的中心。稍有些艺术史知识的人,都晓得在二战之前,几乎所有的现代主义艺术流派大多数产生在西欧。而二战之后,风向变化了,几乎所有新的艺 术家或艺术流派似乎都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这其中奥妙大有可究,一开始,从临摹过去的艺术中蜕变,这成为20世纪上半叶欧洲现代艺术家的主要动力。从20 世纪50年代末期开始,这样的过程在美国纽约出现了转变。美国新一代艺术家不再寻求过去争取解放,而是摆脱欧洲的枷锁般的束缚,于是杰克逊、波洛克、巴尼 特、纽曼、威莱姆、德•库宁等人纷纷登场,他们自以为找到了某种新的形式来展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特别是和西欧现代派画家的不同,这就是新的美国式的抽 象艺术。

正如很多中外学者指出的那样,美国政府为了树立起美国的文化形象,用以独立于历史传统悠久的欧洲,以及意识形态相对立的前苏联;他们就自觉地充当美国现代 艺术的扶持人角色,以政府力量来积极地向世界推出美国自己的“文化艺术”。在20世纪50年代末期,美国政府通过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美国联邦政府,还有 臭名昭著的中央情报局联合操办成立了国际“文化自由大会”,把刚刚出现不久的美国式的“抽象表现主义”绘画流派向世界强力推出,目的是想向以前苏联为首的 共产主义势力的文化艺术进行抗衡,此外也就顺便独立欧洲,进一步把西方文化中心从法国巴黎转到美国纽约。从1952年开始,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仔在连续5 年之间共举办了33个国际现代艺术大展,其中突出展出波洛克、德库宁、克莱因、马斯维尔、罗斯科等人的作品。1958年到1959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又在整个欧洲举办了“新美国绘画”的巡回大展,美国这次的确是动用了最强大的宣传攻势来确定以纽约抽象表现主义为领头的“美国艺术”。在强大的政治,经济 的推动下,美国现代艺术在国际艺术界内越来越火,逐渐地取得了领先地位。美国政府和美国的大资本家团体,为了把美国现代艺术推向更高的位置,竟然提出“购 买美国抽象艺术作品就承担了爱国的职责。”有一点象中国抗日战争期间的购买国货就是爱国抗战的活动,这使得美国艺术一下子就和商业联系一起了。比如 1950年波洛克的一幅抽象的滴洒画竟然卖到1155万美元,这样艺术品就成为高价的商品。

此后十年之间,纽约的抽象表现主义虽然不再那么流行,但接踵而来的新一代所谓的纽约艺术家们,又把美国的商业艺术推向新的高峰,这就是“波普艺术”。波普 艺术是20世纪西方现代派艺术的最重要的艺术运动和流派。波普艺术的灵感来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西欧和美国,特别是美国经济复苏与发展之后带来的繁荣 和琳琅满目的物质世界,波普艺术专注于表现商业社会中的日常、普通而常见的东西,诸如公众偶像、大明星、美国食品如热狗、汉堡包、罐头、可口可乐饮料、卡 通连环画、商品包装、乃至报刊的文字等,波普艺术追求打破艺术和生活的隔阂和界限,使得艺术回归到生活之中。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有罗伯特•劳森伯格、克莱 斯、奥尔登伯格、贾斯帕•约翰斯等人,然而最为出名的就是安迪•沃霍尔(AndyWarho,l1839-1987),这个家伙可以说是最厚颜无耻的,也 是最懂得如何利用大众传媒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众传媒出现之后这个新兴社会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且他依靠自己的灵性很快就成为大众传媒的宠儿。这个家伙多 次公开宣称:现代商业社会所需要的不是什么艺术家和大师,而是超级明星。所谓的明星就像是黑夜天空中划过的流星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因此每个艺术家 都能够出名15分钟,随后就被新的明星所替代。沃霍尔这个家伙也是最早利用商业模式来进行运作的现代艺术家,他还以此获得了商业的巨大成功。也就是因为有 了沃霍尔等这样一批波普艺术家和团体,美国现代艺术彻底成为了商业艺术。从此之后,商业艺术发展如同巨浪热潮一样,到了70年代进入了后现代主义时期,可 以说美国完全被商业艺术所统治所淹没。

