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双重标准难有中东和平

•钟声•

中东无核武器及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区问题国际会议,原定于12月18—20日在赫尔辛基举行。国际社会充满期待,希望会议有助于减少中东地区的安全威胁,为中东和平进程注入推动力。但是,作为会议召集方之一的美国却突然变卦,以时机不成熟为由力主推迟。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就此发表声明,强调中东各国在地区裁军和军控机制安排问题上存在“根本性分歧”。在华盛顿看来,这些分歧只能在地区各国之间协商解决,域外国家不应将“某一进程”强加给中东地区。美国不支持任何一个地区国家可能“遭受压力或孤立”的国际会议。

众所周知,“可能遭受压力或孤立”的国家是美国的一个盟国。几十年来,美国对这个国家游离于《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之外听之任之,在建立中东无核区问题上推 三阻四。本世纪初,美国毫无根据地怀疑伊拉克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近几年,美又怀疑伊朗发展核武器,经济制裁和武力威胁双管齐下。

想“强加”无核进程,起劲挥舞大棒;心疼盟友时,开个会讨论一下都不行。在搞双重标准方面,美国的确是一把好手。

核武器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威胁中东和平。在中东建立无核武器区,是绝大多数中东国家的夙愿,也是国际社会的关切。1974年以来,历届联合国大会均通 过相关决议。2010年,《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审议大会决定于2012年召开国际会议,讨论建立中东无核武器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区的问题。召开此次会议是 一项拥有广泛共识的政治承诺,以“根本性分歧”为由横加阻拦,既站不住脚,也不负责任。

建立中东无核武器区是促进中东和平稳定的重要一环。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各方秉持共同安全理念,摒弃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消除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根源。 当前形势下,这一任务显得更加紧迫,拖延只会埋下更大的隐患。近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英国外交大臣伯特和俄罗斯外交部相继发表声明,希望会议在 2013年尽早举行。

美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中东问题上拥有不可替代的影响力。美国带头搞双重标准,实在是不应该。即便不顾道义形象,如此行事,从实用主义角度讲也是不明智的。中东地区是世界能源中心,局势走向的牵动作用是全球性的。一旦世界经济出了问题,美国的日子同样好过不了。

由着性子做事固然爽快。一旦爽得过了头,彻底失去自省,离出事就不远了。大国当自重。

(《环球视野》摘自2012年12月5日《人民日报》)

链接一:美式“叶公好龙”激怒中东民众(唐见端)

近日有媒体报道,美国一项民调显示,78%的阿拉伯人讨厌美国,更有80%的阿拉伯人认为美国和以色列是其最大安全威胁。那么,美国究竟如何看待阿拉伯人的反美情绪呢?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中心理事会副主席、中国中东学会副会长潘光近日告诉记者说,美国学界正在对这一问题反思。潘光前不久访问美国,在与兰德公司、布鲁金斯学会和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等美国著名智库专家们交流时,听取了他们对伊斯兰世界反美思潮所发表的观点。

据潘光介绍,美国专家的观点可以总结为6条,除了“恐怖主义与极端主义意识形态化”这一条之外,其余5条都与美国自身行为有关。

第一,美国对阿拉伯及伊斯兰世界的军事行动。

从阿富汗战争到伊拉克战争,从武装干预利比亚到美国无人机不断在巴基斯坦等国的猎杀行动,所有造成无辜者的伤亡行动直接激发了阿拉伯及伊斯兰世界对美国的愤怒。

第二,美国及西方的反伊斯兰思潮。

美国牧师和美国大兵焚烧古兰经、丹麦的反穆罕默德漫画、荷兰的反穆斯林电影、导致今年9月大规模穆斯林民众抗议的美国侮辱穆斯林的影片《穆斯林的无知》, 这一系列行为极大地伤害了穆斯林公众的感情。潘光认为,美国及西方的反伊斯兰极端主义和伊斯兰世界中的反美、反西方极端主义互为因果,形成了恶性循环。

