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海啸

•张恒志•

当失业人数如潮水般上涨时，人们总是在猜测，美国联邦储备局主席本•伯南克将在何时作出那个决定。作为对美国货币政策拥有最大发言权的人，除了印刷钞票，2006年上任的伯南克所面临的选择或许并不多。

美国当地时间9月14日，伯南克的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当天凌晨，为期两天的议息会议刚一结束，美联储就对外发布了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QE3)，此 后，美联储每月至少向市场投入400亿美元，用于购买机构抵押贷款支持债券，最为引人注目的是，美联储给这一印钞计划设置的时间点是，“直至经济出现明显 改善”。

渣打银行美国经济学家席大维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这一有条件的政策终止日，是本轮量化宽松与以往的最大不同。汇丰环球资本市场亚太区财富策略部总监叶 剑雄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美联储以无限量为工具，保持灵活性，既不用给市场猜透底牌，亦更具效用。他估算，若美联储每月购买400亿美元按揭证券，以目 前按揭证券的规模足够满足9年半的供应。

美国经济或许就此迎来转机，但在全球范围内，随着这一轮上不封顶的印钞计划的实施，美元贬值几成定局，并很有可能将引发新一轮的世界货币贬值，全球性通胀也有卷土重来的危险。

伯南克的计算

由于美国国债规模已经在2011年底超越其国内生产总值，财政悬崖的困境已经不允许联邦政府有实施大规模积极财政政策的空间。因此，刺激经济的重任，就落在了美联储肩上，对于伯南克来说，增发美元无疑是见效最快的选择。

为此，伯南克在2009年和2010年曾经作出了几乎相同的选择：通过购买债券和证券产品，向市场注入流动性。通俗地说，就是增发钞票。不过美联储给这些措施起了一个很学术化的名字：量化宽松(QE)。

经过此前两轮量化宽松，伯南克至少“创造”了1.6万亿美元并抛向市场，其结果是，眼下，美国的资产价格已经涨到4年来的高点。

今年3月，位于美国纽约中央公园西15号的一栋豪华公寓的顶层住宅，被一位俄罗斯的富商女儿买走，每平方米售价超过12万美元，创下纽约最高公寓房价纪录，比2010年12月该楼盘创下的最高价格还高出近30%。

美国股市也迎来了新一轮的繁荣。2009年1月，当时的道琼斯指数一度跌至6500点，但是，到了2012年9月，该指数上涨了一倍，至2012年9月17日收盘，报13575点。四年间，道琼斯指数几乎翻了一番。

但是，楼市股市的繁荣，仍然难以掩盖实体经济的虚弱。最终促使伯南克调高印刷机转速的，可能还是那些糟糕的就业数字。

美国劳工部的数据显示，8月份，美国失业率达8.1%，大约有1250万适龄劳动力找不到工作。在美联储看来，失业率只有降低至6%，美国经济才谈得上是实质性复苏，而目前能够达到这一标准的仅有得克萨斯等少数几个州。

穆迪资本市场研究集团首席经济学家约翰•朗斯基称，从2009年7月到现在，美国经济中90%的新增岗位主要来自于零售业、私企、医疗服务业和临时工作岗位。一般情况下，这类岗位的工资低于平均工资水平。

但是，既然过去实施的两轮量化宽松并未提振就业，那么伯南克为何开的还是老药方呢?

华尔街经济学家对此亦心知肚明。美国彭博新闻社在今年9月初进行的一次调查显示，有三分之二的华尔街经济学家预计，美联储会推出第三轮量化宽松计划 (QE3)，同时将零利率指引延长至2015年。向市场注入流动性，也会给华尔街经济学家带来更多的咨询业务，他们也为此呼吁了大半年。QE3的主要内 容，基本上应验了华尔街经济学家们的预测。

在QE3计划推出的当天，伯南克说，QE3有利于房地产市场的回暖，并会支持美国经济持续复苏。

瑞银集团经济学家汤姆斯•伯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QE3对美国经济的影响在于：房地产市场经过5年的严重供给不足(为扭转此前供给过剩)之后，现在建筑活动对增长的作用已经从拖累转变为支持。这种可持续的对经济的贡献确实非常令人期待。