2.艺术的商业化发展

“绘画与理论毫不相干,或者与理论的任何概念都毫无干系,绘画就是画出值得看的东西,这便是其精髓。”戴维•萨勒(DavidSalle),这位红极一时 的,而又象流星一样即刻消失的画家,毫无讳忌地这样说,那么什么是值得看的东西拿呢?看看这位自称为“坏画艺术”(BadPainting)流派的作品, 不过是纽约抽象表现主义的衍生“新抽象表现主义”(Neo•Abstract Expressionism)即新达达主义的演变部分,而更强调艺术的通俗化和商业化。对于这些画家来讲,艺术作品可以不讲美学,或更本就不要求美,简 陋、粗俗,乃至臭气熏天都可以,但要能够卖钱。实际上,杜尚这个把小便池公开陈列在美术馆大厅的怪家伙早就说过:艺术家是什么?艺术家的工作就是做事,商 人不也要做事吗?这样一来,艺术家和商人没有多么大的区别了。2002年1月,美国著名的流行杂志《美术》对于美国当代艺术家进行了新的定义。作者指出, 目前在美国被称为艺术家的人,大致由以下七类人组成:

a.各种企业的老板:他们是大款和大腕,由于他们掌握着生产工具,便懂得如何为自己的项目投资和提供经费,去创作有益于自己企业的东西;

b.教师或教授,这些人由于有相对稳定的职业或铁饭碗,使得他们能够投入艺术创作的工作,或者致力于自己的文化艺术研究,关键是经济的独立和自我支持; c.美术馆,展览会的特派员,他们的工作就是努力在传统艺术领域之外去寻求新艺术创意,即新的艺术之路。有些学者刻薄地把这些人形容为狗,因为他们的确象狗一样,有个好鼻子,能闻到新的“艺术气息”,特别是有商业利润的气息;

d.行业的领导,也就是被称CEO的家伙们,他们也是大款和大腕,由于有行政地位,他们可以与当代艺术的传播媒体保持接触,并将各自的尝试和想法放进媒体之中。其实也包括各级行政机构的官员们,这种官僚阶级是当代艺术的吸血虫和虱子,依靠自己的权势,他们能左右艺术创作;

e.尚未出线的艺术家特别年轻的一代人,包括在校学习艺术的学生们,他们年轻、有魄力,而且还有较好的专业教育,有文凭,还能够受到专 家、老师的关注,而且这些老师和教授时常以专家的身份参与艺术创作的设计和规划等。但这样的年轻的艺术家毕竟是不够多的,而且他们的前程也不够稳定;

f.业余的艺术家,在各自多种多样的环境中,进行业余的艺术创作;他们虽然没有什么流派,也不被那些伟大的艺术家看得起;但他们有自己的对于艺术的感受,尽管他们幼稚、不够专业,但在目前人人都可以是艺术家的时代里,他们毕竟是一股艺术创作的力量;

g.大批的专业艺术家,或者说艺术匠;这些人一般属于中产阶级,现在在设计一词下,您可以找到大约200种不同的职业,比如广告书法设计师、装饰设计师、室内装潢设计师、工业设计师等等;这些人以出卖自己的技能和技艺赚钱糊口。目前,这类艺术家是较强大的。

根据法国艺术家联盟工会统计,1999年法国一共有17574位造型艺术家。而其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完全以此为生,而大半的人从来没有参加过和举办过任何 展览会,他们也没有获得过任何大的委托和设计项目。如今,艺术家不再被饰以“才华”的光环了,他们同工厂的工人一样,提供某种劳动,而成批地生产一种“产 品”,然后卖钱。艺术家自己也不再以什么才华、思想和美而自豪了,他们已经甘居商人的地位了。就是在有着优秀文化历史传统的中国,目前在中国的艺术圈内, 您最常听到的不是什么风格,美和艺术思想了,而是某人的画现在卖到5000元人民币一尺了。没有一个画家为自己的商人的地位而羞耻,反而竭尽全力去赢得商 人们的青睐,以赚取更多的钱财。我们看出上述的七类艺术家内,至少有5类是与商业相关联的,也就是这些人是艺术的商业经营者。

丛2001年开始,西方各国的文化产业逐渐发展,正如我们前面所讲,好莱坞给美国带来的盈利,已经超越了美国其它行业比如汽车业,轻工业等,2005年, 美国文化产业的总收入占美国GDP的33%以上。目前,各国为了鼓励自己的文化艺术发展,也由于商业艺术的国际市场的不断发展扩大,政府补贴和支持已经是 极为普遍的。以法国为例,法国文化部在2000年的预算为24.5亿欧元即160亿法郎,仅仅是法国国家总预算的0.97%。而在2005年,法国总统签 署了加强法国文化艺术发展的决议案,于是当年的文化艺术预算高达300亿欧元。在西方国家内,国家和政府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帮助艺术家:财政支持和各类 艺术奖学金、奖金、工作室、画廊、低廉租金的艺术家公寓等。或者通过国家政府的文化部门,包括文化部,或者通过地区或市镇机构即地区或地方文化机构和私人 文化艺术基金会等,支持文化艺术的发展。美国著名的联邦艺术基金会和联邦人文学科基金会就是全美最大、最为突出的例子。在美国的艺术家可以获得某种经济支 持,专业委员会负责进行不同的筛选。至于美国联邦当代艺术基金会,负责两项任务:支持艺术家创作、通过购买艺术家作品来扶持创作,宣传自己的收藏作品。