第三,美国扶植独裁者。

于近两年持续的阿拉伯政局动荡,其实一开始就是阿拉伯民众对美国所支持的独裁者说“不”,突尼斯总统本•阿里、埃及总统穆巴拉克和也门总统萨利赫由此相继 倒台。或许可以这么说,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就是与这些国家领导人的关系。不错,美国一直有“非政府组织”在埃及等一些阿拉伯国家活动,但这些组织大多 以输出美式“民主”为己任,对阿拉伯民众、尤其是下层民众的切身关注并不了然,所以当穆斯林兄弟会在大批草根民众支持下大选胜出时,美国毫无思想准备。

第四,美国的双重标准。

美国在中东的双重标准行为实在太多。例如,以色列可以拥有核武器、但伊朗就不能;在利比亚和叙利亚发生的反政府示威是“革命”,同样的示威发生在巴林,美 国却对沙特出兵巴林镇压不置一词;利比亚示威死伤数百,美国对其实施空袭,但叙利亚冲突据称已死了4万人,美国调门很高却又按兵不动。这些自相矛盾的行为 让伊斯兰民众怀疑,美国处事究竟有没有标准?

第五,美国偏袒以色列。

偏袒以色列在美国政坛由来已久,这与美国的地缘政治、以色列属于西方民主阵营、犹太人在美国社会影响力、相当一部分有着宗教背景美国人把以色列看作“神择 表亲”(thechosencousin)等一系列因素有关。潘光告诉记者,他对美国专家这样一句话印象深刻:“我们两党没有哪一个党敢说不支持以色 列。”由此不难断言,只要美国偏袒以色列政策不改变,阿拉伯民众对美国的反感就不会消除。在所有引发阿拉伯及伊斯兰世界对美国反感的因素中,这一条至关重 要。

美国作家、媒体评论人尤金•米歇尔•琼斯这样写道:“美国声称支持民主,但控制着美国外交政策的以色列院外集团却要求美国支持以色列。由此便产生了矛盾: 因为大多数穆斯林不支持以色列,所以中东任何民选政府当政后必然持反以立场;而由于美国外交政策受以色列院外集团控制,所以必然与中东民主背道而驰。”标 榜“民主”,在阿以问题上却又不敢实行民主,不敢放弃偏袒以色列立场,这便是今日美国版的“叶公好龙”。

(《环球视野》摘自2012年12月8日《文汇报》)

链接二:俄媒:伊斯兰政治势力或发动“中亚之春”(叶夫根尼•萨塔诺夫斯基)

中东的战事令人难以乐观。而这一地区2010年后经历着如同欧洲20世纪20年代末所经历的那种急风暴雨式的变革,对这一地区的政局表示乐观也不合时宜。

叙利亚不是最后一个目标

“阿拉伯之春”蔓延,席卷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尽管推翻了世俗的专制政权,却没有走向西方式的民主,伊斯兰的政治势力占据上风,这一趋势在叙利亚戛然而止。 叙利亚内战持续一年半之久,战争的性质是民族宗教群体之间的对立,有外国势力的积极参与,各方都有自己的利益。这场战争的主要组织者和资助者是得到西方支 持的卡塔尔、土耳其和沙特阿拉伯。

叙利亚正逐渐变成“大黎巴嫩”,成为圣战者攻击的主要目标,一旦巴沙尔•阿萨德政权垮台,这个国家很可能瘫痪或解体。反对派在多哈又一次联合起来,显示出 卡塔尔、土耳其、美国和法国的联合努力,同时彰显出沙特阿拉伯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它一贯支持叙利亚国内的极端的萨拉菲派集团。

美国对正式承认“叙利亚反对派和革命力量全国联盟”十分谨慎(这不是反对派的第一次联合),这说明促成联合的每一个发起人都在谋求自己的目的。卡塔尔、土耳其和沙特之间的竞争加剧了,三方已很难协调行动反对巴沙尔了。

