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书精粹】 :猎象 · 声援吉兰丹话望生原住民的土地诉讼

『圣光』行动过后,粮食供应突然就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困难,而且民运单位的工作也变得非常的危险。敌军在农村部署了数层包围圈,除了马泰双方的正规军,还有 泰方在地方上的自卫队。这些自卫队都配有优良的武器设备,对我们前线工作的同志造成很大的威胁。因为这些自卫队都是在本地土生土长的,很清楚人事与地形。 不只是我们,连村里的积极分子也人心惶惶。敌人在围困我们的同时,也实行了限制购买粮食计划,限定每户每月的粮食购买数量,并对我们的积极分子采取逮捕与 暗杀行动,搞得村民们也不太敢靠近我们。为了突破这个困局,我们到更远的地区去开展民运工作。在那一年,几乎每支民运都不时与敌军发生战斗。每次消息传 回,大家都很担心战友的安危。当年我也经历了一次中伏战,是上队以来的第一次战斗。
因为担心地下的藏粮无法维持长期的“反围剿”,因此必须开源节流。各种可以下肚的野菜,都被混在饭里,以节省米粮,如木薯、蕃薯、香蕉等杂粮都成了每餐必有之物。为了增加营养,队伍也加强了狩猎、捕鸟、捕鱼,但收获都不大。特别是猴子只要吃过一次亏,以后只要一有人跟踪,早就跑得不见踪影,所以肉类是很难得的食材。我们也不能乱开枪,因为敌人只要听到枪响,必回以一阵炮轰。

就在大家每餐吃的淡然无味的时候,一天出发运粮的同志回来报告了一个消息,说是在回程遇上了新鲜的大象脚印,这些脚印离开营房只有半小时路程。从脚印看来 是一只独行象。但这时队里战斗力稍强的很多都去了民运队,营里老弱的较多。当时我是拉昔领导的警卫员,经过商量后,最后决定由两名半新老的马族同志,再加 上我和一名与我同期上队的老同学去追这条大象,希望打到大象可以帮解决队里的肉食供应。
我本来就对打猎很感兴趣,更何况猎的还是一只大象!又加多了一层兴奋与紧张刺激的心情。就这样我们四人带了干粮,就跟着大象的足迹跟踪而去。

还好象的特性是消化力极强,边走边吃边排泄,因此走得也不太远。我们翻过了两个山头,大约一个小时后,总算是看到象了,是一头成年的公象。外露的象牙约两 尺长, 大约七、八尺高。大家兴奋地轻声商量。但总觉得地点有些不安全,不太理想,于是我们决定先等等看。谁知象的嗅觉似乎很灵敏,可能是嗅到我们的味道,突然间 像受到惊吓似的拔腿狂奔。第一次看到野象狂奔,那情景简直就是惊天动地,跑起来还真像一阵风!跑着跑着,遇到斜坡,两腿屈起来就直接的滑下坡去。那么大的 躯体这么一滑那还得了,大腿般粗的香蕉树,手腕大的小树整排整排的倒下。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失去了象的踪迹。我们又跟着象的足迹走了一阵,却怎么也看 不到象的踪迹。就在这时,突然一大群一大群的“咬仔”(注:一种比蚊子还小的虫子,叮人很痛)迎面而来。稍有经验的那名马族立即止步停下,大家警惕地环视 四周。突然,那名马族同志把枪举向前方的一片野香蕉芭里,因为他发现了藏在香蕉树间的静静站着的大象。此时的象正用双眼瞪着我们,头略为低下,象鼻卷成了 一团,两根白深深的象牙像两把利剑对着我们。要不是用心观察, 真的很难发觉。想不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可以伪装的那么好。

“小心!”那名马族同志小声的警告我们“看来它正在埋伏,准备袭击我们!”于是大家立即慢慢散开。要和这么大的生物扛上,握着枪的手也微微冒着冷汗。这时 大家都担心它会突然地从正面冲来,因为我们现在处在一片平芭,没大树可闪避,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地点。为了寻找更好的掩体,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慢慢后退。大象 见到我们4 人同时移动,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们对它的威胁,在僵持了几分钟后,又突然转换方向狂奔。一路上留下了一坨坨热辣辣的、新鲜的粪便。如果就这样让它跑掉,计划 可就泡汤了,于是大家奋起直追。一连几次的追逐就像马拉松赛跑似的,搞得大家又累又紧张。打猎应该是安全的,但这样的对峙真不好玩,这也只有我们这几个菜 鸟才会闹的笑话。这时我们追到了一条小河边,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虽没看见猎物,但却能从它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和成群结队的“咬仔”判断出象应该距离不远。 由于天色已暗,再继续追逐下去对我们不利,只好就地拉起吊床休息。但一直环绕在身边的“咬仔”却打扰着我们的睡眠,整晚无法入睡,真折磨人!