但是，对于本轮量化宽松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刺激美国经济回升，各方看法不一。美联储公布QE3计划不久，独立评级机构EganJones将美国信用评级由 AA降至AA-。该机构认为，相比于前两次量化宽松，眼下激励消费者增加支出的资产升值空间已不大，QE3几乎不会有助于提升美国经济，但会令美元贬值并 推高商品价格。

中国如何应对

由于美联储的政策走向具有全球影响力，因此，未来预计将有更多国家的央行将加入量化宽松政策行列。国内经济学家普遍认为，总体上看，QE3的实施对中国弊大于利。

中国首先有可能面临的就是输入型通胀问题。

前不久，国家统计局刚刚公布的8月份CPI的同比增幅仅为2%，显示中国通胀很有可能触底回升。以消耗量较大的鸡蛋为例，据新华社全国农副产品和农资价格行情系统监测数据显示,与7月21日相比，9月16日,全国鸡蛋价格上涨21.4%。

美联储新一轮量化宽松政策的推出，给中国CPI未来走势平添变数。

此前两轮的量化宽松经历表明，量化宽松将扩大美元货币供给，促使热钱流入新兴经济体，使发展中国家面临输入型通胀的威胁。巴西政府曾激烈批评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实施的货币扩张政策如同制造了“货币海啸”。

输入型通胀一般遵循如下传导路径：美元贬值推高大宗商品价格，进而传导至下游商品导致价格上涨，最终推高通胀水平。

目前这一链条的导火索已经被点燃。就在美联储宣布QE3的当天，纽约商品交易所10月交货的轻质原油期货价格上涨了1.3个百分点;纽约商品交易所12月主力黄金合约涨38.40美元，创出2012年2月底以来的最高收盘价。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认为，QE3对新兴国家市场来说很有可能造成两个效应：其一，会导致大宗商品价格上升;其二，会导致大量热钱继续涌入新兴国家市场，从而催生资产泡沫。

不过，瑞银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汪涛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中国国内食品自身的供求周期(尤其是猪周期)、国内货币信贷条件、实体经济总需求仍然是决定国内通胀更重要的因素，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CPI同比增速将在今年四季度反弹至2.7%，明年平均3.6%。

这种输入型通胀还体现在，将强化国内消费者对宽松政策的预期，可能会导致房价再度反弹，政府持续两年的房地产调控成果付之东流。在美联储公布QE3计划当 日，北京师范大学房地产研究中心主任董藩发表微博称，“赶快买房吧，货币泛滥房价不涨太难，钱多了，实物量没变，对应关系怎样变化很清楚。”此外，由于流 动性增强，A股或许会受益于QE3。但是美联储公布该计划当天，A股反应平平。

在滞胀风险加大的背景下，QE3带来的通胀问题，还有可能使得中国的宏观调控政策陷入应对困境，即同一政策在有可能抑制通胀但又可能对消费不利，因此，美联储的量化宽松政策，也将影响到中国政府通过政策搭配实现稳增长、控通胀、调结构等多重目标的难度大幅加大。

此外，美元贬值还将直接导致中国的外汇储备缩水，以及所持有的美国国债贬值。截至6月末，中国外汇储备达到31975亿美元，其中相当一部分是以美元的形式持有的，整个外汇储备资产中，有近三分之一为美国国债。

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所长王国刚认为，美元故意贬值，将导致中国所持的美国国债资产净值缩水，这对于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持有美国国债资产的国家而言都是非常不公平的。

鉴于上述风险，国内的一些经济学家建议，中国等新兴市场国家应尽早筑起防波堤，抵御来自美国的货币海啸。东航国际金融公司分析师陈东海建议，下半年的货币 政策不应再放松，出口也不宜再刺激，经济增长要切实地转换到依靠内需方面来。同时，对于输入型的物价压力，要让“两桶油”和财政更多地承担和消化，不宜都 全部转嫁给消费者。

（《环球视野》摘自2012年9月24日《中国新闻周刊》）

在外界的猜测和争议声中，2012年9月13日，美国的第三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简称QE3）还是来了。此前，有媒体曾用“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抚摸QE3按钮”这样形象的标题来描述这一政策的蓄势待发，如今，按钮终于按下了，而且力度很猛。