正如一篇学术文章所言:西方各国在当代艺术上已经花费了多达几百亿美元。现在,文化部不仅仅是国家的大事,也是世俗社会的事,而且情况越来越如此。许多私 人收藏家已经用自己收购的极其珍贵的艺术品来充实国家的收藏。最近20年来,大企业成为了国家艺术事业的资助者。实际上早在20世纪30年代末期,美国的 商业和工业巨头就出资金资助文化艺术创作,如著名的洛克菲勒文化基金会就是一个例子。进入50年代后,美国由商业和企业巨头命名的文化艺术基金会多的举不 胜举,就是西欧国家也卷入其中。1878年,美国的IBM公司资助了在法国王宫举办的赛尚作品回顾展,它就是该公司在美国已经实施的文化资助项目的一个部 分;事后,该公司总结说这次钱没有白花,这次在法国的大展帮助该公司彻底地打开了它的欧洲市场。根据美国全美博物馆、美术馆协会的2005年年终的报告, 目前由各大企业赞助的文化艺术展览越来越多,已经占全年艺术展览的60%左右,该报告还承认,几乎所有的由大企业赞助的展览没有亏本的。而企业也通过这样 的资助,把自己的品牌形象融合进去,起到宣传的作用。

在美国,企业资助文化艺术事业已经有较好的传统,于是会有某个企业“收养”了一个美术馆的事情发生,目前全美各州与地区的大大小小的博物馆,美术馆大约有 3000多个,其中75%以上为私人资助或企业自主保养的,如果加上大约8000多家各个形式的,大大小小画廊,几乎都是私营的;这样就在美国形成一个巨 大的文化艺术的商业网,而目前在这些美术馆,画廊工作的人员总数竟然高达200万人,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从法律来讲,企业对于美术馆馆长的选择,不许 有任何权力干涉,但馆长自己自觉地会把美术馆购买活动同企业合伙;然后由企业决定是否从经济上支持美术馆的购买政策,这种合作方式既民主又合理,好处大于 缺陷,市场是双方互利共赢。艺术和金融的相互影响关系也就由此在各个层面上频频展开。艺术家始终需要支持才能够生存和出名;而他们的资助者和资助商业也则 借助艺术家而出名,乃至留名于史册,更多的是赢得较佳的企业品牌形象。由于被视为一种“文化投资”,赞助文化艺术事业的企业会给实施资助的社会罩上一圈奇 异而光彩的光环,而受到社会和大众的尊敬;其实,更有趣的是资助文化艺术事业的企业还可以免交一大笔税金;美国的大企业,每年以资助文化艺术事业为名,可 以省下几百万、几千万乃至上亿的税金;实际上,资助金的作用就像是一笔广告费,无须事先同意就可以从税金费中整个扣除。因此美国的一些企业,大款和大腕 儿,就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每在这方面资助一块钱,就等于卖掉两元钱的美国货,还不用缴纳税金。

企业还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文化资助形式或是组建自己的企业收藏,比如,企业希望美化员工们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于是就购买一些艺术品来美化、装饰工作场 所,特别是大厅,并且以此来向客户来表明自己的业务形象档次和承诺的实现。对某些企业来讲,支持当代艺术家,举办一些大型的美术展览是宣传企业的好机会。

在开幕式,邀请知名人物参加剪彩。特别是那些公共人物,即大款和大腕,聘请一些漂亮的影视明星、歌星、或是敢于暴露,穿三点式和泳装的漂亮小姐们带领参 观;或者邀请一些专家——找不到专家也没有关系,找些南郭先生也行——开几个讲座;这样不但宣传了自己的企业,还能调动团队积极性等。在企业大厅的最明显 出处,陈列出几个大型的收购来的艺术品或宝贝,古董等,要注意需要特别标出是花了几百万、几千万美元才收购来的,不但表现出该企业的经济实力,还体现出该 企业的文化档次。目前在中国一些企业已经认识到这点了,比如著名的宝利公司,花巨额资金收购了原圆明园中的铜牛首,陈列在大厅上,几乎所有的客户、来宾, 无不点首称赞。宝利公司的热爱中国文化的口碑逐渐建立。

有的时候,大型企业会邀请著名的艺术家特别是建筑家设计师为自己设计办公大厦,香港汇丰银行在1979年邀请了英国著名建筑师诺曼#福斯特设计了该金融机 构的办公大厦,这个高达47层由八个桁架支撑托起,扶摇直上的高大建筑,也是当时世界造价最昂贵的建筑,建筑面积为5000万平方米,造价高达50亿法 郎。该建筑汇聚了全球最好的制造材料,包括法国的混凝土,英国的钢材,美国造的电梯,日本制造的新型的照明设备,连卫生间也是从日本进口的,地面和板墙的 隔音设备采用了宇宙飞船的科技。1986年,工程全部完成。目前,该建筑已经成为香港和亚洲的最受欢迎的完美建筑。而这个建筑也为汇丰银行带来了运气,这 样,福斯特的“功能主义”美学的确实现了商业的功能。