隔天一早,我们随便吃了一些干粮充饥后又继续上路了。虽有些失望但又背负着百多人的期望,所以不能放弃。终于在早上10点左右,在一条河边远远就看见它高 大的躯体,它正在河里戏水呢。我们现在是居高临下,这是一片已开发过的树桐芭地,一棵很大的倒树就在前面,距离大象约20米。这里真是一个好地点,我们悄 悄地伏在树桐上,一字排开对着它瞄准,并约好一起开枪。这时兴奋的心情在沸腾,大家数着“1、2、3、开枪!”一阵乒乒乓乓的子弹声呼啸而过,好不热闹 !一阵排山倒海的射击后,象居然并未倒下!反而因为刺痛而让它直接向着我们冲来!虽有大树桐掩护,但一时间大家也心情紧绷,忘了要节省子弹!象越到跟前 时,子弹也打得越欢,最后在距离我们2、3米远时,因不支而倒地。在确定了它的死亡后,我们点算了一下,每人都打了10多20发的子弹,总共打了约6、 70发子弹。当下的心情就好像刚打完一场仗一样。一直到今天,那刺激感还是那么深刻,要有多痛快就有多痛快!整个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趣事,像是我的那位 老同学,虽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却是打得最多发子弹的一位。事后他还回忆说,虽然大象这么庞大,但其实汗水已把镜片弄得模糊一片,他只见到朦胧的影子。

“那你都在打些什么啊?”我好奇的问。

“不知道啊,那么辛苦才追到它,不打白不打啊!看你往哪里打我就照着那方向打就对了”。

就这样搞定了一条大象后,经过商量,老同学与一名马族同志回营报告,而我与另外一名战友则负责搭个寮子和找些柴来烧。弄了一整天,当工作完成后,肚子早已 饿得呱呱叫了。由于出发时没想到会追上一天的时间,干粮也带得不多。商量了一下,我负责起火,那名马族战士则去处理象肉。由于缺乏处理象肉的经验,象的皮 又厚,磨了好几次刀也没能弄到几块肉来吃。最后我们将就着把象鼻割下,一部分起火烧烤,一部分用水来煮。两个小伙子吃到牙齿都软了,因为象肉又粗又硬,真 没啥美味可言的。但为了填饱肚子也就算了吧,再随便找些野菜配着吃也就是一餐了。

隔天一早,两名有经验的老战友带着一支约30人的搬运队来了。我们看着他们只用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与小斧头剖开象肚,掏出内脏,然后再整个人进入肚子里由内 到外剖开。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完成了宰杀工作,这一次共用了七八十人,几乎出动了所有的老弱人力,才把所有的象肉运回营去。

这次成功的打猎解决了一段时间的肉食供应,终于不用再每天吃着小咸鱼及各种野菜来填饱肚子。这些象肉经过厨房女同志的巧手,吃起来口感又不同了,还真别有 一番风味。特别是象肠与象脚,都是充满了胶原蛋白,怎么煮都好吃,也算是一种人间美味。忙碌过后,拉昔领导把我们4人都叫了去,先表扬了再记过一次。因为 这次猎象就像打了一场仗一样,从此在15突就流传了这么一句笑话“打象就像打仗”。直到今天,虽然年近古稀,但都还回味着当年的疯狂举动。当年虽然被记 过,其实也值得!
大象

                声援吉兰丹话望生原住民的一桩土地诉讼案。

原住民被迫迁 01原住民被迫迁 02原住民被迫迁 03原住民被迫迁 04

原住民面对森林里他们传统的习俗地被官僚朋党资本集团的不断侵蚀,倚靠自己微弱的力量开展抗争,真是难能可贵!

 

原住民被迫迁 05 原住民被迫迁 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