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时间：2015-07-05
【编者按】在冷战后奔向西方怀抱的中东欧国家，始终摆脱不了大国博弈的凶影。在最近北约与俄罗斯军事对峙升级的背景下，它们有的“秣马厉兵”，有的惶惶不安。某种意义上，这里成了美俄紧张关系的前沿“晴雨表”。
本报记者 周珺 发自布鲁塞尔
北 约军事集团因遏制苏联诞生，冷战后北约同俄罗斯告别了互为对手和敌人的时代，一度进入改善关系和加强合作的“蜜月”时期。然而好景不长，俄格冲突致双方关 系破裂，旧伤未愈，乌克兰危机又让北约与俄关系跌至最低点——正常合作搁置、制裁大棒高悬、军演如火如荼，“冷战”幽灵仿佛重现在欧亚大陆上。
连日来，局势的恶化骤然加剧。6月23日，美国宣布将在中东欧部署坦克大炮，此举被俄方视为是美国自冷战以来最具挑衅的行为；24日至25日，北约在结束成员国国防部长会议后宣布，要加强北约快速应对能力、加大在中东欧军事存在等军事战略调整和部署。
北约“剑指”俄罗斯，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索性用“冷战2.0版本”形容当下局势，一些分析认为，欧洲不平静的状态再次提升了地区冲突发生的可能性。
北约各国防长达成军事新举措
在 6月底结束的防长会上，北约各国防长就新的军事举措达成一致，主要内容涉及两个方面：一是安全应对能力建设。各方达成进一步提升北约的快速反应能力，将北 约快速反应部队的兵力从1.3万扩充到4万人（今年2月北约刚刚决定增兵至3万）；完善“先期计划”和政治军事决策，由此更迅速、更有效地应对安全威胁。 另一方面是，继续加强在中东欧的军事存在。会上明确了北约将在波罗的海三国以及保加利亚、波兰和罗马尼亚新组建6个地区指挥控制中心，每个中心将分别由约 40人组成，这些中心将在制订计划、演习和协助北约军事行动方面发挥作用。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表示，所有以上步骤的调整将对北约产生深远的影响，有助于北约更好地应对新安全环境。
北约以不断加大在中东欧地区的军事部署作为危机应对思路，这些部署国与俄罗斯皆有复杂纠葛：与乌克兰一样，波罗的海三国是前苏联共和国，北约另外三个东扩的入盟国——保加利亚、波兰和罗马尼亚系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
2014年以来，克里米亚事件及乌东部局势恶化引发了北约中东欧成员国对新冷战的恐惧。今年2月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立陶宛总统格里包斯凯特公开表示，担心波罗的海国家会步乌克兰的后尘，成为俄罗斯觊觎的对象，她呼吁欧美坚定支持乌克兰当局。
乌 克兰危机发生后，波兰、爱沙尼亚等国一直敦促北约在其境内大规模永久驻军。但根据1997年北约与俄罗斯签订的一份基本文件，北约承诺不会在俄罗斯邻国安 置更多永久性作战力量。北约因此采取了构建地区指挥控制中心的变通做法，并且在战略调整上力图打造快速应对，以此来消除中东欧盟友的不安和疑虑。
密集军演“剑指”俄罗斯
北约成员国针对假想敌“同仇敌忾”的同时，在虚拟的战场上也上演了一幕幕真实的较量：在波罗的海，几十艘登陆艇搅动着灰色的水域，远处是英国“海洋”号两栖攻击舰和美国“圣安东尼奥”号两栖战舰，战斗机和攻击直升机从头顶飞过，海军陆战队员消失在树林中……