作为产生在一个科技迅速发展,传播不断制造受众,以及高度商业化的文化背景的当代艺术,它无法摆脱自己同这些外部因素的暧昧关系。一方面,在目前这个数字 科技已经获得全面胜利的时代,信息的膨胀和图像的泛滥使得大众很容易就被淹没在这些连绵不断的刺激人的眼球和大脑的信息潮流之中。在如此形势下,人们只能 选择更加刺激的东西,或者将已有的信息进行提炼和重组。而且,由于人们对于信息的更新的速度要求更高,换言之,也就是遗忘的速度也就更快,这就对于当代艺 术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同时,大众传媒和网络世界不断抛出各种诱惑人的新东西来吸引公众的注意力,这就使得原本已经五彩缤纷的当代商业艺术要更加商业 化,来适应公众的要求。此外,当代艺术作为当今资本主义社会的奢侈品即特殊的商品,它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赖各种基金会、画廊、美术馆和博物馆以及其他 商业机构的经济资助与支持,这就使得当代艺术无法摆脱商业性的因素而独立存在。商业的介入使得艺术家的创作自由,乃至自身的自由都受到影响,其产生的结果 就是某些成功或引人注目的因素会迅速扩大而成为某种时髦的潮流。

从2001年开始,世界的艺术品市场蓬勃发展。商业艺术作品的流通非常快,价格不断提高翻番。人们头脑中的最根深蒂固的偏见是:介入艺术就是以其独特的手 段来揭露和批评我们的社会;艺术应该是社会的一面镜子;而艺术从来就是铜臭气互相抵制的。但是,现在彻底变了,艺术充满了铜臭气息,乃至只讲金钱利益,不 讲艺术。艺术市场是完全仿照国内经济市场,乃至世界市场建立的,它也遵循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的市场经营规则的。我们不妨看看中国,在30年前,中国人不知 道拍卖行是何物,但现在艺术品拍卖行是最好的金融交易场所。过去,收藏家只是一小部分人,但现在有成千上万的玩家。

30年前的潘家园是鬼市,小摊贩的卖货所在,如今是赫赫有名的古玩市场。法国著名社会学家雷蒙德•穆兰说:“当今似乎是真正的好日子,或 者虚假的好日子又回来了。新经济行业股票狂涨的受益者现在又成为新一代的艺术品收藏者。在目前中国收藏艺术品和古董比炒股票和玩房产更赚钱,受益更大。中 国的中央电视台推波助澜,一个什么鉴赏节目,不断传出某人的一件古瓷,一下子卖出50万到上千万的奇迹。而所谓的玩儿家,也在媒体上吹牛,造谣等。目前, 在中国的每年艺术品和古董拍卖的成交额度令人吃惊,已经高于房地产和股票,而且趋势是继续发展。这样大的艺术品的商业市场造就了一批新的寄生虫,即艺术品 商人。

笔者有幸结识几个拍卖商,也知道不少趣闻。但说句实话由于笔者有机会在世界各地的国际拍卖行巡视,比较一下,发现中国的拍卖行是最不专业、最不正规的,真 正的懂规矩的,正经的专业人员极少;二是南郭先生不计其数。笔者在哈尔滨市的古玩拍卖中,目睹怪事不少:一位从阿城来的老农拿出一面铜镜,这位拍卖行老爷 ——一位四十多岁的大腕,头也不抬地说:“吆,不用看了,是赝品。”!又来了一位,拿出一幅署名为曾鲸的画作,这位大腕大爷毫不客气——在美国规定一定要 带上白手套——随便打开,上下端量片刻,就说:“假的,是揭下来的,不是原作,不值钱。”说完随手一扔。这幅画就落在地上,主人心疼得捡起来。笔者实在看 不过去,问那位拍卖行老板或经理:“曾鲸是谁?”他看看我;“没学问!曾鲸是清朝人,清朝八大家之一,这幅画是假的,不值钱。”后来才知道,此人有点臭 钱,又和哈尔滨市某领导是亲戚,花钱成立了拍卖行,没多久就发了。实际上,整个艺术的商业界是完全密封的,不进入其间,很难知道其中的肮脏的猫腻儿,我的 一位在北京搞艺术品拍卖的大腕儿,就告诉我们不少内部丑闻。“说白了,这里面地的伸抻大了,人吃人,人骗人!”人骗人?对!这就当今艺术的商业的实在情 况。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495期，摘自《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