失业率逼出的宽松政策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主要是指央行通过购买国债等中长期债券，向市场注入流动性资金，它是央行在降息等传统货币宽松政策没有空间的情况下采取的策略，可以简 化地形容为“央行开动印钞机，间接增印钞票”。钞票多了，市场利率就低了，企业能以低利率借到钱，就会增加开支、多聘员工；对民众来说，除了有更多的工作 机会，股票等金融资产的价格也会被推高。

次贷危机发生后，美联储已经推行了两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第一轮从2008年11月至2010年3月，总规模1.725万亿美元。第二轮从2010年8月 底至2012年6月，耗资6000亿美元。本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主要包括：美联储每月购买400亿美元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直到就业市场出现“实质性改 善”；将0—0.25%的超低联邦基准利率由2014年底延长至2015年中；等等。

伯南克对前两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十分欣赏，称其“对经济成长和促进就业颇为有效”。他援引数据称，截至2012年8月，前两轮货币政策将美国GDP拉升了 3个百分点，刺激创造新增就业岗位200多万个。而QE3也是针对就业来的，美联储在声明中说：“如果不进一步放宽货币政策，经济增长的强度将不足以带来 就业市场的持续改善。”据美国劳工部报告显示，美国8月失业率为8.1%，已经连续43个月超过8%。有分析甚至认为，美国实际失业率可能是目前官方数字 的两倍。

这么做能帮美国解决就业吗？美国经济咨询机构“环球透视”经济学家保罗•埃德尔斯坦在接受环球人物杂志记者采访时认为，前两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在帮助银行 维持流动性、防止出现通货紧缩等方面取得了成效，但它们对就业市场的帮助不大。埃德尔斯坦告诉记者，本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主要目的，是改善信贷市场特别 是住房市场状况，包括促进住房建设、提升销售、提高房价，从而刺激经济增长，促进就业。尽管相比前两轮，这一轮措施更加激进，但埃德尔斯坦表示，“我们不 能太乐观”。

对中国影响不会太大

美元是最主要的国际货币，美国加印钞票会对全球金融市场和世界经济产生重大影响。埃德尔斯坦认为，对中国、巴西等新兴市场来说，它已经构成挑战，会导致原油、有色金属等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并带动物价上涨。而且，美元疲软将会影响中国的出口贸易。

中金公司分析认为，由于美元贬值趋势明显，中国的巨额外汇储备将面临缩水。截至2012年6月，我国外汇储备余额3.24万亿美元。美元贬值，对中国是严 峻的外汇储备安全考验。新加坡华侨银行经济分析师谢栋铭认为，对中国居民和企业来说，本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影响“很有限”和“不确定”。居民可能会因此 担心通胀，企业则会随着大宗商品价格上升考虑增加库存。

不过，由于人民币汇率尚未完全自由浮动，美元贬值不会直接导致人民币大幅波动，而且中国经济增长正在放缓，能部分抵消美国印钞带来的通胀效应。

国际社会期望美联储的货币政策考虑到全球经济的需要，但美联储毕竟是美国的央行，不会过多考虑其他国家，各国只能根据自身情况采取相应对策。商务部研究院 美洲大洋洲研究部博士王立认为，对中国来说，首先应借机解决中国外汇储备过高的问题；其次，在贸易政策上也应作调整，如增加出口退税来促进出口；再次，面 对大宗商品涨价带动成本增加的问题，相关企业应致力于提高产品的附加值来提高收益。

（《环球视野》摘自2012年第26期《环球人物》）

综合《日本经济新闻》、英国《金融时报》等媒体报道，美国推出QE3的同时，欧洲央行宣布购买重债国国债，日本央行宣布通过增加资产购买规模来放宽货币政策，英国也可能推出大规模的资产购买计划。一时间，全世界似乎都被卷入了“印钞大战”。

QE3推出后，美元出现贬值，美国产品的出口竞争力增强，令陷入消费衰退的日本担忧发生输入性通货膨胀和本国产品竞争力降低的情况。为了应对美元贬值风险，增加出口，刺激本国经济，日本也推出了量化宽松政策。

近日，日本宣布扩大资产购买计划，由70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5.17万亿元）增加至80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6.5万亿元），增幅之大出乎市场意料。分 析人士认为，日本央行采取量化宽松政策，是为了避免日元升值及经济下滑的风险。摩根大通高级经济学家安达认为，日本的追加资金并不是本轮量化宽松的终点， 根据日本央行对经济不确定性的预估，今后日本可能将采取进一步的宽松政策。东京知名经济研究机构的首席市场经济学家加藤表示，如果日本央行不跟随美联储的 脚步，那么日元汇率涨势将进一步损害日本的经济复苏，并打击处境艰难的日本出口。