防长会的一周前，作为北约“波罗的海行动”年度海军军演的内容之一，北约多国部队6月17日在波兰北部一个海滩演习了两栖作战。来自英国、美国以及北约伙伴国芬兰、瑞典的共700名海军陆战队士兵参加了演习。在演习中，北约部队模拟挫败占领海岸的敌军。
北约最高军事长官、欧洲盟军最高司令布里德洛夫表示，通过演练能够提升北约部队的协调和作战能力，显示出“北约联盟已准备好应对新的安全局势”。
“波 罗的海行动”只是今年6月北约高密度的“联盟盾牌”系列演习之一，此外还有，6月9日至20日，在波兰举行的“华丽跳跃”演习；6月8日至20日，美国驻 欧洲陆军主导的波罗的海合作训练演习“军刀攻击”；以及6月18日至28日，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举行的“三叉戟格斗”。“联盟盾牌”系列演习共约1.4 万人参加。
“这些演习表明北约正在作出改变和应对去年威尔士峰会上明确的新的安全挑战。”那不勒斯盟军联合司令部司令、海军上将马克·弗格森说。
去年威尔士峰会上，北约已针对乌克兰危机，做出了近年来的一次重大战略决策：达成“战备行动计划”。这包括：提升情报和预警系统、更新防御计划、加强训练和演习，以及在2003年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中新成立一支“先头部队”。
前文中提到的今年6月举行的“华丽跳跃”演习，便被视为旨在检验北约新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先头部队”，北约称其具有里程碑意义。
北 约对“先头部队”的雏形规划为：其全称是高战备的联合特遣部队（VJTF），可以在两三日内部署于北约域内任何地方。它是多国部队参与的旅制编队，由空、 海和特种作战部队组成，包括5个机动营，共5000名士兵。这部分军事力量由盟军轮流组建，其行动得到北约其他军事力量的支持响应。在未来几年内，法国、 德国、意大利、波兰、西班牙、英国等国将轮流承担主要兵力。
此外，北约还计划于今年9月-11月在意大利、葡萄牙和西班牙举行“三叉戟”大规模联合军演，兵力达到2.5万，被称作1944年诺曼底登陆以来在欧洲的最大规模兵力部署，这场军演也以检验北约快速反应能力和多国协调作战能力为目标。
外交上保持克制但缺乏诚意
尽管北约频繁军演“剑指”俄罗斯意图明显，但北约方面在言语上仍保持克制。
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解释说，很多军演其实是早有计划的北约例行项目。美国国防部长卡特也表示：“我们不寻求冷战，更别说与俄罗斯的热战，我们只是保卫我们的盟友。”然而，在北约与俄罗斯复杂纠葛的历史和激烈对抗的现实面前，这些自说自话显得缺乏诚意。
来自华盛顿和莫斯科的学者都认为，不断升级的系列军演让发生事故或出现误判的危险性不断加大，因为俄罗斯和北约的军舰和飞机在国际海域与空域中遭遇计划外“邂逅”的频率越来越高。
同 时，俄国防部高级官员尤里·雅库博夫表示，如果美国在波罗的海三国和东欧国家部署坦克、火炮或其他重装备，那么俄方将不得不在西部边境地区增强军事力量， 包括投入新的装甲、炮兵和航空兵部队。另外，俄方可能在位于立陶宛和波兰之间的俄罗斯“飞地”加里宁格勒立即部署“伊斯坎德尔”式战术弹道导弹并增强在白 俄罗斯的军力。
如是，俄罗斯学者维克托·克列梅纽克认为，虽然美俄领导人都深信他们可以驾驭这一事态，双方的针锋相对更多是为了向国内人民展示决心；但一旦事态继续发展，“它可能会变得难以驾驭，一发不可收拾”。
“乌克兰入盟与否”才是关键问题