这并不意味着,叙利亚是中东伊斯兰化的最后一个目标,上述每一方都对此有不同的认识。撇开阿拉伯君主与伊朗的矛盾不说,可以假设,无论巴沙尔的下台会给叙 利亚带来什么后果,这一政权的崩溃都可能增加伊斯兰分子对阿尔及利亚的压力,该国是整个阿拉伯世界最后一个世俗的军政府国家。其总统阿卜杜勒—阿齐兹•布 特弗利卡的年龄和健康状况以及国内局势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非洲伊斯兰主义空前高涨

尽管欧盟和美国都表示担心伊斯兰极端分子势力的加强(包括在非洲),但是它们消极地支持推翻突尼斯的本•阿里和埃及的穆巴拉克,更不用说北约在摧毁利比亚的卡扎菲政权中所起的积极作用,这些都导致了非洲伊斯兰主义的空前高涨。

消灭了卡扎菲,土耳其、卡塔尔和沙特取而代之成为非洲的政治和经济玩家。由于种种客观原因,伊斯兰政治势力在非洲发生雪崩式蔓延,正如欧洲对非洲和亚洲的 殖民化推动了基督教在当地的传播一样,萨拉菲派和“新奥斯曼”在非洲的扩张就意味着伊斯兰化,而且它是以新的信息技术为依托的。甚至在埃塞俄比亚首都三分 之二的电视频道(100多个中有60多个)都是阿拉伯语。美国在支持卡塔尔、沙特和土耳其与中国竞争的同时,实际上与伊斯兰分子进行着合作。而且在黎巴嫩 和叙利亚,西方过去和现在都是“基地”组织反对世俗政权的盟友。西方中东政策的主要战略仍是支持那些资助伊斯兰分子的国家以及与温和的伊斯兰派别对话。

这一点很有可能与反恐十字军远征失败有关。伊拉克的马利基与埃及的穆尔西都越来越自作主张,他们不打击极端分子,反而利用他们。突尼斯是萨拉菲派分子的战 场,他们得到沙特的支持。萨拉菲派和穆斯林兄弟会控制着整个中东,成功地联手反对世俗政权或被认为是世俗的政治力量。伊斯兰政治势力在中东各国的复兴隐藏 着要将伊斯兰主义扩散到中东地区之外的企图。

策动“中亚之春”可能性很大

在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一旦老一代领导人换班,利用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作为前沿阵地组织“中亚之春”的可能性很大。

从技术上看,在俄罗斯南部和在中国西北边陲打着宗教自由和社会公正的旗号在国际社会的支持下组织群众运动,挑动伊斯兰主义者与当地政府的对抗不是不可能 的。萨拉菲派在中亚和俄罗斯的基层组织都有可能采取行动,那些曾经策划“阿拉伯之春”的力量中心可能向他们提供资金和支持。其结果是:土耳其、卡塔尔、沙 特和西方尽管在叙利亚遇到了麻烦,但仍会想方设法在中亚国家推翻现政权。如果认为这种行为仅限于阿拉伯世界就太天真了。

俄罗斯在本土平息伊斯兰威胁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尽管北高加索好像没有一个地方是平静的。在喀山举行反恐行动意义重大。在美军撤出阿富汗前夕,俄罗斯与中 亚和中国合作特别重要。与塔利班代表的谈判(美国在卡塔尔主持的)、美国与巴基斯坦的复杂关系(因巴基斯坦军人袒护塔利班运动)、卡尔扎伊腐败政权的不堪 一击,在美军撤阿后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塔利班在阿富汗的普什图族地区逐渐重新掌权。

实际上,多哈谈判的主要问题是美军如何毫发无损地撤出,因为只要一开火就会有伤亡。只要美军撤出阿富汗,普什图人与塔吉克人、乌兹别克人之间的矛盾就会尖 锐化,阿富汗就将重回塔利班运动与北方联盟的战争岁月,造成的必然后果就是武装的伊斯兰分子(包括在战斗中被打散的伊斯兰分子)退却到中亚和出现在哈萨克 斯坦和俄罗斯。阿富汗的毒品问题未必会发生转机,塔利班是不会放弃毒品收入来源的。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514期,摘自2012年11月28日俄罗斯《军工信使》周报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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