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源·经济萎缩更抛不开拐杖

首相慕尤丁宣布成立土著繁荣理事会，以提高土著的经济地位。作为“马来人大团结政府”及种族政党的领导人，慕尤丁推出自己的土著经济议程，才能保持马来社会的高支持率，争取更多马来票。

自从新经济政策在1970年实施后，当权者就朝消除贫穷与重组社会的目标迈进，虽然此政策已在1990年结束，但各项种族政策，包括固打制继续推行。

此外，配合政治需要，数位首相也推行更多加强版的计划，比如第五任首相阿都拉在提呈第九大马计划时宣布土著30%股权的目标不变，完成日期从2010年延长至2020年；第六任首相纳吉宣布一系列强化土著经济的新计划和新策略，包括成立一个由他主导的土著经济理事会（MEB）；虽然希盟执政中央，但第七任首相马哈迪仍然保留30%土著股权固打制。

然而，这些源自巫统的首相，越是加大力度强化土著经济，离开目标却越远。1969年，土著拥有上市公司的股权是1.5%，1980年上升到12.56%，1985年19.1%，1990年19.2%，2006年19.4%，2011年23.5%，2015年竟然跌至16.2%。

9年前已相当接近目标，4年后却剧挫，原因何在？土著股权的计算法也一直存在争议。

2006年9月，亚洲策略与领导研究院(ASLI)旗下的公共政策中心（CPPS）研究主任林德宜博士发表研究报告，引述2005年大马交易所数字显示土著拥有的挂牌公司股权，已占股市总值的45%。但时任首相阿都拉指研究报告错误，ASLI主席米占马哈迪也发文告表示，计算法不正确，过后林德宜不满米占的说词，愤而辞职。

马来亚大学于2006年11月的研究报告则发现，土著企业股权在1997年就已达至33.7%。另一方面，财政部副部长阿旺阿迪在国会回答问题时表示，截至2005年12月31日，土著已拥有35.64%的上市公司股权，但首相署在6天后撤回36.64%的数据，并指土著股权仅达18.9%。2014年，时任财长纳吉在提呈2015年财政预算案时却声称，马来人与土著所掌握的企业股权仅10%左右。

为何30%的目标一直无法达到？为何不把大多数由土著掌控的政府相关公司计算在内？为何用股票票面价值来计算，而不是市值？

不管答案是什么，马来政党这么多年来已经利用这些不达标的数据，推行各种有利于政治宣传及争取选票的扶持土著计划。

政治人物不会理会投入那么多国家资源，却得不到相应的成果。撇开一些人脱售股票快速致富不谈，低层马来人的竞争力确实低下，比如今年第二季度，全国平均失业率是5.1%，土著失业率达5.2%；2019年土著的贫穷率是7.2%、华裔1.4%以及印裔4.8%。

执政党经常说必须检讨扶助土著的方式，但最后又跑回直接分配利益的老路，最终不只没有效益、浪费资源，也养成依赖拐杖的习惯。

慕尤丁强调，政府将致力透过《2030年共享繁荣愿景》及《第十二大马计划》，推动土著发展议程。令人担心，国家发展计划将失焦，重蹈覆辙。

所谓“政府提高土著的社会经济地位，并不会影响其他种族的机会和权利”的说法也不正确，政府工程、大学学额及奖学金就那么多，不根据能力及需求来分配，谈什么公平？

在冠病疫情打击下，今年第二季经济萎缩17.1%，惟过多的援助已经削弱人民自立、奋斗及创新的精神，如果政府再强化种族政策，也将导致外资却步。

原本2020年是实现先进国宏愿的美好一年，但国家还是走不出种族政策的困境。