北 约防务学院研究室主任海因茨·坎普认为，以北约为代表的美欧与俄罗斯的深度对抗仍然是乌克兰问题的焦点，相比较而言，在应对中东北非不稳定局势带来的挑战 方面，北约会慎用军事介入，有所作为的空间有限。中短期内，他认为北约会继续保持对俄战略威慑，长期来看，是否拉乌克兰入盟是北约与俄的核心之争。
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安东诺夫曾表示，如果乌克兰未来的决定涉及加入北约，俄方将作出适当反应，彻底切断与北约的关系。他声称，“这种关系破裂几乎无法修复”。
去 年底乌克兰议会通过了放弃不结盟地位法案，此举被认为是为加入北约铺平道路。但在今年3月由德国马歇尔基金会举办的“布鲁塞尔论坛”上，美国助理国务卿纽 兰和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莫盖里尼一致表示，乌克兰加入北约或者欧盟都不是现阶段摆在桌面上讨论的话题，乌克兰需要集中精力稳定局势，发展经济、社 会和政治制度，言下之意，入盟问题要留待以后时机成熟再解决。
可以看出，在德法等欧洲大国积极推动与俄乌共同落实明斯克协议、推进乌克兰危机政治解决进程的当前形势下，无论是北约，还是欧美都表现出尽量低调和拖延的姿态，不寻求与俄罗斯关系的进一步恶化。
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对乌克兰问题开出的药方是，以承诺乌克兰不加入北约，换取俄罗斯对乌克兰成为欧盟成员国的谅解。
联 合国前副秘书长、国际危机组织主席让-马里·盖埃诺也持相同观点。他撰文指出，俄罗斯对后冷战时代西方集团东扩的担忧应该得到对方的关切，北约应明确指出 乌克兰不会成为其中一员。他特别提到，应发挥中国等大国在达成乌克兰危机解决方案中的作用，帮助俄罗斯和西方一道缓和局势。■
保加利亚：以“铁幕”命名与美联合军演
本报记者 王欣然 发自索非亚
6月25日，应保加利亚国防部的邀请，本报记者前往美国在保加利亚最大的军事基地“新村”基地观摩，并采访代号为“卡比莱-2015”的美保联合军事演习。
在美欧相继加大对俄军事威慑的背景下，今年的美保联合军演格外令人瞩目。
“新村”军事基地是今年年初全部建成的，耗时近10年，耗资近1亿美元。至此，美国在保加利亚的军事基地已达到四个：“新村”综合军事训练基地、“贝兹梅尔”空军基地、“伊戈纳蒂耶夫伯爵”空军基地和“阿伊托斯”军用仓库。
其中，“新村”距保黑海港口城市布尔加斯只有75公里，它是美国在东欧距俄罗斯克里米亚黑海舰队基地最近的军事基地之一，可供不同种类的部队进行各种条件下的训练。
“铁幕”在悄然复活
抵达“新村”，新建的大门干净漂亮，门前的马路还散发着柏油的气味。站在这里的停车场举目远望，大片金黄的农田和葱绿的树林，宁静恬淡，风景如画。要不是在大门前停着一辆“悍马”，与其说这里是军事基地，不如说更像一个大型度假村。
经 过严格的安检，数十名当地和外国记者登上了保国防部提供的军用“奔驰”小巴。小巴直接开到了基地的演习靶场。走下小巴，刚才世外桃源的感觉顿然消失，这里 除了四面彩色旗帜分别代表保国、欧盟、美国和北约外，其余均是军绿色的世界——身着迷彩服的保国和美国军人，集结着的军车和帐篷。美军很多人带着黑色墨 镜，“美国陆军”、“美国空军”的胸标和臂标清晰可见。
在一个开阔地带，头戴红色贝雷帽的保军仪仗队正集结待命，原来，保总统普列夫内利耶 夫要来观看今年的美保联合军演。在简短的仪式后，普列夫内利耶夫总统和国防部长尼科洛夫等该国政要被领进一顶大迷彩帐篷，记者们则被安排在另外一顶小帐篷 里，听演习指挥官介绍情况。令人吃惊的是，演习代号“卡比莱”不见了，屏幕上赫然用保英两种文字写着：演习第二阶段，代号“铁幕行动”。