日本分析人士称，全球已进入“货币宽松的竞争游戏”中。欧洲央行即将启动直接货币交易计划，在二级市场无限量购买成员国国债，以压低成员国融资成本，促进 欧元区经济复苏。英国也将开始推行量化宽松措施。据悉，英国银行业权威人士表示，由于国内经济依然低迷，英国未来有必要扩大资产购买规模。

澳大利亚也将实行宽松货币政策。近日澳大利亚央行发布的9月货币政策会议纪要称，鉴于对通胀前景的评估，假如澳大利亚的经济增长前景严重恶化，未来仍有降 息空间。印度央行为抑制通胀，近日宣布将银行现金存款准备金率下调25个基点。分析人士指出，印度央行此次下调存款准备金率，预计将向本国银行系统释放 1700亿卢比（约合人民币200.6亿元）的流动性，以提振国家经济。俄罗斯央行也于近期将基准利率上调了25个基点。

有分析人士认为，中国可能会成为这场“印钞大战”的受害者。截至2012年6月末，中国的外汇储备余额为3.24万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是美元资产。全球几 大央行的量化宽松政策将导致货币贬值，从而令中国的外储利益受损；不过也有专家指出，美元贬值虽然会影响中国手中即将到期的美国国债收益，但尚未到期的债 券也许还不存在贬值威胁。

在“货币宽松潮流”之下，中国是否能“独善其身”，也是人们关注的焦点。瑞士银行的经济学家认为，为了保持国内经济的稳定增长，中国在全球各国大量印钞的压力下也可能加入这场“货币战争”，推出量化宽松政策。

（《环球视野》摘自2012年9月27日—10月3日《上海译报》）

综合美国“市场观察”、美联社等媒体报道，近期，美联储启动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QE3），每个月向美国经济注入400亿美元，直到疲弱的美国就业市场出 现持续好转为止。QE3甫一出台，就引起了全球媒体的极大关注。美国再一次大规模印钞，将会对中国经济产生何种影响呢？

输入型通胀压力增大

美联社援引分析人士的话称，量化宽松导致的流动性注入与美元贬值，均会使全球能源与大宗商品价格上升，最终可能传递至中国的消费物价指数（CPI），并对 中国造成中长期输入型通胀压力。中国商务部的相关数据显示，当前中国市场上肉类和食用油价格均出现了上涨。高级宏观分析师称，中国食品价格正在全面反 弹，CPI已经步入缓慢回升轨道，预计今后几个月的CPI仍将延续小幅上涨态势。

QE3推出后，随着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中国进口商品价格也会因全球需求的增加而走高。虽然中国的短期物价走势不会很快受到冲击，但从中长期来看，中 国CPI将因QE3而承受上行压力。瑞银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称，中国CPI同比增速将在今年第四季度反弹至2.7％，预计明年全年的CPI均值将被推高至 3.5％－4％。

QE3带来的通胀隐忧也将直接冲击中国当前稳定经济增长的政策，增加宏观调控难度。有专家指出，目前中国疲弱的实体经济需要宽松政策支持，而QE3会形成输入型通胀，干扰宏观政策调控。不过，QE3对中国的通胀水平仅会造成温和的上行压力，在近期不至于引发滞胀风险。

住房炒作预期升温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QE3将带动中国房价上涨。不过有国际金融研究人士表示，中国住房市场的泡沫过大，风险过高，因此QE3尽管可能助推资金流入中国房地 产市场，但资金数量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大。另外，由于中国的调控政策一向重视CPI与房价，即便热钱涌入中国，对于开发商资金链的补给来说也影响甚微，甚 至可以忽略不计。

国际评级机构标准普尔在近日公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虽然在过去6个月内，中国房地产业由于流动性增强和销售量增加，行业状况有所改善，但由于短期内调控政 策出现放松的可能性不大，因此标普维持对中国房地产商的负面展望。标准普尔还预测，2012年中国房地产的销售均价降幅约为5％，因为未来销售出现进一步 反弹的可能性并不大。此外，未来一年内，中国政府的房产限购措施可能持续，只有当政府采取了更加有效的措施来抑制房产投资需求，或者扩大了公众的投资渠道 后，房产限购政策才可能逐步退出。而中国央行也可能以更为审慎的方式来平衡QE3的冲击与影响，保证房地产调控方向不变，因此中国房价在未来不太可能出现 大幅上涨。