“铁幕”，这个被遗弃多年的冷战词汇在这里悄然复活。
实弹演习针对性强
“新村”军事基地总共144平方公里，属战术型基地，名义上是美保两军共有共享，但是，一名保军宪兵悄悄告诉本报记者，保军不能随便进入基地。“新村”实际上是美军的“独立王国”。
接 近中午11点，远处的山峦上冒出浓烟，紧急情况出现。几分钟后，保军特战分队乘坐武装直升机空降在森林外的空地上，悄然靠近一幢房子，突然发起攻击，不费 一枪一弹解决了里面的敌军哨兵。紧接着，两架苏-25地面支援攻击机从头顶呼啸而过，在山地上空突然俯冲，机翼上喷出两条火舌。几秒钟后，山坡上传来爆炸 声，浓烟腾空升起。
“实弹！”记者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叹。随后，米-17武装直升机又向地面目标发起了两轮空中打击，都是两架直升机发射火箭 弹，两架直升机在周围担任警戒。直升机的轰鸣和卷起的尘土未落，保军T-72主战坦克就撕下迷彩网，从地面工事里冲出来，从各个方向向山顶发起攻击，山坡 上也传来激烈的机枪和迫击炮声，是“蓝军”在顽强地抵抗。就在这时，离记者不远的森林中传出巨大的轰鸣声，四辆美军M1A2主战坦克出现了。这些庞然大物 高速翻穿过丛林，身后带起滚滚尘埃。然后，一字排开，向山上发起攻击，巨大的炮口不时地射出炮弹，震耳欲聋。
参演的美军M1A2主战坦克、“斯特赖克”轮式步兵战车等重型武器，是美军地面部队主要的作战武器。据分析，表面上，军演是为了提高保军与北约军队的协同作战能力，但实际上，这是美军在熟悉东欧国家的作战环境。
离记者不远的地方，参加演习的美保重型武器已经一字排开，准备接受保国总统和国防部长的检阅。记者借机来到美军M1A2主战坦克前，伸手一摸，炮口还是热的。■
波兰：担心关键时刻被美军抛弃
本报记者 韩梅 高帆 发自华沙
自美国国防部长6月23日宣布将在包括波兰在内的6个中东欧国家部署装甲车、坦克以及火炮等重型武器的消息传出后，波兰各界对此议论纷纷。总体上，波兰政府和大部分民众对美军的新决定表示欢迎，但仍有一些学者发问：美国人靠得住吗？
在得到美国正式宣布在中东欧6个国家部署重型武器后，波兰副总理兼国防部长谢莫尼亚克公开表示，波兰政府欢迎并期待美国在波兰部署重型武器，同时也欢迎在波兰驻军。谢莫尼亚克称，这是一项政治决定，其后就是技术性问题。
波兰前国防部长博格丹·克利赫告诉《国际先驱导报》，美国在波兰土地上每增加一种武器装备，尽管其数量不多，但波兰会有安全的感觉。克利赫称，波兰和美国之间有关机构联系得越多，波兰就越安全。
波 兰前国防部副部长、国际安全问题专家安杰伊·卡尔科什卡则认为，美国在中东欧国家部署武器只是迈向北约边境安全的第一步，同时，也可以看出，如果有必要， 美国还会进一步增加武器装备。他表示，华盛顿的这一决定应该是给出了一个信号，说明欧洲又在美国的保护伞之下，并部分地扭转了四五年前就普遍存在的一个说 法——即美国要重返亚太。
“在北约东部边界前哨部署重型武器可以说是冷战思维的回归，早期美国武装力量的武器系统在德国等西欧国家的部署就是源于与华约组织的冲突。”然而卡尔科什卡话锋一转，他说这不是冷战，俄罗斯方面肯定也会这么认为。
另 一位波兰学者马尔钦·泰尔里科夫斯基也同意这一判断，他说，俄罗斯的将军们现在会加快在白俄罗斯边界的军事基地一侧部署军事设施。可以预测，俄罗斯会采取 具有挑衅性的军事示威，尝试越过北约边界，并准备实施空中防卫工作。但是，这样的军事存在不能认为是冷战，因为，目前并没有出现意识形态领域的冲突。因 此，也没有必要对此感到恐惧。
军事问题专家雅各布·塔洛夫斯基继而向本报记者解释道，美国的军事装备一定会部署在波兰和本地区其他国家，其 中还会部署适用于步兵的“布雷德利”战车，同时，还会有实战支持系统，部署小口径大炮、反坦克导弹，也会部署M-109口径为155毫米自动榴弹炮等。他 认为，美国在中东欧部署这些武器具有防卫性质，而不是进攻。
但也有部分学者对此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在关键时刻“远亲”是靠不住的，波兰的历史教训就是前车之鉴。往往在关键时刻，那些来自远方的朋友总是“马后炮”。他们认为，冷战不可取，对抗更行不通。和平相处才是上策。
还有民众认为，美国的介入会更加激化欧洲与俄罗斯的关系，美国在北约东部部署重型武器对俄罗斯而言是构不成威胁的。
秉 持此观点的民众担心，美国的出现反而会使得中东欧国家的危险增加。一旦发生冲突，美国能帮多大的忙，能否真正保护这些国家的安全值得怀疑。在部分民众看 来，2008年格鲁吉亚与俄罗斯之间爆发的战争就足以证明美国的信用（美国与北约未出兵支持格鲁吉亚——编者注）。“在关键时刻，美国真能出马帮助我们 吗？”有民众怀疑地问道。■
罗马尼亚：朝野上下乐见美军到来
本报记者 陈进 发自布加勒斯特
“美国人终于来了”、“终于把美国人盼来了！”这是今年5月中旬美军装甲车队横跨罗马尼亚参加演练时，当地各大媒体如出一辙的标题。
罗马尼亚因为领土割让等历史原因，对俄罗斯一直怀有敌意，民间有这样的说法：“我们早在1945年就盼着美国人过来了”，但事实上，1944 年苏联红军进入罗马尼亚，次年这里建立了亲苏联的联合政府。
乌 克兰危机爆发后，罗马尼亚积极配合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参加陆海空各种规模的双边及多边军演，并呼吁北约加强其东翼的军事存在。早在今年3月，北约最高军事 长官、美国空军四星上将菲利普·布里德洛夫透露北约可能在中东欧部分国家部署重武器的考虑后，罗当局便宣布，罗将接受北约的任何军事部署，国防部长杜沙表 示，随即同北约方面就重武器在罗部署进行技术性探讨。
如果说罗马尼亚的总统府和总理府、执政党和在野党在内政外交等许多方面相互对立，但在支持北约加强其东翼力量、美国在罗部署反导装置、增加军演密度、史无前例地部署重武器等方面，所有人表现出惊人的一致立场！
今 年5月13日，400多名美国大兵搭乘80辆军车——其中绝大多数为“斯特瑞克”装甲车——从东部黑海之滨康斯坦察县的科格尔尼恰努空军基地一路西进，数 架阿帕奇和黑鹰直升机则在空中跟进。这一名为“骑兵行军”的拉练行动目的地是罗马尼亚中部的钦库射击场，全程约440公里。
当地媒体这样讲 述了5月的场景：在村镇的道路边、房屋的大门前，到处都是笑脸，都是欢呼的口哨和挥动的臂膀，不少人拿着手机相机尽情地留影。报道还引用一位路人的话： “我不断地挥着手，好像盼美国人来盼了整整一辈子！”军车上的美国大兵也不停地挥手致意。“估计这些美国人一辈子也不会挥动这么多次手臂。”文章诙谐地写 道。
当然，当地民众也有自己的忧虑。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北约和俄罗斯一旦擦枪走火，罗马尼亚必将成为俄罗斯导弹甚至是核弹头的攻击目标之 一；同时，如果地区安全形势进一步恶化，罗马尼亚人十分担心与其同宗同文的邻国摩尔多瓦出事。该国境内自行独立的德河沿岸共和国如同一块俄罗斯“飞地”， 俄军在那里长期驻扎。一旦俄军从那里起事，罗马尼亚为了拯救摩尔多瓦将不得不挺身而出。对美军热情的背后，忧虑也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