不过，QE3可能会导致中国住房炒作预期进一步升温。一些投机炒作者会认为新一轮房产炒作机会已经来临，部分炒作资金也将再次涌入住房市场。如果中国政府没有作出很好的应对，国内住房价格将会受到房产炒作的影响。

促人民币升值

QE3推出之后，人民币可能随着美元的贬值而升值，从而吸引外资重新进入中国市场。

美联储刚刚推出QE3，美元便遭到了抛售。银行外汇分析师称，对于投资者来说，美钞印得越多，就意味着美元贬值得越厉害。与此同时，人民币将再次步入单边升值通道。银行业内人士表示，人民币的贬值预期几乎已经结束，今后一段时间将出现升值趋势。

不过也有一些业内专家认为，人民币的中长期汇率走势不会因为QE3的出台而改变。如果美元汇率一直下跌，人民币尽管会有所反弹，但反弹幅度可能非常有限， 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在未来2－3个季度内仍将维持相对稳定的状态。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中国目前持有大量美债，美元的贬值也将给中国的外汇安全性带来更 大挑战，中国外储面临贬值风险。

改善贸易状况？

“市场观察”援引分析人士的话称，QE3将使美元和美元资产价格面临下跌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国际投资者可能会加大对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资产投资，从而令 热钱流入中国的规模和速度增大。目前，在全球货币的宽松环境下，中国的货币政策偏紧，容易形成投资洼地，引来大量投机性热钱。一旦大量热钱流入中国，可能 会形成资产价格泡沫。分析人士建议，中国有关部门应该严密监管国际热钱的流动情况，或者可以把流入中国的热钱引导到实体经济领域。不过也有经济专家认为， 当前中国市场的资金流动性不足，经济增长放缓，降息压力较大，此时大量热钱流入中国，恰恰缓解了中国的降息压力，因此对中国的调控反而有利。

还有分析人士表示，QE3是为促进美国经济增长和就业而出台的，如果它真能使美国的经济复苏，对于中国也是利好。因为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美国经济的 持续衰退对全世界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同时，美国是中国出口的大市场，该国经济的复苏和国内需求的提升自然也有利于中国的出口。

不过，QE3不一定真能刺激美国经济复苏。“市场观察”援引财经界人士的话指出，美联储实施的量化宽松政策虽然可以降低借贷成本，但借贷成本的下降能在多 大程度上改善实体经济的状况，仍然有待观察。即使美国经济逐渐复苏，但美国政府正在鼓励国家制造业回流，“美国制造”也许将成为中国出口产品的新竞争者， 对中国的贸易造成不利影响。另外，QE3导致的美元贬值，也会令中国产品的价格优势减弱，使未来的出口形势更加严峻。

股市或短期利好

彭博社援引分析人士的话称，QE3可能会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影响中国股市。QE3释放的流动性将形成一股巨大的热钱流，在全世界追逐高风险资产，推高资 产价格，并对股市存在提振作用。这股热钱可以通过中国香港特区的金融市场间接进入中国内地股市，或者通过正式及非正式渠道而直接进入，从而在短期内拉升股 指。另外，由于美元的贬值，以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价格也会全面上涨，令中国上市公司的利益结构出现重大调整，从而拉升资源类股票的价格。

在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下，美国的货币政策也就是国际金融市场的货币政策。美元的流动性增加而导致的美元贬值，将会使全球金融市场的价格机制发生巨 大变化。值得注意的是，美元的贬值会迫使人民币继续升值，使得中国的出口贸易情况进一步疲软，这些因素都将使相关上市公司的股价出现较大波动。不过，国际 市场流动性的增加和美国经济增长的回稳，也将改变整个投资市场的预期，有利于提振中国股市的信心。

也有分析人士认为，在QE3的大背景下，中国一些市场主流机构会趁势把股价炒高，吸引中小投资进场，令A股市场重现生机。但QE3对中国股市的利好只是暂时的，中国股市并不会就此走出困境。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497期，摘自2012年9月27日—10月3日《上海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